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公府在瀾京能壓過另外兩公府,必有其過人之處。
凡是年紀到達十八歲的,必須的進入戰(zhàn)場歷練,就算是牧沉淵的親兒子也必須如此,所以牧公府每一個高位人員都是從戰(zhàn)場上走出來的悍將,從尸山血海滾出來的猛人。
于海浩是如此,牧永昌亦是如此。
二十歲的時候,牧永昌就能憑借一手雷心掌奔入萬軍之中,取敵將首級。
之后執(zhí)掌牧公府二十年,成為牧沉淵之下第一人,修為手腕在瀾京都是一等一的。
第一次見到牧云,雖然被牧云借北雁宗之勢壓跪下,但他也已經(jīng)試出牧云深淺,為以后殺牧云做著準備。
“我一記普通云掌就將你打趴在地上像狗一樣,現(xiàn)在是我的成名絕技,雷心掌。”牧永昌看向牧云的目光中充滿玩味,說道:
“接下來,你該怎么接?能接嗎?”
牧云落在坑中,牧永昌并不急,道道藍色閃電在他手心凝聚,他的身上也浮現(xiàn)一道道藍色的電紋路,而那些電紋慢收縮至手掌之中,手掌之中的雷電之力越來越強,響起噼里啪啦的雷鳴聲。
與牧沉淵交手的岳文博喝道:
“牧公子也是你的孫子,你難道真的要殺了他?”
牧沉淵淡淡一笑,說道:“既然是我孫子,他命由我不由天,我要殺他,他為什么要活?”
“既然要活,我就該殺他?!?p> 岳文博眉頭皺起,冷哼一聲道:“你就不怕牧公子將牧永昌斬殺?”
牧沉淵身上氣勢猛地膨脹,壓過岳文博一掌,將他擊退三丈,哈哈大笑道:“那逆子生死全在我兒一念之間,文博兄,你告訴我,他要殺我兒,怎么殺?要如何殺?”
牧沉淵并未壓制住聲音,他這一聲聲高爽朗,加上修為之力,清晰的落入每一個人你耳中。
牧新川隔著數(shù)丈距離,臉上都被雷電之力電得麻木,心感雷心掌只怕比于海浩九龍匯強大十倍不止,必能碾廢牧云。
聽到牧沉淵的話后,臉上浮現(xiàn)出濃濃的譏諷之色看向岳文博,高聲回應(yīng)道:
“沒想到堂堂四院之一也是一個蠢貨而已?!?p> 牧永昌也是譏笑道:
“你得努力掙扎兩下,千萬不要讓岳院長失望?!?p> “我還等著你來殺我呢?!?p> 手心之雷已匯聚成鴿子蛋大小,周身氣勢也匯于一點,單手撫出,朝牧云天靈蓋而來。
牧云朗聲說道:“不用等,我現(xiàn)在就來?!?p> 一拳轟出,對上雷心掌法。
轟的一聲巨響。
連地面都震得顛簸不已,大塊土石飛濺,煙塵四起,將二人籠罩在濃濃的塵土中。
牧沉淵說道:“文博兄,既然那逆子已死,何不如就此罷手如何?”
非是他不想留下岳文博,只是二人修為伯仲,他也并不能奈何對方。
岳文博心里擔(dān)心,分出一道心思朝煙塵中查探過去,牧沉淵眼中閃過一抹狠色,抓住空隙,一掌落在岳文博胸口,岳文博吐出一口血來。
“文博兄,不該大意的?!蹦脸翜Y眼中是淡淡的嬉笑之意。
“是啊,岳院長就對我這么沒信心?”
