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七話 魔女的斷腕
呼——
燥熱的風在廢墟上吹過。
因為新宿區(qū)內的時間是停滯不變的，系統(tǒng)不會刷新區(qū)內資源，所以新宿Berserker釀成的這場災禍不會恢復原樣，余留的火苗在風中搖曳不停。
這次戰(zhàn)斗對新宿區(qū)的損壞程度超出了預期。本來只是打算讓新宿Berserker驅逐五河琴里，誰能想到這群英雄不喜歡排隊單挑，她們集結起來，把強襲自由拆個七零八落。
“喔……真慘烈?！?p> 游城十代跟著曉美焰一起來清掃戰(zhàn)場的，看見戰(zhàn)后的光景，他忍不住發(fā)出感慨。
本該代表著正義英雄的游城十代，竟然會站在怪盜基德那邊。
與怪盜基德敵對的白林等人眼中看來，七人眾都是Ruler的擁護者，是支持次元戰(zhàn)爭的戰(zhàn)犯。與原作的那位帥氣怪盜可不一樣，次元戰(zhàn)爭的怪盜基德既是小偷，又是戰(zhàn)犯，正義凜然的游城十代怎么會支持這種貨色，這是五河琴里至今都想不通的一件怪事。
至于曉美焰，本來也該是正義的魔法少女，但她的取勝手段不一定光明正大，在旁觀者眼里看來，她的作風更像是中立或反派。她愿意成為怪盜基德的盟友并且多次賣命戰(zhàn)斗，肯定是有苦衷的。
游城十代和曉美焰分頭行動，在廢墟上溜達著，尋找某個東西。
繁華的商業(yè)街變成腳下的塵土，本來高掛在十幾層樓上的招牌被埋入地下……懶得去回憶第幾次看見這樣的景色了。
游城十代孤身行走，對旁邊的空氣說：
“這邊也沒有找到呢……尤貝爾，能試試看嗎？”
被稱作尤貝爾的精靈立刻現身。
他，不對，她，也不對……尤貝爾的身體同時兼具兩種性別的特征，結實的肌肉，柔軟的曲線，嘴里發(fā)出的聲音可男可女，像是90年代前老電影里的陰陽魔人，不能用正常性別來稱呼他/她。
尤貝爾浮現在游城十代的身邊，保持著只能被游城十代看見的靈魂狀態(tài)，說：
“沒有辦法，我只能感應精靈——應該說，至少是活物的存在感，如果是機械一類的東西，我也不能輕易感應它的位置?！?p> “我們使用的決斗能量和魔力不同，不會被新宿區(qū)的環(huán)境給屏蔽，可以隨時聯系精靈界或者身邊的其他精靈，但是使用這招的時候，還是一點用場也派不上啊。”
“十代，你好像小瞧我了。在這個名叫次元戰(zhàn)爭的游戲里，不只是精靈，我的能量可以對英雄產生感應，包括隱藏氣息的Assassin職階也逃不過，唯一前提是——這些英雄還活著。”
“活著……那么我們算是剛好撞上不擅長的工作。”
“十代，原來你還記得啊?！?p> “嗯，我們收到的委托是回收強襲自由，它和普通的英雄不一樣，被破壞之后不會送入墓地……不對，次元戰(zhàn)爭的說法不是‘破壞’，應該是‘擊殺’，強襲自由被擊殺的時候，只會回到英雄卡的狀態(tài)，然后等著被其他人啟動。它是個可以無限重生的英雄，要是我先找到它，我也有駕駛它的資格哦！”
說到巨大機器人這個話題，游城十代的眼神都發(fā)光了。
男生都很難拒絕機器人的誘惑。
尤貝爾對高達沒有興趣，可是看著十代這么興奮的表情，也不禁微笑。如果其他人也能看見靈魂狀態(tài)的尤貝爾，大概會驚嘆這種經典反派外表的角色竟然能有這么和藹可親的表情。
然后，尤貝爾冷淡地補充：
“基德委托我們來回收，這說明強襲自由已經被送入墓地，沒有特定裝置就無法保存它生前殘留的能量，一點都不剩。就算它還活著，機械族的精靈總是死氣沉沉的，很難感應它們的能量?！?p> “所以我們只能用兩只眼睛慢慢找嗎？”
“你可以拒絕這份工作，但是別忘記了，是十代你主動接下了委托，‘半途而廢’比‘拒絕委托’更讓雇主失望。你應該不想得到那種結果吧？”
