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23章秘密
“要動他們了?”
桌案旁,林幼薇詫異地問道。
“對。”
林七夜點頭,面帶笑意道,“閑著也是閑著,先收拾掉一個?!?p> ——
皇宮。
壽安殿。
慕淵在老太監(jiān)趙桀的陪同下邁步走來,進(jìn)入大殿,恭敬一禮,道,“父皇!”
“起來,何事?”
商皇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長子,神色淡漠道。
“啟稟父皇。”
慕淵起身,沉聲道,“兒臣查到,林家,勾結(jié)妖族!””
棋桌前,商皇皺眉,道,“可有證據(jù)?”
“就在林園內(nèi)院?!蹦綔Y認(rèn)真道。
“林家,不是想動就能動的。”
商皇注視著眼前的長子,淡淡道,“若是動了,什么都查不出,會引來很多麻煩,你應(yīng)該知道,北方戰(zhàn)事很快就會重啟,朕不想都城這里有太多不必要的事情發(fā)生?!?p> “兒臣有把握,將此事坐實?!?p> 慕淵正色道,“不過,需要父皇的應(yīng)允?!?p> 商皇聽過,面露思索之色,許久,點頭道,“可以,但是,朕不會給你任何的旨意?!?p> “多謝父皇?!?p> 慕淵跪地一禮,道,“兒臣告退?!?p> “去吧?!?p> 商皇平靜道,“小心一些,林家老三回來了,現(xiàn)在的林家很不好對付?!?p> “兒臣明白?!?p> 慕淵應(yīng)了一句,旋即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壽安殿外,老太監(jiān)趙桀看到大皇子走出,快步上前,道,“殿下,陛下答應(yīng)了嗎?”
“答應(yīng)了。”
慕淵頷首道,“只是,要本王自己去做,不會給任何旨意,父皇,還是那樣的深謀遠(yuǎn)慮啊。”
沒有旨意,成功了,父皇坐收漁利,但是,一旦失敗,所有后果便要由他來背。
壽安殿內(nèi)。
商皇看著棋盤上錯綜復(fù)雜的局勢,眉頭輕輕皺起。
南嶺一行,火、林兩位供奉全都折在了南嶺,云翳王也重傷失了一臂,林家二子的實力,超出預(yù)料。
此外,林家嫡子和火麟兒的一戰(zhàn),更是出乎天下人的預(yù)料,林家嫡子戰(zhàn)勝朱雀圣女,可謂將林家的聲勢推到了頂峰。
如今的林家,不論實力還是聲勢,都遠(yuǎn)超從前,不好動了。
還有林家嫡子從南嶺帶回來的那個女人,如今的林家四姑娘,林還珠,實力更是一個謎。
“陛下,三殿下求見。”
就在這時。
一位小太監(jiān)走了進(jìn)來,恭敬行禮道。
“老三?”
商皇聽到小太監(jiān)的通報,面露異色,道,“讓他進(jìn)來?!?p> “是!”
小太監(jiān)領(lǐng)命,旋即轉(zhuǎn)身離開。
不多時,三皇子慕堯走入殿內(nèi),恭敬行禮道,“兒臣,拜見父皇。”
“起來吧?!?p> 商皇看著眼前的三子,問道,“有什么事嗎?”
“父皇,都城中,再次出現(xiàn)了妖物?!?p> 慕堯認(rèn)真道,“兒臣前來向父皇請命,準(zhǔn)許兒臣督辦此事,一舉將都城中隱藏的妖物全都清掃干凈?!?p> “哦?”
商皇聞言,面露異色,道,“有什么線索嗎?”
“兒臣的探子倒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妖族的蹤跡。”
慕堯認(rèn)真道,“不過,兒臣認(rèn)為,這些都只是小魚小蝦,妖物能在都城立足,定然有身份極高之人幫襯,兒臣唯有得到父皇的應(yīng)允,才能繼續(xù)查下去?!?p> 商皇聽過眼前三子所言,眸子微微瞇起,道,“可以,去查吧。”
“多謝父皇,兒臣告退?!?p> 慕堯再度一禮,旋即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“奇怪?!?p> 棋桌前,商皇看著老三離去的背影,陰鷙的眸子中閃過一抹不解之色。
難不成,老三和老大一樣,都發(fā)現(xiàn)了林家勾結(jié)妖族?
林家的防御如此嚴(yán)密,他們是如何發(fā)現(xiàn)的?
罷了。
讓他們和林家過過招,也不是一件壞事。
很快,商皇收回心緒,繼續(xù)專注于眼前的棋局之上。
與此同時。
都城街道上。
馬車隆隆駛過,停在了遠(yuǎn)離三皇子府的一個角落。
“還珠,你去吧?!?p> 馬車上,林七夜看著眼前的女子,微笑道,“我在這里等你?!?p> “嗯?!?p> 還珠點頭,邁步走下了馬車。
行步間,還珠的面容快速發(fā)生著變化,很快,柔弱的樣子不見,轉(zhuǎn)變?yōu)槭饬枞说囊粡埬槨?p> 三皇子府,還珠走至,府前的侍衛(wèi)看到來人,誰都不敢阻攔。
“七姑。”
府中,下人們看到還珠走過,也紛紛行禮,神色間頗有畏懼之情。
“看什么,還不滾去做事?!?p> 還珠掃了一眼前方的下人們,冷聲道。
“是,是?!?p> 下人們立刻點頭領(lǐng)命,旋即匆匆離開。
很快。
還珠走到了一座小院內(nèi),推開房門走了進(jìn)去。
房間內(nèi),擺設(shè)頗為奢華,但是,又給人一種華而不實的感覺。
七姑,是三皇子府的下人,卻又管著不少下人,不算主子,卻有不甘做奴仆,矛盾異常的心理,在七姑身上體現(xiàn)的淋漓盡致。
還珠在七姑房間中轉(zhuǎn)了一圈,隨手拿走了一件東西,旋即轉(zhuǎn)身離開。
一路上。
沒有任何人發(fā)現(xiàn)異常。
不多時,還珠出了三皇子府,來到街道盡頭的角落處,邁步走上了馬車。
“兄長。”
還珠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,微笑道,“沒人發(fā)現(xiàn)?!?p> “厲害?!?p> 林七夜輕笑道,“走吧,回府。”
“駕。”
趕車的小廝驅(qū)動馬車,朝著林園趕去。
“兄長,為何讓我做這些事呢?”
馬車中,還珠不解地問道。
“考驗考驗?zāi)愕囊兹菪g(shù)和隨機(jī)應(yīng)變的能力?!?p> 林七夜笑道,“當(dāng)然,順便給三皇子府找點麻煩?!?p> 夕陽西落。
三皇子府,一道刺耳的尖叫聲響起。
“誰偷了姑奶奶的雙云玉鐲!”
夕陽下,三皇子府雞飛狗跳,下人們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三殿下,你可要為奴婢做主?。 ?p> 后院,七姑跑來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,“那雙云玉鐲可是貴妃娘娘入宮前賜給奴婢的,奴婢一直不舍得帶,生怕不小心弄壞了,沒想到,竟然被賊人給偷走了。”
“母妃賜你的那對雙云玉鐲丟了?”
慕堯聞言,面露詫異之色,道,“怎么可能,在這府中,誰敢偷你的東西,是不是你放在哪里,給忘記了?”
“不可能,殿下,奴婢一直將那對玉鐲放在首飾盒中,細(xì)心保管,每日都要看上一遍,絕不可能會遺失的?!逼吖美^續(xù)哭訴道。
慕堯皺眉,目光看向外面,道,“來人!”
“殿下?!?p> 一名侍衛(wèi)走來,恭敬行禮道。
“把所有下人都召集起來,然后,一個個搜?!?p> 慕堯冷聲道,“敢在本王府中做這些偷雞摸狗之事,真是活膩了?!?p> “是!”
侍衛(wèi)領(lǐng)命,旋即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入夜。
大皇子府。
一抹長發(fā)半遮目的青衣身影掠至,看著手中的一對玉鐲,眉頭皺起。
這小公子,越來越下作了。
竟然偷人家女子的飾物,還讓他送到這大皇子府中,不知搞什么名堂。
這玩意,也值得他堂堂五大影子殺手之首親自跑一趟?
算計
寒夜。
月上枝頭。
林七夜的房間,房門敞開,月光照入,如此明亮。
房間內(nèi),林七夜認(rèn)真研究著手中的飛仙訣功法,身前,宣紙用了一張又一張,丟的到處都是。
每一張宣紙,都寫寫畫畫涂得滿滿的。
經(jīng)過老張的啟發(fā),林七夜開始將飛仙訣第八式全部分解開來,一點點計算每一重變化最佳的時間、距離、幅度等等。
第八式,共七十二重變化,難度較第七式增加了不止一倍,再用此前的辦法,已不適合。
因為,即便儒門也找不出七十二個四境之上并且默契無間的用劍高手。
凡事求人不如求己,林七夜很清楚,飛仙訣的第八式和第九式,只能自己想辦法。
約莫一個時辰后。
內(nèi)院,一抹虛影掠至,進(jìn)入了房間,復(fù)命道,“小公子,任務(wù)完成了?!?p> “這么久?”
