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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塵曲

第七章:使君出塵再無去

步塵曲 玨侖 3640 2020-04-07 13:13:06

  仙兒順著涂山旬的目光向一旁望去,卻不見任何人,仙兒展開心神,卻感到一絲微弱的煞氣,不禁秀眉微微一皺,于是看向了涂山旬,問道:“如何?”

  涂山旬皺眉說道:“想來是你前幾日施法被那些衛(wèi)道士察覺,”略一思忖,而又微微笑道:“我去把他們引開,你趁機逃走去找小姐,事后我去找你們,林府會面?!?p>  “為什么不直接將他們打死?”仙兒忽然抓住了涂山旬的衣袖,問道,“人間法師而已,我涂山又有何懼?”

  涂山旬不由一陣苦笑,說道:“那些人的實力恐怕非你我所能應付,其中有一領頭之人,實力應在你我之上?!?p>  仙兒聞言,不由一驚,口中喃喃道:“人間,何時有了如此強者?”

  涂山旬向桌上甩了幾兩銀子,喊了聲“結(jié)賬”,便拉著仙兒向外走,還未出門,便將仙兒擋在身后,徑自走了出去,身上妖力迸發(fā),現(xiàn)出只有法師與邪物可見的七尾狐身出了門,隨即向右離去。

  仙兒醒悟過來,奪門而出,見街上雖是熙熙攘攘,再向右望去時卻不見了涂山旬的蹤跡,于是連忙向左奔去,來來出出幾條巷子,終于穿行到了一家府門前。

  仙兒抬頭,見這府門口修得甚是氣派,門牌匾用金絲玉石所制,上面描龍畫風寫了兩個大字——林府。仙兒于是徑上前去,本要推門,又目光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,隨即推門而入。

  這林府修得甚大,乃是七進大院,仙兒徐步踏入,過了六進,來了這最后的院子中,又站在了屋門外,說道:“小姐,仙兒回來了?!?p>  卻說步搖本是在屋內(nèi)閨床上吐納養(yǎng)神,聽聞門外是仙兒聲音,便調(diào)勻了體內(nèi)氣息,輕輕道了句“進來罷?!彪S即只見仙兒進門,不由惑道:“涂山旬呢,你們不應在一起嗎?”

  仙兒連忙跪在地上說道:“回小姐,我們本是在酒樓中飲酒,不想?yún)s遇到一些強大的人間法師,就是仙兒也不是其對手,涂山旬將那些人引開,仙兒這才能回來向小姐稟報?!?p>  步搖聞言,不由一驚,先是讓仙兒起了身,口中喃喃說道:“人間何時如此強大?”隨即閉了口,秀眉緊蹙,起身下了床,向屋門走去,身后九尾翻舞。

  卻見一身著玄色道袍,身后背著柄長劍的男人蹲在屋門外,瞧樣子倒像個道士。那道士將耳朵貼在了門上,似乎要聽些甚么似的。屋內(nèi)突然安靜,道士察覺不對,方要抽身逃走,猛然間屋門破裂,從中伸出九條白尾便將他裹在其中,只留了頭在外面。

  “你這般無禮,難道沒人與你說過不能窺視女子閨房嗎?”步搖從門后走出,上下打量著那道士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殺意,冷冷說道。

  那人掙扎片刻,只覺周身裹得更緊,于是向著步搖與仙兒笑了笑,并未言語。

  步搖見這人如此模樣,壓了壓心中怒火,問道:“你是哪派弟子,來此作甚么,涂山旬又在哪里?”

  道士此時仍是不語,面色通紅,不多會兒便化作一陣煙塵向北方飄去。隨即四方傳來一道聲音:“若要來救你們那狐族小郎君便來北山尋我?!?p>  “化外之術......”步搖口中喃喃說道。

  “小姐,我們當如何?”仙兒在一旁問道,語氣與神情顯得有些焦急。

  步搖冷哼一聲,說道:“我們隨著這道煙塵去北山,定能尋到它們,不過一群人間法師,我涂山還會怕了他們不成?”話音剛落,步搖伸出玉筍般纖手在空中揮了揮,隨即二女身前便現(xiàn)出了一方幽邃漆黑的洞口,步搖于是攜著仙兒的手踏了進去。

  如今城外盡是尸氣蔓延,尋常人沾染了尸氣,幾日便會神識全無,成了行尸走肉,見到活物便會啃食,被啃食的活物又會化作行尸,如此這般。

  今尸氣之盛,尤其北邊,那荒山之上已是死物遍地,唯有山頂被人清理了干凈。

  那玄衣道士盤膝坐在了一塊石板上,瞧著應是三十歲上下,面貌很是好看。

  一陣煙塵襲來,停在了道士頭頂,隨即落了下去,那道士緩緩睜開雙眼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,很是邪魅。