“好啦好啦，認真工作?！?p> 游城十代掏出一副卡組，從頂層連續(xù)抽出四張卡牌。
“登場吧，元素英雄們！”
紅、藍、黃、綠四道光束降臨，身形各異的元素英雄站在游城十代的面前。
這四位“元素英雄”都是游城十代的精靈，它們被召喚之前，與尤貝爾一樣只有靈魂反應，但是被召喚之后，身體卻散發(fā)著與動漫英雄完全相同的魔力波動，可以看作游城十代直接召喚了四位動漫英雄。
無需召喚師的身份和游戲權限，無需繪制召喚陣，無需吟唱咒語，無需消耗魔力——只要抽出卡牌，藏在卡牌中的精靈就能現身。
真是超規(guī)格的召喚術，何況游城十代才使用了四張卡牌，還有剩余幾十張仍收納在卡組里。
話說另一頭，關于強襲自由——
新宿Berserker與五河琴里她們交火的期間，除了消失的黑貞，另一個明確死亡的英雄是被天壤隊殺死的SaberAlter。
對新宿Berserker的盟友，即怪盜基德來說，這波戰(zhàn)績可算是虧慘了。強襲自由是多么威猛的兵器英雄，加上新宿Berserker（和某位召喚師）提供的能量源，要單殺白林陣營的任何一人都不成問題，除了時崎狂三，理論上白林陣營所有英雄都可能死于這場戰(zhàn)斗。結果卻只有黑貞疑似死于曉美焰的狙擊槍，強襲自由的擊殺人數是零。
要是游城十代和曉美焰沒能回收強襲自由的英雄卡，那么怪盜基德的盟友名單中需要剔除“強襲自由”這個名字了。
然而，對怪盜基德來說不全是壞事。
畢竟這是新宿圣杯戰(zhàn)爭，不管摻雜多少亂七八糟的規(guī)則，都沒有脫離“圣杯戰(zhàn)爭”這個名字，圣杯戰(zhàn)爭的根基規(guī)則就是“七位英雄之間互相殘殺”。無論新宿英雄們保持多么良好的盟友關系，最后注定只有一個英雄可以存活，盟友之間最后階段還是要作為敵人拼個你死我活。新宿Berserker和怪盜基德也不會例外。
假設工藤新一的情報無誤，強襲自由的駕駛員才是新宿的Berserker，現在她失去了強襲自由，怪盜基德或其他新宿英雄要打敗新宿Berserker的難度就會降低很多。某種程度上，五河琴里等人幫助怪盜基德清除了一個麻煩的敵人，怪盜基德距離奪冠更進一步了。
……嘛，以上理論只針對參加新宿圣杯戰(zhàn)爭的新宿英雄們，來自新宿區(qū)外側的召喚師或英雄只是普通的利益盟友，不需要趟這些渾水，隨時可以卷鋪走人。
游城十代和尤貝爾走了挺長時間，從咖喱到龍蝦，關于吃飯的任何話題都拿出來聊聊。元素英雄們終于在廢墟中看見了異樣的東西，向游城十代送來訊息。
“各位有什么發(fā)現嗎？”
四位元素英雄之一，名叫[黏土人]的元素英雄把異物捧起，與其他三位英雄保持距離，慢慢送到游城十代的面前。
單看黏土人那如同幾顆大鋼珠組成的身體形狀，就能知道它是堅不可摧的肉盾角色。它獨自捧著廢墟中找到的那件異物，小心翼翼搬運起來，像個處理炸藥的專業(yè)特工，利用高防御力的自身作為防爆墻，避免它對同伴造成爆炸或劇毒之類的危害。
游城十代用11區(qū)特有的不流利英語說：
“Thank you，Clayman（黏土人）?！?p> 尤貝爾伸手，隔著幾米遠進行感應，說出結論：
“他撿來的東西沒有問題，只是一截被切斷的手臂，是屬于某個英雄的?！?p> “呼……只是斷掉的手臂啊……手臂？！”
“怎么了，十代，我們在黑暗游戲中葬送了多少人類和精靈，事到如今有必要對一塊肉大呼小叫嗎？”
“啊，那……敵人被黑暗吞噬，敵人被切成碎片，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?！?p> “是嗎，人類所愛的形式真多啊?！?p> “尤貝爾，你為愛所做的任何事情放在別人身上都是會要命的，請不要隨便把這個字眼說出口?！?p> 游城十代一如既往，需要對尤貝爾的觀念進行指正。