突兀的。
煙塵中響起一道聲音。
很熟悉,卻不是牧沉淵期待的聲音。
牧云身發(fā)出一道氣波將煙塵吹散,露出里面的情況。
牧云站在中央,牧永昌躺在地上,胸口有一個大窟窿,已經(jīng)氣絕而亡。
“昌兒?!?p> “爹?!?p> 牧沉淵和牧新川同時悲傷的大喊,牧沉淵就要向牧云殺來。
“沉淵兄,小心!”岳文博的殺機也是頃刻而至,牧沉淵只得回首相迎。
“岳文博,你真要與我不死不休嗎?”牧沉淵臉上已經(jīng)完全被殺機覆蓋,還有一抹濃郁的悲傷從眼中傳出。
岳文博見牧云無事,心中也是暢快,大笑道:
“我只想打死沉淵兄或者被沉淵兄打死?!?p> “沉淵兄,何不遂我意?”
牧沉淵被他一嗆,打法越發(fā)混亂,脫不得身。
牧新川見到父親身死,還來不及悲傷,心里就已經(jīng)被濃濃的恐懼所占據(jù)。
牧云似笑非笑的目光也已經(jīng)落在他的身上。
“你要把我當(dāng)狗?”
牧云能夠斬殺他的父親,斬殺他也不過反手間,牧新川懼怕不已,跪下磕頭求饒。
“我是狗,我是狗。”
只是他沒發(fā)現(xiàn),牧云左手左腳的皮膚就像枯柴一樣,出現(xiàn)異狀,這是他能夠斬殺牧永昌付出的代價,也是百淬鍛神術(shù)的神奧之處。
能夠?qū)⑷淼娜怏w能量轉(zhuǎn)移到其他部位,讓部分肉體更為充實強大,付出的代價就是半邊身體的殘疾,走路是沒問題,但是牧新川若是掉頭就跑的話,他也是追不上的。
“爬過來?!蹦猎茖δ列麓ㄕ惺?。
牧新川身體都在抽搐顫抖。
爬過去,那不就是死嗎?
他不敢。
他大喊一聲:“爺爺,救我啊?!?p> 牧沉淵剛經(jīng)歷喪子之痛,又聽到孫子凄厲求救,立刻抽身離開,岳文博豈會讓他如意?
一記刀掌劈下他一條胳膊,牧沉淵去意已訣,忍著劇痛飛掠起牧新川奔逃而去。
“你這逆子,殺我兒子,我與你不死不休?!?p> 迷霧之中,傳出牧沉淵的憤怒和仇恨的聲音。
岳文博來到牧云身邊,說道:
“要不要我……”
牧沉淵帶著牧新川,又折了一臂,他有信心將二人都留下。
牧云擺擺手,說道:“不必,我只能留那妖蛇三日,三日之后,這片河山都裝不下它?!?p> “此去北雁宗路遠,院長即刻出發(fā)?!?p> 至于牧家之事,且讓他們享受幾年。
岳文博拱手一禮,便也離開。
牧云來到龍騰江邊,憶起千年之事:
“古有異獸吞天蟾,以萬載為歲,喜棲江湖,性懶,好吞天,內(nèi)結(jié)水元精珠一枚。”
“金木水火土,五行元精之力,皆可助我修行百淬鍛神之術(shù),若得此珠,何愁蛇妖不斬?!?p> “可惜……”
牧云望向瀾京方向。
“時間已來不及,泰安湖中的遺蛻,只怕落入蛇妖手中?!?p> 想到那件大寶貝,牧云捶足頓胸,無可奈何。
“叫劉叔做的第二件事,希望能不出意外吧?!?p> 望著滔滔江水,一頭扎進去,尋吞天蟾而去。
……
此刻,泰安湖上,一艘巨船蕩入湖心,冒出陣陣青煙,巨船也慢慢沉到湖中。
片刻。
一股巨響。
湖水兀自炸起,水面翻出渾濁的泥漿,方圓一里的湖面魚蝦漂白。
拓跋尺從湖中浮出,立于湖面,臉上覆蓋著的長發(fā)被毀掉大半,露出低下的容顏,卻是紅唇烈焰,一張絕美的瓜子臉,美眸靈動一轉(zhuǎn),望向龍騰江方向,語氣嗔怒,婉轉(zhuǎn)動人,道:
“這小郎君好狠的心,待奴家煉化神龍之骨,再去尋你?!?p> 又再次潛入湖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