林七夜一邊寫寫畫畫,一邊隨口問道,“以你的身手,半個時辰應(yīng)該就夠用了?!?p> “閑得無聊,就多晃悠了一會兒?!?p> 天之闕回答道,“大皇子為人還真是耿直,那些妖物就一直安置在南院,也不換換地方。”
“不動,才最明智?!?p> 林七夜微笑道,“既然沒有暴露,為何要換來換去,總是更改地方,反而更有可能引人注意?!?p> “他就不怕被人發(fā)現(xiàn)嗎?”天之闕皺眉道。
“發(fā)現(xiàn),又能如何?”
林七夜輕笑道,“在這都城,又有幾個人敢查到大皇子府中?!?p> “小公子的話,似乎也有道理。”
天之闕想了想,點頭道,“只要商皇不動他,似乎沒人動得了他?!?p> “所以,他才會有恃無恐?!?p> 林七夜又畫滿了一張宣紙,隨手丟在一邊,說道,“只要那些妖物,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,大皇子就是安全的。”
“皇子之事,果然不能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?!?p> 天之闕感慨了一句,這時,注意到桌上一堆傀畫符,不解道,“小公子,你在做什么呢?”
“練功?!?p> 林七夜隨口應(yīng)道。
“練功?”
天之闕面露詫異之色,道,“這樣也能練功?”
“那怎樣才算練功?”
林七夜反問道,“閉目養(yǎng)息?還是一招一式去外面比劃?這東西,應(yīng)該沒人規(guī)定吧?”
“好像沒有?!?p> 天之闕點頭應(yīng)道,“不過,小公子這種練功功法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?!?p> “多看幾次就習(xí)慣了?!绷制咭箲?yīng)道。
“小公子?!?p> 天之闕注視著桌上的傀畫符,片刻后,有些好奇地說道,“能教教我嗎?”
“不能?!?p> 林七夜毫不猶豫地拒絕道。
“為何?”
天之闕不解地問道,在他的印象中,小公子似乎不是一個小氣之人。
“你學(xué)不會?!?p> 林七夜直言道,“線性分析會嗎,還有復(fù)雜函數(shù)、立體幾何、非線性回歸方程,你要會,我就教你。”
“……”
天之闕聽過,一陣頭昏腦漲,都什么亂七八糟的。
“不會就洗洗睡吧?!?p> 林七夜隨口嘲諷了一句,說道,“明早還要上班呢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天之闕疑惑道。
“看熱鬧?!?p> 林七夜回答道,“你就不好奇,你今晚做的事,明天會不會有什么效果?”
“也對。”
天之闕點頭,旋即起身朝著自己房間走去。
“傻子?!?p> 林七夜感慨了一聲,繼續(xù)研究自己的飛仙訣。
翌日,天方亮。
林七夜、天之闕一同離開了林園,來到大皇子府外,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著。
等了沒多久。
一名小廝傀傀祟祟地走出,離開了大皇子府。
“這不出來了嗎?”
林七夜輕笑道,“走了,跟上去看看?!?p> “小公子怎么知道他會出來?”天之闕不解道。
“意外之財,當(dāng)然要盡快處理掉。”
林七夜笑道,“難不成一直留在手中,等著被人發(fā)現(xiàn)?身份低微,不代表人家就是傻子。”
“有道理?!?p> 天之闕點了點頭,繼續(xù)問道,“那他現(xiàn)在要去哪?”
“應(yīng)該是當(dāng)鋪?!?p> 林七夜一邊跟著前方的小廝,一邊說道,“你覺得,他會去哪家當(dāng)鋪?”
“不知道?!?p> 天之闕搖頭道,“公子知道?”
“尹氏錢莊。”
林七夜笑道,“都城中,基本上所有的當(dāng)鋪,都是尹氏錢莊開的,錢莊現(xiàn)金充足,做當(dāng)鋪生意最是合適。”
兩人說話間。
前方,小廝走到一家當(dāng)鋪,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拿出了一對玉鐲。
當(dāng)鋪外,一個大大的尹字旗幟掛在那里,隨風(fēng)飄揚。
“公子真是料事如神?!碧熘I感慨道。
“馬屁功夫?qū)W得不錯。”
林七夜笑了笑,道,“繼續(xù)猜,接下來會發(fā)生什么事?”
“猜不出來?!?p> 天之闕再次搖了搖頭,應(yīng)道。
“尹氏錢莊的背后靠山,是三皇子?!?p> 林七夜提醒道,“巧的是,昨天三皇子府中方才失竊了東西,而且,就是一對玉鐲?!?p> 天之闕聞言,神色一震,終于明白過來其中的圈圈繞繞。
“小公子,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?”
天之闕懂了一些后,心中又有了更多的不解,問道。
“大皇子府的人,能從三皇子府中將那對玉鐲偷出來,說明什么?”林七夜詢問道。
“說明,三皇子府,也有大皇子府的眼線。”天之闕沉聲道。
“不錯?!?p> 林七夜點頭,微笑道,“此前,我們設(shè)計引出大皇子府中的妖物,并且將此事通過暗樁告訴三皇子,讓三皇子有了出手的動機(jī),不過,這樣還不夠,掌握主動權(quán)的人,總會想著多觀望一番,尋找更好的時機(jī)?!?p> 說到這里,林七夜語氣一頓,嘴角微彎,神色冷漠道,“所以,我來提醒一下三皇子,現(xiàn)在可不僅僅是他在算計他的大皇兄,大皇子,同樣在時時刻刻監(jiān)視著他這位三弟,既然有了證據(jù),該出手,就出手,不要磨磨蹭蹭,不然,鹿死誰手,還不一定?!?p> “小公子高明!”
天之闕聽過,這次,徹底服了,感慨萬分地說道。
小公子這心機(jī),當(dāng)真是太可怕了。
什么都沒做,卻將兩位皇子徹底推到對立面,不動手都不行。
半日后。
三皇子府。
慕堯看著尹氏錢莊送來的鐲子,神色一震,眸中殺機(jī)更勝。
大皇兄!
這是你逼我的!
串門
“兄長,林七夜回府后,有去你府中找過你嗎?”
晴天白日,皇宮,未央宮,慕容看著過來向母后請安的兄長,好奇地問道。
“沒有?!?p> 慕白搖頭,應(yīng)道。
“奇怪,他都回來那么多天了,竟然沒去找過你。”
慕容不解地說道,“就算不和你報個喜,也該找你問問礦藏司的情況啊?!?p> “林兄的心思,一般人猜不出?!蹦桨咨裆届o地應(yīng)道。
“他不去找你,你可以去找他?!?p> 一旁,長孫皇后一邊撥著手中的榛子,一邊說道,“帶上慕容一起,不然,即便去了,你也問不出什么?!?p> “母后的意思是?”
慕容驚訝道,“那小子又在算計什么?”
“十有八九?!?p> 長孫皇后輕聲應(yīng)道,“那小家伙怎么可能會閑著,去探探口風(fēng)也好,省得發(fā)生什么事,我們毫無準(zhǔn)備?!?p> “聽母后的?!蹦桨最h首應(yīng)道。
“擇日不如撞日。”
慕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,道,“現(xiàn)在就去?!?p> 說完,慕容起身,拽過一旁的兄長,道,“走了!”
“這么著急?”
慕白被拽了起來,道,“我才剛來?!?p> “你來不就是為了給母后請安嗎,現(xiàn)在也請完了?!?p> 慕容隨口說道,“快點走吧,天黑前我還得回來呢?!?p> 說話間,慕容將身后的兄長拽出了未央宮,一路朝著宮外走去。
“這兩個孩子?!?p> 長孫皇后無奈地?fù)u了搖頭,繼續(xù)撥手中的榛子。
林園。
內(nèi)院中。
林幼薇的房間內(nèi)。
林七夜坐在火盆前,寫寫畫畫,忙得不可開交。
地上,桌上,散落的到處都是畫滿傀畫符的宣紙。
“小弟,你怎么不在你房間整這些東西?”
桌案旁,林幼薇看完手中的賬冊,放在一旁,待注意到眼前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后,不禁有些頭疼,問道。
“我的房間已經(jīng)堆滿了,實在沒地方了?!?p> 林七夜抬起頭,咧嘴一笑,應(yīng)道。
“好吧。”
林幼薇無奈道,“你繼續(xù)?!?p> “小七夜,你這種練功方法靠譜嗎?”
