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：兄弟殘殺
是夜，火紅的火把照亮了皇城外的街道，黑壓壓的軍隊(duì)聚集在皇城下，領(lǐng)頭的是燕志與燕呈二人，銀黑色的盔甲在火光的照亮下，閃著冷冽的光芒。
燕志目光驟冷，似下定決心一般，若段寅手中沒有兵馬，便可一戰(zhàn)獲勝，救出兄長，扶太子上位。
但燕志也不確定，段寅如今的情況。似乎從先皇被殺后，一切就像是脫離了原來的軌道似的，變得越來越莫名其妙。
先皇慘死，在沒有確切的證據(jù)下，僅憑幾句流言蜚語便能削去太子殿下八成的力量，然后那些墻頭草們倒向了原本無權(quán)登基的段寅。
一切明明有所預(yù)謀，卻又像是順理成章。
僅此便能看出，幕后操控全局之人，手段之高深。
兵臨城下，四面的城墻上響起了一聲警報，皇城之上傳來一陣響動，燕志抬頭，望著呈上黑壓壓的人頭，心里更沒底了。
“二哥，咱們博一把？”燕呈握緊了手中的長弓，眼神堅(jiān)定。
燕志點(diǎn)頭，“我們已經(jīng)無路可退了。”
不知何時，城樓之上出現(xiàn)了一抹明黃人影，段寅手中端著一壺茶，一副優(yōu)哉游哉地俯視著身下眾人。
“陛下有令，諸位都是我漠北勇士，繳械者不殺！”
頭頂傳來這么一句話，倒讓燕志覺得十分諷刺，反問一句，“陛下當(dāng)他們是漠北勇士？那我燕志呢！我父親為了朝廷鞠躬盡瘁，可結(jié)果又是什么？是他生前被你們折辱栽贓，是他死后仍舊罵名一片！”
“憑什么？憑什么流言蜚語就能殺掉一個人！”燕志冷笑一聲，滿腦子都是那些對燕相的指責(zé)辱罵。
他恨這虛偽的朝堂，也恨這個無所作為，殺人如麻的昏君，更恨沒有為父親力證清白，讓他死不瞑目的自己。
與其在那極境之地生不如死，倒不如奮力一戰(zhàn)。
“就憑我是君…”城樓上，段寅一只手捏緊了茶壺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，眼神深邃地望著底下人，“而你只是漠北的一條看門狗?！?p> 說完，便抿唇一笑，那笑容在火把的映射下，顯得格外的刺眼。
此言一出，燕志心底瞬間燃起了一把火來。他不想再浪費(fèi)這一丁點(diǎn)時光，舉起了手，只待他一聲令下，整個皇城即將陷入一場血雨腥風(fēng)里。
“慢著！”燕呈察覺不妥，他們手中有皇城四分之三的兵馬，但段寅卻臨危不亂，反而一副看戲的表情，難免讓人疑惑。于是便朝燕志開口道，“我感覺有詐?！?p> “我就算死，也要拉他墊背！”燕志怒道。
下一秒，燕呈心里的疑惑得到了答案。
就在那城門前，一個黑影被一根繩子綁著，緩緩下垂。待二人定睛一看后，那分明就是一個人。
“是大哥！”燕志一眼就看了出來，不遠(yuǎn)處的燕洵，被一根繩子栓在了手上，整個人被吊在了城門之上，不知死活。
“混賬！”燕志暗罵一聲，正準(zhǔn)備朝燕洵奔去時，卻被城樓之上的段寅叫住。
“燕將軍再這么不乖？朕真的要?dú)⒌羲?。”段寅瞇眼一笑，口中的“他”正是燕洵。
燕志凝眸，抬頭問他，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！”
“是你大晚上召集兵馬聚集城下，這句話朕應(yīng)該問問你，到底想要干什么？”段寅回了他一句，心里已然有了答案。
“放了他，你抓我。”燕志下了馬，燕洵身為燕家長子，決不能喪身此地，“用我這條命，換我哥哥一命?！?p> “朕若不答應(yīng)呢？”段寅站在那城門之上，俯視著燕志，“你又如何？”
“我……”燕志面露難色，竟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“殺了燕呈，朕便放了燕洵?！倍我Φ?，“朕聽你這句‘一命換一名’，屬實(shí)有趣極了。反正朕在這皇宮也無聊得很，看你們兄弟殘殺來為朕助助興?！?p> 燕志握緊了手中的長刀，肩膀微微顫抖。
“若你兄弟二人執(zhí)意攻城，朕便殺了燕洵，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(yīng)。”段寅吩咐身旁人，幾個手握弓箭的人轉(zhuǎn)身，將箭的方向?qū)?zhǔn)了燕洵。
“等等！”燕呈大吼一聲，轉(zhuǎn)身對燕志說，“二哥，殺了我吧?！?p> “你說什么胡話！”燕志罵了他一句，燕呈從小便不是習(xí)武的人才，本是一塊文臣好料，就連宮里的太傅都夸他寫得一手好文章。
但他卻放棄了筆墨，選擇跟著兩個哥哥在沙場上廝殺。
就連他身負(fù)重傷，也從不輕易在二人面前顯露情緒。想到這里，燕志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，將手中的長刀丟在了地上，對城門之上的段寅喊了一句，“陛下不就是想看我們兄弟二人殘殺么！阿呈殺我，與我殺他并無沖突?！?p> 未等段寅點(diǎn)頭，燕志便雙眼通紅地望著馬背上的燕呈。
“二哥，你這是做什么呀！我們兄弟三人，都要平安地回去?！毖喑实馈?p> “啪啪——”城門之上，段寅鼓掌笑道，“好一出兄弟情深呀！”
“不過，朕可沒工夫在這兒和你們耗，我數(shù)三聲，要么你們兄弟殘殺，要么就看著燕洵是如何成為刺猬！”
“萬箭穿心的滋味，嘖嘖嘖，”段寅繼續(xù)道，“倒真是讓朕有些期待。”
既然收不回兵權(quán)，只要燕志與燕呈二人相互慘殺，落個傷殘的地步，這威脅便也就除了。段寅這一招，實(shí)在是惡毒至極。
燕呈從后背拿出一支箭來，卻對準(zhǔn)了自己的胸口，猛地刺了進(jìn)去，燕志朝他飛奔而去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燕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。
燕志從地上抱起了他，一只手緊緊地捂住他的心口，可那血卻怎么也止不住，順著他的指縫不斷的往外涌。
“阿呈？阿呈！”燕志連叫幾聲，燕呈才看向了他。
“二哥……救……救大哥……”燕呈語音一落，便重重地垂下了頭。
“阿呈！”燕志有些慌了，眼中竟落下一滴淚來，用力搖晃著他的身子，想將他喚醒過來。
但身下的身體，逐漸失去了溫度。
“段寅……”燕志直呼段寅的名號，竟嚇得站在段寅身邊的公公滿面驚容。
“你就這么恨我燕家嗎？”他實(shí)在想不出，段寅到底為何這么做。
“朕不恨任何人?！倍我卮鹚?，不知何時手里抓著一根繩子，那繩子的另一端系著燕洵。“朕只是覺得你們之間這種虛情假意，實(shí)在是令人作嘔罷了?！?p> 說罷，他一松手，被吊在城門前的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“大哥——”燕志放下了燕呈，朝那人飛奔而去。
段寅卻大笑幾聲，聲音也打了幾度，“燕志，好好看看，那個人是不是你大哥，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待燕志走進(jìn)，那倒在地上的人，只是一個身型與燕洵不相上下的死囚罷了。
他握緊了拳頭，一聲令下，“殺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