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高偉離開后,宮中宿衛(wèi)也拖著死狗一般的斛律武都離開,斛律武都今天能撿回一條命,也算是他自己的造化,至于以后是生是死,還得看高偉心情如何。
崔佑心里嘆了一口氣,扶起跪在地上的斛律婉儀勸慰道:“皇后娘娘,既然人今天保住了,想來還有希望,不要太過于擔心”
斛律婉儀知道崔佑是高偉看重的人,著急地說道:“崔公公,我父親是不會謀反的,四句歌謠肯定是北周使出的離間計,想要離間我父親和陛下的關(guān)系,崔公公一定要勸告陛下”
“奴婢明白,其實陛下早已看破北周的離間計,特地趕來告訴皇后娘娘勿要擔心,可是卻碰上這種事情,此事全是長公子的錯與皇后無關(guān),陛下是圣明天子,皇后娘娘勿要傷心難過”
“等陛下氣消了,想來自會來找皇后娘娘,,右丞相的家人都在鄴城,作為斛律家族的一員,皇后娘娘當回門探望一下,向老夫人說清其中因果,當大事化小小事化無,萬不可讓長公子之事傳到右丞相那里,以免影響宜陽的戰(zhàn)事”
斛律婉儀聽崔佑這么一講,心里總算安定了下來,為表達對崔佑的謝意,斛律婉儀從手腕處褪下一只金鐲子想送崔佑。
崔佑連忙擺了擺手道:“奴婢不好金銀財物,再說陛下討厭底下人私相授受,還是那句話,皇后娘娘一定要安撫好家人,不要讓右丞相分心,奴婢還要服侍陛下便告辭了”向斛律婉儀行了下禮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“今天發(fā)生的事情,誰要敢說出去的話,仗斃!聽明白了嗎?”斛律婉儀一臉寒霜命令道,在場的奴婢們紛紛答道:“奴婢明白,今天奴婢什么也沒看見,什么也沒聽見”
“備車,本宮要出去出去一趟”聽了崔佑的話后,斛律婉儀明白此時萬不可多生事端,一旦父親大人一怒之下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,陛下肯定不會放過斛律一門,想到這里斛律婉儀立刻行動了起來。
……
宣陽殿內(nèi),此時傳來摔東西的響聲,門外站著的胡蘭不斷伸頭往里面看,誰也不敢上前勸阻,等到崔佑趕回來后,胡蘭迎了上去小聲詢問道:“崔哥,你們剛才去什么地方了,我從沒見過陛下這么生氣?”
崔佑現(xiàn)在一腦門子官司,見胡蘭如同好奇寶寶一樣,眉頭一皺責問道:“不該問的別問,在宮內(nèi)是多做事少說話”當下不理胡蘭走進大殿內(nèi),胡蘭被這么一說,心里雖然有氣但是崔佑比自己得寵,胡蘭也不敢反駁。
當崔佑走到宣陽殿內(nèi)的時候,見一地的碎瓷片和散開的竹簡,高偉此時氣呼呼地躺在床榻之上閉目養(yǎng)神,聽到崔佑的腳步聲后,高偉直接坐了起來看著崔佑問道:“你說斛律武都該不該死?”
崔佑一邊撿拾地上的竹簡,一邊小心翼翼答道:“陛下,斛律武都確實該死,不過皇后娘娘是到底是向著陛下,皇后娘娘作為一個弱女子,敢用瓷瓶砸自己的大哥,皇后娘娘肯定是氣急敗壞”
高偉聽崔佑這么一說心情也好了起來,一想到斛律武都是個棒槌,不過高偉轉(zhuǎn)念一想這也是個好事,你斛律光的兒子要是都像司馬懿的兒子們一樣,估計頭疼的該是高偉自己了。
“剛才發(fā)生的事情,如果敢有人傳播出去,全部殺頭”高偉惡狠狠地吩咐道,斛律武都這家伙雖然招恨,但是看在斛律光的面子上也不能給殺了。
崔佑見高偉這樣說心里松了口氣,埋頭收拾地上的碎瓷片,高偉見崔佑剛才沒跟上,開始質(zhì)問道:“你剛才不跟著朕回來,一定是跟皇后說了什么?告訴朕說了些什么?”