旁邊,紅燭趴在那里,雙手托著下巴,開口問道。
“把嗎去了?!?p> 林七夜沒好氣地應(yīng)道,“我什么時候辦過不靠譜的事?!?p> “你長得就不靠譜?!奔t燭一臉鄙夷地說道。
“紅燭姐,你可以侮辱我的才華,但是,不能侮辱我的長相。”
林七夜不爽道,“我可是咱林家的顏值擔(dān)當(dāng)?!?p> “我呸!”
紅燭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,道,“你是咱們林家的臉皮擔(dān)當(dāng)還差不多!”
“小公子!”
就在兩人斗嘴之時,內(nèi)院前,一名小廝快步走來,恭敬道,“四殿下和九公主來了。”
“請到內(nèi)院來吧?!?p> 林七夜聞言,隨口應(yīng)道。
“是?!?p> 小廝領(lǐng)命,旋即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“小七夜,你不去接一下?”
紅燭見狀,詫異道,“人家怎么說也是皇子和公主。”
“我在忙啊?!?p> 林七夜說道,“要不紅燭姐你去接一下?”
“我不去,外面那么冷?!?p> 紅燭縮了縮脖子,說道,“屋里多暖和?!?p> 說到這里,紅燭似乎想到了什么,嘿嘿一笑,看向房間中一直乖巧地呆著,很少說話的還珠,開口道,“還珠,你去?!?p> “嗯?!?p> 還珠聽話地應(yīng)了一聲,也不拒絕,起身朝著外面走去。
“你就會欺負(fù)還珠?!绷制咭贡梢暤?。
“這怎么叫欺負(fù),我這是為了鍛煉一下還珠待人處事的能力?!奔t燭一臉理所當(dāng)然地應(yīng)道。
前院。
慕白、慕容兩人走來。
林園顯得空落落的,大冷天,下人們也不愛在外面溜達(dá)。
“見過四殿下,九公主。”
兩人入府不久,還珠迎上前,恭敬行禮道。
“還珠姑娘?”
慕容看到眼前陌生的女子,試探地問道。
林家新收了一個義女,名為林還珠,這已不是什么秘密。
關(guān)鍵,這位還珠姑娘身份十分特別,來自南嶺的神廟,究竟是神使,還是禍患,多有不同的言論。
不過,林還珠如今已是太學(xué)宮的榮譽(yù)教席,還是儒首親自開口承認(rèn)的,便沒人敢再多說什么。
“民女,林還珠?!?p> 還珠聽到眼前九公主的詢問,點頭道。
一旁,慕白掃了一眼身前的女子,便沒了興致。
反倒是慕容,十分的熱情,拉著眼前林家四姑娘的手,問東問西。
三人隨后一同朝著內(nèi)院走去。
內(nèi)院。
林幼薇的房間前,三人走來,將要進(jìn)房間時,慕白的腳步頓下,面露猶豫之色。
女子的閨房不能隨便進(jìn),這點規(guī)矩他還是懂的。
“站在干嘛,進(jìn)來啊?!?p> 房間中,林七夜看了一眼外面站著的傻子,說道,“房間大得很,裝得下你。”
慕白聞言,沒再遲疑,邁步走入了房間。
房間內(nèi),炭火燃燒的噼啪聲不時響起,很是暖和。
“四殿下,九公主?!?p> 桌案旁,林幼薇起身,行禮道。
“幼微姐姐不必多禮?!?p> 慕容上前,扶過前者,笑道,“我和皇兄不請自來,多有叨擾,還望幼微姐姐不要見怪?!?p> “公主殿下太客氣了?!绷钟邹陛p聲應(yīng)道。
兩人寒暄的時候,慕白走到火盆前,看著滿桌子的傀畫符,好奇地問道,“林兄,你在做什么?”
“別問,問就是在練功。”
林七夜很是不怎么熱情地說道,“四殿下,你不忙你的國家大事,跑我這里做什么?”
“過來向你道賀?!?p> 慕白也沒在意某人的態(tài)度,就在一旁坐下,說道,“你竟然真的打贏了火麟兒,著實讓我沒有想到,林兄,要不出去切磋切磋?”
“不去,大冷天,誰和你切磋?!?p> 林七夜沒好氣地說道,“快入五境了吧?”
“快了?!?p> 慕白點頭道,“一年左右?!?p> “你們都得謝謝我!”
林七夜心情十分不爽地說道,“沒有我在南嶺的瞎折騰,給你們搞出了一波天賜機(jī)緣,你們想入五境,還早著呢!”
想起來這件事就來氣,他搞出那么大動靜,最后,竟然就他啥好處沒撈著。
“林公子?!?p> 林幼薇身旁,慕容聽著兩人毫無營養(yǎng)的閑扯,插話道,“有時間去宮中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,母后想見見你?!?p> “見我?”
林七夜愣了一下,旋即使勁搖頭道,“不去,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說一下,就說我感染了風(fēng)寒,一時半會兒出不了府?!?p> “你這借口,傻子都不信?!?p> 慕容無奈道,“你整日呆在府中做什么呢,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,是不是又在動什么歪腦筋,都這么熟了,給通個氣,省得你這邊有什么事,我們還反應(yīng)不過來?!?p> “倒也沒什么事?!?p> 林七夜起身,從一旁又抱過來一摞宣紙放下,說道,“這不回來后,聽說都城又有妖物出現(xiàn)嗎,就想著做做好事,一口氣端了他們?!?p> “什么意思?”
慕白眉頭輕皺,不解道。
“大皇兄!”
聰明伶俐的慕容一下反應(yīng)過來,震驚道,“你的目的是大皇兄?!?p> 這家伙瘋了嗎,敢算計皇子。
“別瞎說?!?p> 林七夜瞪大眼睛,道,“我哪敢做這種事,公主殿下,你誤會我了。”
調(diào)兵
“不對,肯定不對?!?p> 房間內(nèi),慕容看著眼前家伙,質(zhì)疑道,“你不可能這么好心,就想著什么為民除害之事,你肯定有目的?!?p> 要是儒門的白忘語說出這些話,她還相信,但是,這家伙說的,絕不可能。
“公主殿下,你對我誤解很深?!?p> 林七夜一臉無辜道,“我真的只想為百姓做點事,城中妖物不除,我寢食難安啊。”
慕容聞言,面露無語之色,這家伙,胡扯起來真是臉都不紅。
“林兄。”
一旁,慕白目光凝下,認(rèn)真道,“慕容說的是真的嗎?”
“好吧。”
看到眼前四皇子認(rèn)真的神色,林七夜也沒有再嬉皮笑臉,停下手中的筆,回答道,“不是大皇子,大皇子腿疾方愈,又是陛下的長子,朝中很多沒有來得及站隊,又不想僅僅錦上添花的人都會選擇站在他那邊,現(xiàn)在動他,很難?!?p> “林兄此前說過,大皇兄府中有妖?!?p> 慕白沉聲道,“林兄方才的話,明顯是要針對大皇兄?!?p> “我的殿下啊,你怎么就不能轉(zhuǎn)變一下思想呢?!?p> 林七夜無奈道,“好,退一萬步來講,就算我想動大皇子,那可能嗎,我只是一介平民,撐死再加個國士的虛名,能有什么用,在這個都城,除了陛下,誰敢對付一位皇子?!?p> “我不明白?!?p> 慕白輕輕搖了搖頭,應(yīng)道。
“公主殿下?!?p> 林七夜看向前方的九公主,問道,“你應(yīng)該明白了吧。”
“你想借刀殺人?”
慕容皺眉,道,“誰是刀,要殺的又是誰?”
“還是公主殿下聰明?!?p> 林七夜微笑道,“妖物之事,總要解決,不然,儒門這樣一只只抓,要抓到什么時候,至于誰是刀,其實很好猜,反正不是你們。”
“不是我們,父皇那里,你暫時也接觸不到,那是?”
慕容神色一凝,道,“三皇兄!”
“看看,殿下,你看看人家九公主?!?p> 林七夜拍了一下大腿,說道,“你要是有公主殿下一半的聰明,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天天發(fā)愁,來個林園,還得公主殿下陪著?!?p> 慕白沉默,什么都沒說。
“林公子,有把握嗎?”
