高偉雙手互相交叉活動了一下指關節(jié)后,笑著問一旁的崔佑道:“你覺得祖珽此行結果如何?”崔佑眼珠子轉了轉說道:“尚書令大人應該沒有生命危險,右丞相大人雖說脾氣不好,但是也算識大局之人”
“屁話,誰問你這個了?朕是問你祖珽此去犒軍,斛律光會不會懂得朕的苦心?”高偉略微有些生氣地問道,崔佑一聽想了一會兒道:“陛下,想要打壓斛律一族的勢力?”
高偉贊賞地看了崔佑一眼道:“不錯,斛律一門樹大根深,朕總要讓斛律光忌憚一二,況且皇后遲遲生不出孩子,斛律光比朕估計還急,如果受奸人蒙蔽作出無法挽回的事情,你覺得朕會像放過瑯琊王一樣放過斛律一門嗎?”
“瑯琊王高儼,朕是一點也沒把他放在眼里,但是斛律光則不然”崔佑有些擔心問道:“陛下,你想如何限制斛律一門?”
“斛律光不是有個弟弟斛律羨鎮(zhèn)守幽州嗎?朕準備讓斛律羨交出軍權辭官回鄴,讓他擔任司空的虛職,幽州一帶的軍隊交給營州高保寧統(tǒng)領,高保寧是北齊皇族的遠支,對于他朕還是信任的”
高偉認為高保寧的人品還是信的過的,一是北齊皇族子弟高偉信的過,加之是遠支就算想當皇帝也輪不到他,二是這哥們算是個硬漢,北齊高緯都死了,這哥們就是不投降,直到隋朝開皇三年(583)因兵敗被部下所殺。
這種忠臣烈士高偉當然要重用了,要是斛律一門真的敢造反,幽州鐵騎南下配合高偉的鄴城守軍,不說一定必贏,兩方旗鼓相當還是做得到的。
崔佑想了想贊同道:“陛下是打算宜陽戰(zhàn)事結束后,還是現(xiàn)在就召丞相的弟弟回鄴城?”
“當然是現(xiàn)在,宜陽戰(zhàn)事結束后,斛律光聲威正盛,那時再召斛律羨回鄴城影響過大”高偉考慮一下說道。
崔佑覺得有道理附和道:“左丞相不是在幽州嗎?奴婢覺得讓左丞相親自去說,想來斛律將軍會更好接受一些”
“很好,崔佑你要是不在宮里當差,朝堂之上一定有你一個位置”高偉滿臉遺憾地說道,崔佑搖了搖頭謙虛道:“陛下說笑了”
……
含光宮中,斛律婉儀滿臉焦急在殿內踱步,鄴城到處是關于他父親斛律光的歌謠,歌謠的含義連小孩子都明白。
斛律婉儀想親自跟陛下解釋,卻被告知陛下正忙著,讓自己回含光宮等,以前從沒有出現(xiàn)過這種事情,這絕不是什么意外事件,陛下一定很生氣,斛律婉儀手中的手帕都快要被撕爛了。
“妹妹,你別光顧著走呀,陛下到底是什么態(tài)度啊,父親大人領兵在外,我們斛律光一家老小都在鄴城,要是陛下此時動手,我們無任何反抗的余地”斛律光的長子斛律武都,此時心急如焚地說道。
斛律婉儀一聽自己哥哥,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,滿臉寒霜的斛律婉儀斥責道:“大哥,你想反抗什么?斛律一族現(xiàn)在滿門榮華地位顯赫,記住那都是陛下賞賜的,大哥你不要貪得無厭!”
斛律婉儀平時非常討厭自己這個大哥,當官時無所不用其極摟錢,卻半點本事也沒有,斛律婉儀有時感嘆,斛律一門的才華全落到自己的父親和叔叔身上,后輩的男丁中沒一個成器的。
作為女兒之身的斛律婉儀有時想,等自己的父親和叔叔過世后,誰能撐起斛律一門的榮耀,看自己大哥如此做派,斛律婉儀覺得對方將來不給自己帶來禍事都屬于謝天謝地。
斛律武都見自己的親妹妹,現(xiàn)在還替小皇帝說話,頓時不滿辯駁道:“妹妹,現(xiàn)在當了皇后就教訓自己的大哥來了,你要記住要不是父親大人本事通天,憑你自己能當上皇后嗎?”