“陛下,奴婢向皇后娘娘建議,皇后娘娘可以親自回趟斛律府上,把宮里事情的經(jīng)過完完本本告訴老夫人,現(xiàn)在四句歌謠鬧的滿城風雨,斛律一門此時如驚弓之鳥一般,要是斛律武都這事被有心人利用,傳到右丞相耳朵里,不管多少也可能誤了國家大事”
高偉一聽滿意地點點頭,贊許道:“不錯,崔佑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,那皇后娘娘肯定正在丞相府中吧”崔佑算了一個時間答道:“現(xiàn)在估計都到了丞相府中”
高偉心里想了想道:“既然現(xiàn)在鬧的滿城風雨,整個鄴城都在看朕的態(tài)度,朕就給他們一個態(tài)度,命人擺駕丞相府,自朕親政以來還沒去過丞相府里,崔佑從宮庫把高麗等國進貢的人參等物挑上幾樣,我們?nèi)ヘ┫喔赐环谋黼扌摹?p> 崔佑一聽陛下要親自去丞相府探望,高興地應(yīng)道:“好,奴婢這就去準備”說完也不等高偉吩咐吱溜一下跑了出去,高偉笑著搖了搖頭道:“這個崔佑真是被朕慣的沒規(guī)矩了,招呼也沒打就跑了”
……
右丞相府上。
因為最近鄴城四句歌謠的影響,往常人來人往的丞相府門口,現(xiàn)在是大門緊閉門可羅雀,門外的枯枝敗葉也沒人打掃,府中的下人和護院私兵都被斛律光的夫人拓跋氏辭退。
夫人拓跋氏更是嚴令自己四個兒子謹言慎行不準出去,今天一早還派長子斛律武都去宮內(nèi)打聽消息,沒想到斛律武都沒盼回來,倒把自己的女兒盼了回來。
在聽到斛律婉儀把剛才宮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情講給拓跋氏后,拓跋氏直接嚇得暈了過去,等大家把拓跋氏救醒之后,拓跋氏開口第一句喊道:“斛律一門定要毀在這孽種手里,,家門不幸,家門不幸?。 ?p> 斛律光的二子斛律須達看現(xiàn)在形勢危急,當即說道:“母親,大哥大錯已犯,陛下沒當場處死他,是陛下對我斛律一門祖上開恩,我們不可不自知,現(xiàn)在當主動去陛下面前請罪,至于大哥是生是死?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”
三子斛律世雄也諫道:“此事一定要派人通知叔父大人,父親大人性格急躁,現(xiàn)在又出征在外,要是情急之下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,我們斛律一門真的要滿門被誅”
拓跋氏知道此事耽擱不得,剛開口準備讓二子親自去往幽州時,一位府中的老管家跑了進來,一臉惶恐地喊道:“大夫人,有大批禁軍向這里趕來”
老夫人拓跋氏從椅子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,開始命令道:“老管家你帶小子恒伽從后門先走,去找老爺,斛律一門不能斷了血脈”
斛律婉儀一旁哀傷地勸道:“母親大人,陛下英明仁德,大哥自己造的孽全怪他一人,陛下一定不會牽連我們斛律一門的,況且父親大人領(lǐng)兵在外,陛下不會遷怒于我們的”
拓跋氏搖了搖頭悲哀地說道:“女兒,你還是太年輕了,皇朝興替,王國覆滅,作為君主歷來對叛逆者是寧可錯殺一千,絕不放過你一個,你大哥口出大逆不道之言,陛下定以為是你父親私下慫恿的,豈會輕易饒了我們斛律一門”
拓跋氏拉著幾個兒子的手哭泣道:“母親對不起你們,下輩子我們還作一家人”兩子知道事不可為眼含熱淚答道:“母親不用悲傷,下輩子我們還作一家人,我倆一定好好孝敬你老”
拓跋氏沖兩個兒子點點頭后,拉著斛律婉儀的手告誡道:“記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,不管遇到多么艱難的事情一定要堅持”拓跋氏知道一旦斛律一門被誅滅,等到她女兒的將會是什么。
斛律婉儀點了點頭,眼含熱淚使勁不讓自己哭出來,四人站著聚攏在一起互相依偎著,等待最后一刻的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