慕容目光凝下,問道,她可沒有兄長這般仁善,顧忌什么手足之情,在這皇家,哪有什么手足親情,她相信,若是那兩位抓到機(jī)會,一定會毫不猶豫對兄長出手。
“把握不把握這種事,不到最后,誰說得準(zhǔn)。”
林七夜笑道,“盡力而為吧,反正,我做這些事的初衷,是為了處理那些妖物,其他的,順其自然?!?p> “林公子,除妖之事,若有什么需要,我和兄長,一定盡力相助?!蹦饺菡J(rèn)真道。
“不需要。”
林七夜直接拒絕道,“這件事,從始至終都與林家無關(guān),也與四殿下無關(guān)。”
慕容聞言,似乎明白了什么,點頭道,“我明白了。”
林公子提醒的有道理,父皇雖然不在意皇子之間的爭斗,卻絕對不會希望某個皇子有能力打破這個平衡,若是父皇察覺,此事背后有兄長的影子,并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四殿下?!?p> 林七夜注意到眼前木頭皇子不怎么吭聲,轉(zhuǎn)移過話題,笑著問道,“聽說東臨王妃有意將長女嫁給你,真的假的?”
“假的?!?p> 慕白回答道,“母后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我,不會勉強(qiáng)我的婚事?!?p> “你也老大不小,該娶妻生子了?!?p> 林七夜一臉八卦地說道,“你看你幾位皇兄,哪個不是妻妾成群?!?p> “林兄不也。”
慕白剛要說什么,立刻停了下來,面露歉意道,“抱歉?!?p> “沒事?!?p> 林七夜不留痕跡壓下心中的觸動,勉強(qiáng)笑了笑,道,“已經(jīng)在想辦法了?!?p> “儒首,也不行嗎?”慕白關(guān)心地問道。
“儒首不善醫(yī)術(shù)。”
林七夜輕聲道,“不然,老白的事,早就解決了。”
“林公子?!?p> 一旁,慕容注意到氣氛有些壓抑,笑道,“聽說林家新收的四姑娘很是厲害,有人傳說,她都已經(jīng)破五境了,是真的嗎?”
“當(dāng)然不是?!?p> 林七夜笑著應(yīng)道,“破五境哪有那么容易。”
慕白聽到兩人談?wù)摰脑掝},下意識看向房間中一直安安靜靜坐著的林家四姑娘,神色平靜道,“未破五境,也相差不遠(yuǎn)了?!?p> “不急。”
林七夜微笑道,“反正還沒到破五境多如狗的時代,還珠如今的實力,完全夠用。”
“多如狗?”
慕白皺了皺眉頭,道,“現(xiàn)在的五境數(shù)量,的確可以這么形容,天變了,以如今天地靈氣的濃郁情況,高手只會越來越多,破五境的人,終究會出現(xiàn)?!?p> “量變引起質(zhì)變?!?p> 林七夜笑道,“不管了,真到那天再說,殿下,這天越來越邪門了,你的礦藏司可要辦好,以后整個天下的老百姓就靠你來救了,你就是未來的救世主?!?p> “我會盡力?!?p> 慕白點頭道,“不會辜負(fù)林兄對我的信任?!?p> “關(guān)我毛事?!?p> 林七夜立刻否認(rèn)道,“我可什么都沒做,就連原煤脫硫之事,都是因為殿下欣賞,才交于我林家,這件事,從始至終都是殿下一人的功勞。”
慕白再次皺了皺眉頭,不解道,“林兄為何一直將這些功勞往外推?!?p> “因為林公子不想入仕?!?p> 一旁,慕容說道,“若林公子一再立功,就算不想入仕都不行,換句話說,就算父皇不愿林公子入朝,也不行!”
“還是公主殿下聰明。”
林七夜感慨道,“樹大招風(fēng),林家,現(xiàn)在就夠招風(fēng)了,我這次回來,連府門都不敢出,就是想少些麻煩?!?p> “原來如此?!?p> 慕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不論礦藏司還是混編戰(zhàn)術(shù),都是功在社稷的大功,傳出去后,若是父皇知而不封,必定會傷了天下有才之士的心,若是父皇順應(yīng)民心,愿意施恩,林兄就不得不入朝。
“這些都是后話,總之,最近幾天,殿下低調(diào)一些,省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?!绷制咭固嵝训?。
“嗯?!?p> 慕白頷首,應(yīng)道,“我明白了?!?p> 就在慕白和慕容在林園做客之時。
三皇子府。
宣武王快步走來。
慕堯見狀,立刻屏退了左右,邁步上前,著急問道,“舅舅,怎么樣了?”
“我已將所有的親衛(wèi)和軍中高手暗中調(diào)來?!?p> 宣武王凝聲道,“只要堯兒你一聲令下,這些人全都可為你調(diào)遣?!?p> “多謝舅舅!”
慕堯面露喜色,應(yīng)道。
處理妖物之事,父皇已經(jīng)應(yīng)允,他一定要借此機(jī)會,將慕淵徹底扳倒。
一想到此前府中的雙云玉鐲被慕淵的人神不知傀不覺地偷走,他就感覺不寒而栗,丟一對鐲子沒什么,但是,他絕對不想半年前的事再發(fā)生一次。
入夜。
都城街道上。
黑氣繚繞,一抹陰冷的身影掠過,冰寒刺骨。
遠(yuǎn)處。
長發(fā)半遮面的天之闕站在房頂,看著前方出來作案的妖物,面露無語之色。
小公子說,妖也分好壞,他怎么覺得這話一點不靠譜。
大冷天還出來挖心,當(dāng)真是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。
三皇子的人怎么還不出現(xiàn),再不來,他就回去了,這破天氣,凍死個人。
好戲上演
寒夜。
刺骨的寒冷。
漫長的寒冬雖然已經(jīng)到了尾聲,但是,偶爾表現(xiàn)出的猙獰,依舊令人畏懼。
夜下。
渾身繚繞著黑氣的妖物出現(xiàn),尋找深夜未歸之人。
妖物每行一條街,遠(yuǎn)處房屋上,天之闕便跟一條街。
閑著也是無聊,出來看看熱鬧。
林園,內(nèi)院。
敞開房門的房間中。
月光灑落,照亮房間。
桌前,林七夜還在寫寫畫畫,日復(fù)一日地研究著飛仙訣的第八式。
閑著也是閑著,先弄死一個的同時,把武學(xué)也精進(jìn)一下。
夜色迷人,忙了大半個時辰后,林七夜抬起頭,看了一眼外面,嘴角微微彎起。
暗樁送來消息,宣武王暗中調(diào)回了不少高手,動作,應(yīng)該就在這兩日。
這些日子,紅燭布下的情報網(wǎng),真是幫了不少忙。
暗中調(diào)兵,隨時都有可能打草驚蛇,三皇子和宣武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,早些動手,才不會夜長夢多。
今晚,耐心等一等,也許會有好戲。
思及至此。
林七夜收回目光,繼續(xù)寫寫畫畫。
城中。
街道上。
挖心的妖掠過,突然,一聲慘叫響徹黑夜,如此刺耳。
遠(yuǎn)方房頂上。
天之闕停步,眉頭輕皺,面露厭惡之色。
惡心!
要不是任務(wù)在身,他真想把這妖物剁了喂狗。
三皇子的人還來不來了?
就在天之闕心生不耐煩之時。
遠(yuǎn)處,一道道身影掠過,遠(yuǎn)遠(yuǎn)停下,沒有靠近。
“終于來了!”
房頂之上,天之闕看到了遠(yuǎn)處的宣武王府高手,眸子微瞇。
總算沒讓他白等!
“好戲快開始了,回去通知小公子吧。”天之闕開口,說道。
“啾啾?!?p> 天之闕肩上,一只小紅鳥應(yīng)了一聲,旋即扇動著肥碩的小翅膀飛了回去。
與此同時,街道上。
挖心成功的妖物迅速返回,一路上,倒是很小心,饒了好幾條街道。
只可惜,有心算無心,再小心謹(jǐn)慎,也無用。
妖物防的是儒門之人,卻沒有想到,除了儒門之外,還有更大的威脅。
儒門抓妖,抓一個是一個。
但是,妖是抓不完的。
治標(biāo),必須治本。
“啾啾。”
林園內(nèi)院,小朱鳥飛回,前來送信。
“馬上,做完這一題?!?p> 房間中,林七夜應(yīng)了一聲,加快速度計算。
約么半刻鐘后,林七夜擲筆,起身朝外面走去。
不多時。
城中街道上,林七夜走來,縱身上了房梁。
“打起來了嗎?”
林七夜走到天之闕身旁,看著遠(yuǎn)方,問道。
“還沒有?!?p> 天之闕搖頭道,“都很小心。”
“小心點很正常。”
林七夜應(yīng)道,“不然,他們也混不到現(xiàn)在的位置,早就被人陰死了,耐心等待吧,箭已在弦上,不得不發(fā),今夜,怎么都能看上這場好戲?!?p> “最陰險的人,還是小公子?!?p> 天之闕看著遠(yuǎn)處的宣武王府高手,輕聲道。
“過譽(yù)。”
林七夜微笑道,“不然,我這個嫡子在林家的作用是什么?林家,不收無用之人。”
“還真是殘酷而又無情的家規(guī)。”天之闕感慨道。
“殘酷嗎?”