尤貝爾是十代賦予真愛的特殊精靈，他/她曾經被放逐至外太空，孤獨漂流了十年，本來惡劣的性情變得更加病態(tài)了，把痛苦與孤獨當作游城十代的愛意，并且每時每刻都想要對游城十代施予相同的“愛”。所以尤貝爾口中說出的“愛”絕對是令人發(fā)指的某種東西。
回過頭，游城十代再次觀察那只斷臂。
那是屬于女性英雄的手臂，附著污黑色的盔甲，有龍形的雕琢花紋。多半是因為在孤寂的戰(zhàn)場上遺留太久，堆積不少灰塵，還有燒焦的痕跡。
游城十代放下了手臂，說：
“手臂都被切掉了，真慘……她還有可能活著嗎？”
“十代，你不記得次元戰(zhàn)爭的常識嗎？英雄的身體只有靈核和靈基，靈基的成分只有以太和魔力?！?p> “知道啦，召喚師和英雄失去生命的時候，魔力會向外散失，召喚師失去魔力會變會普通人，英雄失去魔力就會消失。”
所以，斷臂留在原地，說明它的主人還活著。
只要英雄的魔力回復足夠多，缺胳膊少腿也能復原，只是需要花費太多時間。如果有機會找到失主，這條手臂可以接回去，再加上一些簡單的治療技能就可以直接復原至六七成的程度。
游城十代心里一定在想這件事，說：
“尤貝爾，這條手臂還有醫(yī)治的可能性嗎？”
“嗯？”
“這邊有很多火燒的跡象，說不定皮膚底下已經壞透了?！?p> “不，那是類似先天詛咒的東西，可能這只手臂的歸屬英雄是從火刑里誕生的怪物，鎧甲上才有燒焦的痕跡?！?p> “哦，就像不死族的怪獸，它們的定義是活物死掉之后才形成的形態(tài)，但很少有關于它們生前的設定，玩家拿到不死族怪獸的時候，它們就是已經死掉的狀態(tài)?！?p> 游城十代一下子就理解了，也沒有猜錯。
這只手臂的來源，正是與白林有主從契約關系的貞德Alter。
與新宿Berserker交戰(zhàn)之前，黑貞被金木研切斷了手臂，沒來得及回收斷臂，就被新宿Berserker和新宿Archer給圍攻了。金木研在火焰中救走黑貞，這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，沒有閑工夫去收集斷肢。不如說，金木研會選擇把斷肢吃掉，吸收其中的魔力以強化自己。
“我看一看，那東西應該是放在……找到了！”
游城十代卸下了半身大小的旅行包，從里面拿出另一盒卡牌。
與剛才的元素英雄卡牌不同，這副卡牌是空白的，沒有名字，沒有畫像，沒有攻擊力與守備力。
游城十代把空白卡牌靠近斷臂，一陣白光過后，斷臂消失了，而空白卡牌上出現了斷臂的圖像。就像玄幻小說里的納戒，或者古早漫畫里的異次元口袋，可以無視重量與容量，把其他物件任意塞入其中。
“幸好之前帶了幾張，搬運東西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。”
游城十代用指尖轉起了卡牌，嫻熟地把卡牌放回旅行包內。
尤貝爾冷冷地提醒道：
“十代，別忘了還有正事要做。”
“好啦，繼續(xù)找強襲自由……嗯？基德的聯絡？”
正要鼓起干勁的時候，游城十代收到了怪盜基德的通訊。
短短幾秒，通訊結束。
“尤貝爾，委托中止了?！?p> “怎么了？”
“基德的計劃的最后階段要開始了——中止次元戰(zhàn)爭的計劃。我們沒有時間再去做其他事了。”
分明是最終大boss要開展邪惡計劃的套路，游城十代的表情看上去卻興奮十足。
這就是他與怪盜基德結盟的原因，也是其他七人眾成員與怪盜基德為敵的原因——怪盜基德背叛了七人眾要維護次元戰(zhàn)爭運作的承諾，他要中止次元戰(zhàn)爭，徹底摧毀這場游戲。
次元戰(zhàn)爭的倒計時，即將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