斛律婉儀被自己大哥此話一激,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,指著殿門外面吼道:“你給我滾,我沒有你這蠢笨如豬的大哥!”
“哼,你以為我想有你這忘恩負義的妹妹嗎?”斛律武都徑直站了起來,抬頭看了看大殿內的裝飾,眼中露出不屑道:“整個大齊都是斛律一族在扛著,陛下要是昏庸無能之輩,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的”
斛律武都此言一出,不僅斛律婉儀心中一驚,大殿內外的宮女們紛紛把頭埋的很低,心中都暗罵自己當值運氣不好,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都聽到了,今后自己還有好嗎?心里紛紛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感到一絲悲涼。
“斛律武都,你簡直是瘋了,這種大逆不道的話,你都敢講出來,斛律一門遲早毀在你手里!”斛律婉儀氣憤填膺抓起一旁的花瓶就狠狠地砸了過去。
不巧花瓶正不偏不倚地砸在斛律武都的額頭之上,見紅了的斛律武都更是氣急敗壞,大聲吼道:“斛律婉儀,你給我等著,將來我當上太子,定要把你送到尼姑庵去,讓你日日吃齋念佛孤獨終老”
忽然一聲喝斥聲響起“大膽狂徒,皇宮之內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語,你斛律武都到底有幾個腦袋!”
沒錯,呵斥聲的發(fā)出者就是親自來探望皇后的高偉,高偉剛帶著崔佑剛趕到含光宮,就撞到眼前發(fā)生的一幕,高偉此時怒火中燒,恨不得把斛律武都千刀萬剮,以泄自己心頭之恨。
龍有逆鱗,觸者必死;鳳有虛頸,犯者必亡,今天斛律武都把兩者都得罪了,此事豈能善了。
首先反映過來的是含光宮外的宮女和太監(jiān),見到高偉親臨紛紛跪地,斛律武都知道大難臨頭,立馬跪在地上向高偉方向爬來,帶著哭泣聲大聲求饒道:“陛下,臣該死,臣該死,臣這張嘴胡亂說話,該打!”
說完斛律武都開始瘋狂抽打自己嘴巴子,直到口吐鮮血也不停止,斛律婉儀雖然深恨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大哥,但是現(xiàn)在于情于理斛律婉儀也要替斛律武都求情,父親斛律光征戰(zhàn)在外,一旦陛下當場處死斛律武都,斛律一門徹底就完了。
斛律婉儀立刻跑到斛律武都旁邊,跪在高偉面前額頭深深地貼在地上,斛律婉儀不敢開口求饒,因為她覺得沒臉向陛下求饒,只希望陛下能看在夫妻情分上,留斛律武都一命。
或許見斛律婉儀沒有向高偉求情,斛律武都開始想伸手去拉斛律婉儀,高偉臉色一沉露出厭惡之情,身邊的劉桃枝上前就是一腳,踹在斛律武都的胸前,斛律武都立刻翻了個跟頭。
劉桃枝見高偉沉聲不語立刻抽出刀,準備上前解決掉斛律武都的性命,劉桃枝才不管眼前人是誰的兒子,高偉讓他殺誰他就殺誰,就算斛律光本人親至,劉桃枝也照殺不誤。
斛律婉儀聽到刀抽出刀鞘的聲音,抬起頭眼中滿含熱淚抓住高偉的褲角,大聲求饒道:“陛下,妾求你留斛律武都一命,看在臣妾的份上,看在斛律一門為大齊出生入死這么多年的份上!陛下,臣妾求你了”
看著苦苦哀求的斛律婉儀,高偉冷若冰霜的臉,終于化開了一道裂縫,下令道:“把斛律武都關進廷尉死牢,等待朕令”旋即高偉扭頭離開。
斛律婉儀趴在地上看著遠去高偉的背影,帶著哭腔哀嚎道:“謝謝陛下天恩”
南平山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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