林七夜目光遠(yuǎn)望,道,“哪里不是如此,哪怕你只會種花種草,在林家都能混一口飯吃,但是,若真的什么都不會做,就只能餓死,走了,前面好像有動靜了?!?p> 說完,林七夜腳下一踏,縱身朝著前方掠去。
天之闕見狀,也沒有多言,身影掠過,跟了上去。
黑夜,皎月高掛,夜色如此迷人。
夜下,挖心的妖物掠入大皇子府,朝著南院趕去。
就在這時。
天地間,一道強(qiáng)大的氣息爆發(fā),在妖物沖入南院的剎那,親自現(xiàn)身,一巴掌將妖物拍飛出去。
“何人!”
這一刻,大皇子府中,一道怒喝響起,接著,一道道身影掠出,擋在了來人身前。
“宣武王!”
只是,大皇子府中的高手在看到來人之后,神色都是一震。
“滾開,沒看到本王在捉拿挖心的妖物嗎!”
宣武王冷聲說了一句,邁步朝著前方重傷的妖物走去。
“宣武王,這里是大殿下的府邸,你這樣擅闖,實在太放肆了!”
一名大皇子府的高手看到眼前宣武王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里,面露怒色,喝道。
“怎么,你們要包庇那妖物嗎?”
宣武王停步,目光掃過幾人,冷聲道,“本王一直追逐這挖心的妖物至此,卻遇你們的阻攔,本王是不是可以這樣認(rèn)為,你們和那妖物是一伙的?”
“宣武王,你不要血口噴人!”
另一位大皇子府的高手驚恐道。
“武王,還有妖物!”
就在這時,數(shù)名宣武王的高手現(xiàn)身,恭敬道,“就藏在這府中!”
“搜!”
宣武王淡淡道,“絕不能讓那些妖物傷了大皇子殿下!”
“是!”
數(shù)名宣武王府的高手領(lǐng)命,旋即迅速朝著南院中廢棄的房屋掠去。
“宣武王,你好大的膽子!”
就在宣武王府的高手準(zhǔn)備搜查南院時,不遠(yuǎn)處,大皇子慕淵還有老太監(jiān)趙桀邁步走來,此時此刻,慕淵臉上,一片冰冷,目光看著中年男子,冷聲道,“宣武王,莫要以為你是武王,就可以為所欲為,擅闖皇子府邸,今日,我就算將你格殺于此,也無人能說什么!”
“大殿下誤會。”
宣武王看著前方走來的兩人,神色淡漠道,“本王追逐挖心的妖物至此,擔(dān)心妖物危及大殿下的安全,不得已,才進(jìn)入大殿下的府邸,還望殿下見諒?!?p> “有妖物闖入我的府邸,也該我來處理!”
慕淵注視著眼前宣武王,冷聲道,“來人,將宣武王和所有擅自入府的朋友全都請出去!”
“是!”
府中眾高手領(lǐng)命,立刻沖上前去,準(zhǔn)備拿人。
宣武王還有后方的眾高手神色一凝,準(zhǔn)備動手。
“大殿下,不好了!”
沖突將起,這時,一名府將快步走來,著急道,“三皇子帶人,將府外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,馬上就要沖進(jìn)來了!”
慕淵聞言,神色一震,目光看著前方宣武王,沉聲喝道,“宣武王,你們擅自調(diào)兵包圍皇子府邸,是想造反嗎!”
“大殿下言重了?!?p> 宣武王神色淡然道,“妖物為害都城已久,本王與三殿下都是因為擔(dān)心那些妖物逃脫,迫不得已,才會這么做,還望大殿下以大局為重,配合本王與三殿下捉拿妖物!”
“胡言亂語,我若不同意呢!”
慕淵目光冷下,殺機(jī)畢露道。
“那只能得罪了!”
宣武王淡漠道,“眾將聽令?!?p> “武王!”
府中,一位位宣武王府的高手恭敬回應(yīng)道。
“捉妖!”
宣武王冷聲道,“如遇反抗,視為勾結(jié)妖物,殺無赦!”
螳螂捕蟬
大皇子府外。
三皇子慕堯帶兵將整座府邸全都圍住。
三皇子府的府兵,加上宣武王府的府兵、親衛(wèi),還有從青羽軍內(nèi)暗中調(diào)來的高手,夜下,殺氣騰騰。
為了一舉除掉大皇子,慕堯?qū)⑺心軇佑玫牧α?,全都調(diào)來,只為今夜的這一刻。
遠(yuǎn)處,林七夜、天之闕邁步走來,站在黑暗中,靜靜看戲。
“小公子算定會有今夜的結(jié)果嗎?”
天之闕看著前方劍拔弩張的局面,不解地問道。
“當(dāng)然不是?!?p> 林七夜搖頭道,“任何計謀,都不可能百分之一百奏效,沒有人能夠算無遺策,不過,只要推動局勢前行,你想要的結(jié)果早晚會發(fā)生,這便是我所說的,上智者,策勢,中智者,策局,下智者,策事?!?p> “不懂?!?p> 天之闕搖頭道。
“很簡單?!?p> 林七夜平靜道,“以天下伐商之事來說,澹臺鏡月策動此局,難道是和所有勢力全都商量好的嗎,當(dāng)然不是,漠北八部南下,重創(chuàng)大商,天諭殿隨之出兵,各大勢力看到大商現(xiàn)出頹勢,自然而然會趁機(jī)出兵、撈取好處,這便是大勢,所以說,澹臺鏡月毫無疑問是一位可怕的上智者,無需事必躬親,只需推動大勢按照自己的意愿進(jìn)行即可?!?p> “那今日之事,是勢、還是局?”天之闕疑惑問道。
“局。”
林七夜神色平和道,“對付他們,還不需要費那么多心思,不過,四王之爭,本就是大勢所趨,一點風(fēng)吹草動,都可能加劇四王之間的爭斗,比如,今日之事,三皇子之所以那么敏感,除了此次機(jī)會的確難得外,半年前,海棠等人給予三皇子的重創(chuàng),同樣是重要的誘因?!?p> “什么意思?”天之闕不解道。
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?!?p> 林七夜微笑道,“上次,海棠他們?nèi)松癫恢挥X闖入三皇子府,廢了他的三座神藏,三皇子心中必定會有陰影,前兩日,三皇子府遺失的雙云玉鐲,又被大皇子府中的下人拿去典當(dāng),說明什么?”
話至此,林七夜語氣微頓,繼續(xù)道,“說明三皇子府也有大皇子府的暗樁,在三皇子的認(rèn)知中,這位暗樁既然能悄無聲息的偷走雙云玉鐲,便也可以做出某些對他不利的事情,已經(jīng)吃過一次虧的三皇子,心中怎會不懼,所以,今日之事,其實是許多因素共同導(dǎo)致的結(jié)果,如何,是不是很有意思?”
“讓人毛骨悚然。”
天之闕輕聲嘆道,“小公子,你太可怕了?!?p> “小局小勢,不登大雅之堂。”
林七夜看著前方即將起沖突的兩方人馬,說道,“等以后對上商皇、澹臺鏡月或者西邊天諭殿那位書生,那才是真正的麻煩,說實話,對上他們,我也沒什么把握?!?p> 兩人說話間。
大皇子府前,沖突終于爆發(fā)。
慕堯親自帶領(lǐng)高手硬闖大皇子府,很快,便打入了府中。
有備而來,加上戰(zhàn)力懸殊,慕堯的人,并沒有遇到太多有效地抵抗。
與此同時,南院。
激烈的沖突同樣爆發(fā),大皇子府的高手和宣武王帶來的親衛(wèi)大戰(zhàn)至一起,局面,十分的混亂。
不多時。
慕堯率領(lǐng)兵馬馳援而來。
“三弟,你太放肆了!”
慕淵看著帶兵前來的慕堯,眸中怒意難抑,喝道,“擅自調(diào)兵,等同造反,你就不怕父皇的怪罪嗎!”
“追逐妖物至此,為了百姓的安危,還望大皇兄見諒,父皇那里,我自會去解釋!”
重兵之前,慕堯看到這已逐漸落入掌握的局面,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,下令道,“眾將聽令,全力捉拿妖物,若有人故意阻攔,殺無赦!”
“是!”
后方,眾將士領(lǐng)命,手持刀兵迅速沖上前去。
整個南院,頓時盡是刀光劍影,激烈的戰(zhàn)斗聲,響徹夜空。
只是,雙方實力懸殊,大皇子府中為數(shù)不多的府兵和高手,又怎么擋得下有備而來的三皇子和宣武王等人。
很快。
宣武王府的高手沖破阻擋,沖入南院荒廢已久的幾間廂房內(nèi)。
“沒有,怎會沒有?”
幾間廂房內(nèi),空蕩蕩一片,一個妖物都沒有看到,闖進(jìn)來的宣武王府高手們看到這一情形,心神都是一震。
“慌什么,肯定有密室或者暗道,搜!”
后方,宣武王快步走來,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幾間廂房,喝道。
“是!”
眾人領(lǐng)命,立刻開始搜查。
事情至此,雙方早已撕破臉,任何情面都無需再留,闖入廂房的宣武王府高手們直接以蠻力毀去一面又一面墻壁,連地上的石板也被一塊塊掀開,只為盡快找到妖物的下落。
“找到了!”
沒過多久,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,一名宣武王府高手發(fā)現(xiàn)墻壁后隱藏的密道,馬上大聲通知眾人。
宣武王見狀,沒有猶豫,當(dāng)機(jī)立斷道,“分出一半人,跟本王進(jìn)去捉拿妖物,其余的人繼續(xù)找,看還有沒有其他密室!”
時間緊急,不容片刻耽擱,宣武王快步走入密道,親自前去捉妖。
后方,宣武王的高手們相繼跟上,一同進(jìn)入了密道。
“大皇子完了?!?p> 府外,黑暗中,天之闕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著前方嘈雜的景象,感慨道,“小公子針對大皇子的這一局,當(dāng)真夠狠的,借三皇子的刀,除掉大皇子和那些妖物,一舉兩得,不費吹灰之力?!?p> “錯了。”
林七夜平靜道,“我何時說過,這一局針對的是大皇子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天之闕聞言,神色一怔,不解道。
“狗急還會跳墻,更何況是人,是妖!”
林七夜神色淡漠道,“還有兩個情報,我們知道,三皇子不知道,這便是今日之事的變數(shù)?!?p> “什么情報?”天之闕吃驚道。
“第一,大皇子府中的妖物有五境,甚至,有可能不止一尊,當(dāng)初水鏡妖皇和玄風(fēng)妖王他們還在林園時,曾有五境的妖物夜襲林園,被仙子師父打退,此事,知曉的人不多。
第二,玄風(fēng)曾言,妖族再生的能力僅僅只限于自身,并不能醫(yī)人,大皇子若想站起來,除非和妖物同化,所以,如今的大皇子,并不是人,也算妖,而是半人半妖的怪物?!?p> 說到這里,林七夜眸中冷意閃過,繼續(xù)道,“可以同時使用人族武學(xué)和妖族之力的大皇子,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?!?p> “小公子的意思”
天之闕心神一震,難以置信道,“今日之局,是為了除掉三皇子?”
“算是吧?!?p> 林七夜嘴角微彎,說道,“如今被逼入絕境的大皇子,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退路,唯有將三皇子他們?nèi)細(xì)⒘?,才能解今日危局,而且,千萬不可有漏網(wǎng)之魚,不然,麻煩就大了,如何,此局至此,是不是越來越有意思了?”
一旁,天之闕聽過前者所言,背后冷汗如雨淌下。
黃雀在后
寒夜。
簌風(fēng)冷襲。
三皇子和宣武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大皇子府,以捉妖為理由,強(qiáng)闖南院。
局面,十分的緊張和壓抑。
不論帶兵硬闖皇子府,還是與妖族勾結(jié),都是足以誅九族的大罪,事到如今,慕堯、慕淵兩人都已沒有退路,唯有孤注一擲,拼死一搏。
雙方都有自己的顧忌,希望事情能盡快解決。
“小公子,我不明白,若是大皇子府的妖物出手,殺光三皇子一行人,那些妖物,又由誰來處理?”
黑暗中,天之闕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著大皇子府的亂局,沉聲問道。
“這個,不勞我們費心?!?p> 林七夜笑了笑,應(yīng)道,“捉妖這種臟活累活,自會有專業(yè)人士來做,先專心看戲,這樣的熱鬧,看一次少一次?!?p> 天之闕聽過,心中雖然依舊有著不解,卻也沒有再多問,專心看熱鬧。
這樣的熱鬧,的確不多見,畢竟,皇子也就那幾個,死一個,少一個。
大皇子府。
南院。
兩方人馬的交戰(zhàn)聲越來越激烈,你死我活的局面,誰又會手下留情。
“大皇兄,三弟我一直好奇,你為何突然就能站起來了,從前,我想不明白,不過,現(xiàn)在我好像明白了。”
亂局中,慕堯看著前方的大皇子,微笑道,“大皇兄,你這是在府中養(yǎng)妖嗎?”
慕淵冷冷地注視著前者老三,沒有說話,眸中的殺機(jī)卻是越來越濃郁。
“轟!”
就在慕堯認(rèn)為已經(jīng)勝券在握時。
南院的幾間廂房中,突然,一道劇烈的沖擊聲響起,震耳欲聾。
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。
眾人震驚的目光中,宣武王身子轟然飛出,直接撞塌了院內(nèi)的假山,半身染紅,凄慘異常。
“噗!”
宣武王落地,踉蹌穩(wěn)住身形,一口鮮血噴出,神色間盡是駭然。
“大商武王,不過爾爾?!?p> 下一刻。
天地之間,氣壓陡然一沉,宛如泥沼一般的陰冷氣息蔓延開來,令人不寒而栗。
接著,崩塌陷落的廂房內(nèi),一道道渾身繚繞在黑色氣流中的身影掠出,氣息聯(lián)袂,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。
“五境!”
慕堯看到前方出現(xiàn)的十三尊妖物,神色震驚不已。
竟有五境的妖皇。
“全都?xì)⒘?,一個不留!”
秘密暴露,慕淵眸中殺機(jī)盡數(shù)爆發(fā),下令道。
“如你所愿?!?p> 十三尊妖物之首,一尊氣息異常強(qiáng)大的妖皇開口,應(yīng)了下來。
“大皇兄,你勾結(jié)妖物,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!”
慕堯回過神,此時此刻,臉上的從容全都消失不見,急怒道。
“誅九族?”
慕淵冷冷一笑,道,“你們?nèi)羧妓涝谶@里,你覺得,父皇會因為幾個擅闖本王府邸的死人,再殺掉一個兒子嗎?”
“你!”
慕堯聽過前者的話,臉色又變了又變,心中又驚又怒。
父皇的性情,他們都很清楚,薄情而又寡恩,死人,在父皇眼中毫無價值。
“退,快退!”
一瞬之間,慕堯回過心神,急聲喊道。
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,今日之事,這么多人看到,只要他們活著,慕淵就必死無疑!
“退?晚了!”
慕淵冷哼一聲,身影迅速掠上前去。
一名宣武王府的高手上前阻攔,卻是被一掌直接震飛出去。
妖氣席卷,震天動地。
肉眼可見,慕淵周身,濃郁的黑色氣息繚繞而出,陰寒刺骨,就連一雙眼睛此刻都已變成了漆黑色,看不到一絲眼白。
“你竟然?”
慕堯看到眼前大皇兄的變化,心神駭然,腳下一退再退,臉上盡是驚恐之色。
“三弟,你為何非要逼為兄!”
慕淵一步步走上前,漆黑的眸子中一片冰冷,殺機(jī),毫不掩飾。
“攔住他,快攔住他!”
慕堯一臉驚慌地下令道。
四周,三皇子府和宣武王府的高手們立刻沖上前,欲要阻攔眼前已經(jīng)變成妖物的大皇子。
可惜。
五境之下,大皇子,已無人可阻。
夜下,慕淵身影掠過,所有上前阻攔之人,全都被震飛出去。
“堯兒!”
戰(zhàn)局另一邊,宣武王察覺到三皇子有危險,踉蹌穩(wěn)住身形,就要前去相救。
“武王閣下,你還有力氣顧及別人嗎?”
十步外,傀方妖皇冷聲說了一句,身影再度掠上前去。
怦然一掌,妖氣彌天,威勢驚人異常。
宣武王回過神,匆忙擋招,一聲悶哼,腳下連退數(shù)步。
十三尊妖物,兩尊五境妖皇,眾目睽睽之下,開始大肆殺戮,不論宣武王還是三皇子帶來的高手,都沒有應(yīng)對妖物的經(jīng)驗,局面直接變得單方面的屠殺。
凄慘的叫聲,響徹黑夜。
“大皇兄,饒命!”
南院前,慕堯步步后退,死亡的恐懼籠罩,身子都忍不住開始發(fā)抖起來。
十步之間,慕淵掠身上前,右手伸出,毫不留情貫入前者胸膛。
鮮血噴涌,染紅兩人臉龐。
“大,大皇兄!”
慕堯眼前看著貫入胸膛的手,口中鮮血溢出,眸中盡是對死亡的恐懼。
“三弟?!?p> 慕淵周身妖氣繚繞,一雙眸子卻是漸漸恢復(fù)如初,眼角處,一抹淚水無聲淌下,輕語道,“一路走好!”
“堯兒!!”
另一邊的戰(zhàn)局中,宣武王看到院外一幕,心神巨震,撕心裂肺地喊道。
只是,高手對決,又豈容片刻分神。
宣武王心神失守的一刻,前方,傀方妖皇身影掠過,重重一掌拍在前者胸膛。
頓時。
漫天血花飛濺,盡染寒夜。
院外。
慕淵彎下身子,將已經(jīng)出氣多進(jìn)氣少的慕堯小心放在地上,最后看了一眼身前的三弟,旋即轉(zhuǎn)身看向南院內(nèi),眸中為數(shù)不多的情感也消失不見,聲若冰霜道,“傀方,血枯,將他們?nèi)細(xì)⒏蓛?,不然,事情暴露,誰都活不了!”
南院中,傀方、血枯兩位妖皇聞言,沒有再多耽擱,加快速度清場。
“皇室之間的爭斗,還真是殘酷啊?!?p> 遠(yuǎn)處黑暗中,天之闕看著前方手足相殘的一幕,開口道。
“歷代皇帝,稱孤道寡,不將手足全都?xì)⒏蓛簦衷趺磁涞蒙线@個稱呼?!?p> 一旁,林七夜淡淡地說了一句,道,“這場好戲,沒有辜負(fù)我們這么多天的等待,很精彩。”
“結(jié)束了嗎?”
天之闕移過目光,看向身旁的小公子,問道。
“結(jié)束?還早?!?p> 林七夜看了一眼天際的月亮,道,“專業(yè)人士,應(yīng)該快到了?!?p> 兩人說話間。
夜下,遠(yuǎn)方的街道上,一道道身影掠過。
儒袍、古劍,正氣浩然。
為首,正是儒門執(zhí)法者,當(dāng)代法儒,陳巧兒!
專業(yè)人士
寒月高照。
月下。
手足相殘,人間至悲。
為了自保,大皇子慕淵痛下殺手,親手殺了自己的三皇弟。
臉上,鮮血依舊溫?zé)帷?p> 南院前,慕淵看著前方院內(nèi)單方面的屠戮,眸中再也沒有任何情感波動。
妖族鋼皮,刀劍難傷,沒有應(yīng)對的經(jīng)驗,很容易吃大虧。
宣武王還有宣武王府的高手們都是第一次對上妖族,毫無經(jīng)驗,很快便死傷慘重。
“慕淵,本王殺了你!”
眼見慕堯身死,手下又被屠殺過半,宣武王雙目欲裂,不顧傀方妖皇的攻勢,發(fā)狂一般地沖上前去。
照目之間。
慕淵身前,宣武王已經(jīng)掠至。
五境大修行者的速度,何其之快,數(shù)十丈的距離,不過彈指之間。
只是。
在場,并不僅僅只有宣武王一個五境。
就在宣武王的掌勁將要觸及大皇子的剎那,一抹渾身血氣的黑影掠過,怦然一聲,擋下了前者的掌勁。
來人正是十三尊妖物中,第二位五境,血枯妖皇。
此前的天地異變,受益的并不僅僅只是人族武者。
血枯妖皇,半年前,尚且是一尊四境后期的妖王,正是因為天地之變,成功邁入了皇者境。
“名震天下的大商武王,就只有這樣嗎?”
近在咫尺,血枯妖皇看著眼前的宣武王,嘲諷道,“當(dāng)真徒有虛名!”
話聲落,血枯妖皇一掌拍出,強(qiáng)勢回招。
轟然劇震,兩股力量互相沖擊,重傷在身的宣武王口中一聲悶哼,腳下再退數(shù)步。
“武王,走!”
敗局已定,一名宣武王府的半步五境高手沖上前,一掌將宣武王送出戰(zhàn)局,同時強(qiáng)行擋下血枯妖皇的攻勢。
鮮血,如霧噴灑。
十丈外,宣武王踉蹌穩(wěn)住身形,看著前方為他擋下血枯妖皇的親衛(wèi),臉色數(shù)度變化。
“武王,快走!”
南院內(nèi),所剩不多的親衛(wèi)高手拼命將所有妖物攔下,為宣武王爭取逃跑的機(jī)會。
宣武王見狀,心知不能再猶豫,強(qiáng)忍心中的悲痛,縱身朝著外面掠去。
“快追,絕不能讓他逃了!”
南院前,慕淵見狀,立刻下令道。
傀方、血枯兩位妖皇沒有遲疑,迅速追了上去。
夜下,重傷的宣武王掠出大皇子府,匆匆朝著武王府逃去。
遠(yuǎn)處,黑暗中,天之闕看著逃出大皇子府的宣武王,神色古怪道,“竟然逃出來了?!?p> “不奇怪,宣武王畢竟是五境大修行者,他要一心想逃,想攔下他也不容易?!?p> 一旁,林七夜神色平和道,“現(xiàn)在就看誰更快了,畢竟,大皇子府中鬧出這么大動靜,肯定已經(jīng)驚動了不少人。”
說話間,林七夜看向皇宮方向,眸中點點流光閃過。
那座皇宮,想必也反應(yīng)過來了。
折了一位皇子,若再折一位武王,想必即便那位薄情寡恩的陛下,也會感到心痛吧。
皇宮。
壽安殿。
商皇快步走到窗前,看著宮外,臉色鐵青一片。
那兩個廢材!
與此同時,皇宮各方,幾座供奉殿內(nèi),一道道身影掠出,朝著宮外趕去。
一時間。
整個都城都變得熱鬧起來。
寒夜下,空無一人的街道上。
三道身影相繼掠過,追逐間,距離越來越近。
重傷在身的宣武王,眼見就要被兩位妖皇攔下。
就在這時。
街道盡頭,一股湃然無比的浩然正氣突然出現(xiàn),接著,驚天一掌,排山倒海而來。
掌勁近身,傀方妖皇神色一凝,周身妖力洶涌,硬擋來招。
轟隆一聲,掌勁沖擊,傀方妖皇腳下滑出數(shù)步,堪堪穩(wěn)住身形。
“傀方。”
一旁,血枯妖皇心中一驚,剛要說什么,臉色同樣一變。
但見前方,浩然正氣再起,一道劍氣破空而至,洶涌澎湃,威不可當(dāng)。
血枯妖皇匆忙揮過,翻掌硬擋劍氣,劇烈的沖擊聲中,劍氣沖破妖力阻擋,將不可一世的妖族皇者震退數(shù)步。
“儒門!”
傀方、血枯兩位妖皇看著前方黑暗中掠來的一道道身影,心神一沉。
糟了!
儒門之人,竟是來得這么快。
“專業(yè)人士?”
遠(yuǎn)處,天之闕看到這一幕,目光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小公子,問道。
“嗯。”
一旁,林七夜點頭道,“降妖除魔,他們是專業(yè)的?!?p> “儒門弟子。”
兩人說話間,街道上,一道道身影掠至,為首,陳巧兒看了一眼前方的兩位妖皇,下令道,“布劍陣!”
“是!”
后方,一眾儒門弟子領(lǐng)命,聯(lián)手起陣。
剎那,浩然正氣彌漫,困鎖兩位妖皇。
“退!”
傀方妖皇見到儒門弟子到來,當(dāng)機(jī)立斷,喝道。
“退?”
陳巧兒冷哼一聲,身影閃過,擋在前方,道,“姑奶奶我來都來了,你們還想走?忘語,一人一個!”
“是,掌尊!”
一眾儒門弟子前,白忘語邁步走上前,孤身橫劍擋在了血枯妖皇前方。
“四境后期。”
血枯妖皇感受到眼前人身上的真氣波動,冷笑道,“區(qū)區(qū)四境的小輩,也敢來送死?!?p> “妖皇閣下,珍惜你說話的機(jī)會,因為,從現(xiàn)在開始,每一句,都可能會是你的遺言!”
白忘語開口說了一句,橫劍身前,平靜道,“至圣斗法,開!”
剎那,浩然正氣洶涌澎湃而現(xiàn),劍上鋒芒,耀眼奪目。
至圣斗法開,白忘語一身真氣迅速攀升,隨之,劍動,人動。
太易揮斬,極盡招式之變。
血枯妖皇眸子一冷,抬手硬擋太易劍鋒。
“呲啦。”
太易劍劃過妖族鋼皮,宛如金石交擊的摩擦聲響起,如此刺耳。
“浩然篇,紅塵滾滾!”
招至極限,變中有變,劍落起紅塵,威勢更強(qiáng)數(shù)分,硬生生將血枯妖皇震退三步。
“小公子?!?p> 遠(yuǎn)處黑暗中,天之闕看著前方的大戰(zhàn),開口問道,“我們?nèi)兔幔俊?p> “你會浩然正氣?”
林七夜隨口說道。
“不會?!?p> 天之闕搖頭道。
“那你湊什么熱鬧?!?p> 林七夜淡淡道,“兩尊殘次品妖皇而已,巧兒姐和小紅帽搞得定?!?p> 要是水鏡那個級別的妖皇,他還緊張一下,但是,眼前兩個,還不夠巧兒姐一個人打的。
帶這么多人來,估計也是防止這些妖物再跑了。
戰(zhàn)局中。
陳巧兒看到忘語那邊已經(jīng)交上手,目光看向眼前稍前一點的殘次品,認(rèn)真道,“商量一下,等會兒,別跑!”
傀方妖皇神色一怔,還沒來得及去想什么意思,前方,嬌俏纖弱的倩影已經(jīng)掠至。
撼天動地的一掌,直接拍在了傀方妖皇胸膛。
“轟!”
恐怖的大震動中,傀方妖皇身子飛出,撞塌了一間又一間商鋪。
十?dāng)?shù)丈外,傀方妖皇踉蹌起身,不及回神,眼前,那宛如魔傀一般的倩影再至。
一掌。
扣在其臉上,轟然一聲,朝著地上砸去。
塵土飛揚,地上石板盡數(shù)碎裂。
傀方妖皇口中,鮮血溢出,縱然鋼皮護(hù)體,也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力量。
遠(yuǎn)處。
天之闕看到前方景象,臉上冷汗悄然淌下。
他剛才是不是說什么傻話了?
儒門不爭
寒夜。
冷風(fēng)刺骨。
儒門當(dāng)代執(zhí)法者,陳巧兒帶領(lǐng)弟子前來降妖。
一場布局,手足相殘的悲劇后,總要有人要收拾殘局,儒門,毫無疑問是最好的選擇。
街道之上,儒門弟子聯(lián)手起劍陣,浩然正氣涌動,將街道封鎖,不給兩尊妖皇逃離的機(jī)會。
而在陣法中,陳巧兒、白忘語分別對上兩尊妖皇,除惡務(wù)盡,毫不留情。
兩處戰(zhàn)局,相比白忘語和血枯妖皇有來有回的激烈戰(zhàn)斗,陳巧兒這邊就要簡單暴力許多,一巴掌又一巴掌,將傀方妖皇打的狼狽不堪。
妖族引以為傲的鋼皮,在陳巧兒的天生神力下,毫無作用,傀方妖皇胸膛處,鋼皮被直接拍得陷落下去,骨頭崩裂數(shù)處。
“轟!”
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碰撞響起,傀方妖皇身子砸入大地之中,嘴角鮮血飛濺而出。
內(nèi)腑受創(chuàng),傀方妖皇一身妖氣劇烈震蕩,神色駭然異常。
實力的差距,如此分明。
傀方妖皇踉蹌爬起身,不敢戀戰(zhàn),轉(zhuǎn)身就跑。
只是。
傀方妖皇將要逃跑時,周圍劍陣中,浩然正氣壓下,劍光縱橫,困鎖其身。
一瞬阻隔,后方,陳巧兒再至,一把抓過想要逃跑的傀方妖皇轟然砸在街道旁的墻上。
頓時,墻倒屋塌,塵土飛揚。
“剛才不是說好,不跑嗎?”
破洞外,陳巧兒邁步走來,看著眼前踉蹌起身的傀方妖皇,淡淡道,“算了,反正你也跑不了。”
說完,陳巧兒身影掠過,又一次沖上前去。
“轟??!”
巨大的碰撞聲中,傀方妖皇飛出破屋,雙臂上的鋼皮竟是被硬生生震裂,鮮血橫流。
劍陣周圍,儒門眾弟子看著眼前掌尊兇殘暴力的一面,全都感到背后一陣發(fā)涼。
原來,平日的陳教習(xí),還是很溫柔的。
“這女人,太猛了!”
遠(yuǎn)處,黑暗中,天之闕咽了咽唾沫,開口說道。
“儒門人才濟(jì)濟(jì),巧兒姐能坐上法儒掌尊這個位置,憑借的便是驚人的戰(zhàn)斗力。”
一旁,林七夜神色平靜地應(yīng)道,巧兒姐在四境巔峰時,便能勉強(qiáng)和水鏡妖皇交手,雖然那時候的水鏡因為剛剛蘇醒,實力還未完全恢復(fù)。
水鏡的實力,即便打個折,也不是眼前兩個殘次品可比。
“忘語,應(yīng)付得來嗎?”
浩然劍陣中,陳巧兒走過,看了一眼不遠(yuǎn)處的戰(zhàn)局,開口問道。
“掌尊放心?!?p> 白忘語一劍震開戰(zhàn)局,回答道,“他只要不跑,就活不了!”
“那就好?!?p> 陳巧兒點頭,繼續(xù)朝前走去。
想跑?
也就想想吧,當(dāng)她儒門的浩然劍陣是吃素的嗎。
大冷天,喊這么多弟子出來,就是為了不讓這些吃人的雜碎逃了!
“問天九式?!?p> 戰(zhàn)至此時,陳巧兒耐心已失,右掌翻過,雄渾無比的浩然正氣洶涌而出,剎那,驚濤駭浪,瘋狂涌動,宛如汪洋,無可測度。
“覆海臨淵!”
驚天一掌,排山倒海而現(xiàn),陳巧兒人動,掌勁撼蒼穹。
掌勁近身,傀方妖皇神色駭然,立刻運轉(zhuǎn)一身妖元,全力抵擋。
下一刻。
兩股力量應(yīng)聲碰撞,浩然劍陣籠罩的街道上,大地隆隆開裂,急劇蔓延下來。
“啊!”
浩然正氣不可阻擋,夜空下,一道凄慘的叫聲響起,陳巧兒一掌直接貫穿了傀方妖皇的胸膛,將妖心硬生生拽了出來。
黑色的血水,泊泊流淌,冰冷而又刺骨。
吃人心的妖,今日卻被人將心挖出,當(dāng)真是天道輪回,報應(yīng)不爽。
夜下,傀方妖皇張了張嘴,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,身子無力地倒了下去。
怦然一聲,妖身落地,黑色血水染墨大地,結(jié)束罪惡的一生。
陳巧兒彎下身,拎著戰(zhàn)死的傀方妖皇一步步朝著劍陣外走去。
“傀方!”
不遠(yuǎn)處的戰(zhàn)局中,血枯妖皇看到前方一幕,心神驚恐不已。
“君子之風(fēng)?!?p> 血枯妖皇失神的剎那,白忘語身影掠上前,一劍斬下,鋒芒刺目。
“轟!”
血枯妖皇回過神,翻掌硬撼太易劍鋒,浩然正氣噬體,一身妖氣急劇震蕩起來。
“浩然篇,兵禍天關(guān)!”
近在咫尺,白忘語并指凝元,同現(xiàn)問天九式之招。
劍指凝浩元,銳利劍氣急劇,轟然點向血枯妖皇胸膛。
劍氣層層踏踏,浩然正氣洶涌澎湃,正邪相克之下,血枯妖皇胸口鋼皮應(yīng)聲而破。
“呃!”
浩然正氣入體,血枯妖皇口中一聲悶哼,腳下連退數(shù)步。
“還沒打完?”
不遠(yuǎn)處,陳巧兒出了劍陣,回頭看了一眼后方的戰(zhàn)局,問道。
“快了?!?p> 戰(zhàn)局中,白忘語應(yīng)了一句,左手快速結(jié)印,首現(xiàn)儒門咒法。
剎那間,血枯妖皇口中突然響起凄厲的慘叫聲,體內(nèi)的浩然正氣竟是開始燃燒起來。
焚體之痛,深入骨髓,血枯妖皇腳下一個踉蹌,站立不穩(wěn)。
瞬息機(jī)會,白忘語身影掠過,一劍,封喉。
“你!”
“你!”
夜下,驚恐的回聲在街道上不斷回蕩,一瞬之后,血枯妖皇頭顱飛起,鮮血噴涌數(shù)丈高。
“真殘忍?!?p> 遠(yuǎn)處,林七夜嘴角微彎,評價道。
這孫賊真是越來越強(qiáng)了。
都可以不用輔助,正面干掉一尊妖皇了。
就在兩位妖皇剛剛戰(zhàn)死不久。
街道另一邊,兩道強(qiáng)大的氣息急速趕來,待看到前方的景象,立刻停下。
來人正是姍姍來遲的兩位皇室供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