  那道士身邊還站著一對青年男女,看著應是弱冠之年。那男的生得也很是俊俏,頭上豎著高冠,身穿青色道袍,手中提著一柄藍色入鞘長劍,眉宇之間一股英氣,倒像個將軍一般;那女的生得也十分嬌媚,姿色足以傾城,與那男子相似,卻未戴冠束,一襲紅色長裙,手中提著一柄墨綠色如竹節(jié)般的帶鞘長劍,眉宇之間卻多了一絲煞氣,宛如沙場女將。

  那男子向道士作了一禮,隨后說道:“師父可是成功了?”

  那道士點了點頭,一旁的女子隨即問道:“只是不知那個濯塵仙子信是不信?!?p>  道士擺了擺手,說道:“等等罷,會來的?!彪S即用手向一旁指了指,又說道:“你看?!?p>  二人順著道士手指方向望去,卻見前面出現(xiàn)了一方深邃幽黑的洞口,兩個女子挽手走了出來。

  玄衣道人起身,向步搖與仙兒點了點頭,說道:“見過仙子、狐母”

  步搖聞言,微微一怔,惑道:“你知我們二人身份?”

  道士面無表情,緩緩說道:“我是鬼墨,若是論起,你我也算有些淵源,這二人是我徒弟,白卿、喬玉璃”說著,便指了指身后的男子,隨后又指向了女子。

  步搖心中疑惑,面色也緩和了些。

  鬼墨卻如同知曉了步搖心中疑惑,于是擺了擺手,說道:“這其中多少事端,我一時也解釋不清,便是現(xiàn)在救人要緊,還請仙子助我一臂之力?!?,說著,向步搖作了一禮。

  步搖見他如此說著,便問道:“涂山旬在哪?”

  鬼墨搖了搖頭,“不知?!?p>  步搖聞言,便要發(fā)怒,鬼墨卻說道:“仙子莫急,我們并未抓了那個涂山護法,先前那般說,不過是要引仙子過來助我救人罷了?!?p>  步搖強壓住心頭怒火,沉聲問道:“何人?”

  “去了便知?!惫砟f道,隨即縱身向一旁的山洞中走去,喬玉璃與白卿卻并未跟上,而是守在了洞口。

  步搖與仙兒對視一眼,仙兒緊緊抓著步搖衣袖,眼神似乎在哀求步搖別進去。步搖笑了笑,摸了摸仙兒的頭,輕聲說道:“放心罷,我一會兒便回來。”于是隨著鬼墨一同進了山洞。

  這洞漸通向下,十分開闊,能容四五人并排進入,二人向下走了一段,洞內(nèi)漆黑,只有鬼墨從腰間拿出了靈符點燃,而步搖本就是妖,眼睛自是與人不同,哪怕四周漆黑卻也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  “這里尸氣愈發(fā)濃郁?!辈綋u用衣袖捂著口鼻,皺眉說道。

  “這里是尸王之穴,傳說將臣便是被封印于此,如今封印應是被破壞,這才尸氣四溢?!?p>  步搖心中一驚,說道:“若真是尸王將臣,恐怕你要救的人早就成了僵尸?!?p>  二人說著,面前突然出現(xiàn)一道門,步搖抬眼望去,見這門高有十余丈,門上花紋斑駁,細細看去,竟有絲絲靈力依附于其上,但大部分卻已被尸氣腐蝕。

  鬼墨上前摸了摸,說道:“應是銅門?!?p>  步搖于是揮了揮手,二人便從門后穿了進來。

  進了門,二人眼前便有了光亮,一盞盞油燈掛在墻上。門后是一方大空間,中間擺著一副白玉棺,鬼墨先是看了看油燈,于是皺眉說道:“鮫油燈。”

  步搖并未理會,卻是向著那副白玉棺走去,手放在了棺蓋上,輕輕撫著,猛然間發(fā)覺心中一陣悸動,隨后皺起了眉頭,喃喃說道:“萬年寒冰玉......尸氣應是從這里發(fā)散。”

  鬼墨聞言,走了過去說道:“應當是了,先打開了看看。”隨即將手放了上去,食中二指猛然勾住一角竟將棺蓋提了上去,雙手扶住棺蓋,右腳蹬在了棺沿上,向一旁閃身,連同棺蓋飛了出去。

  步搖連忙上前看了看棺內(nèi),徑直呆住,雙手打著顫,眼中竟要流出淚來——那棺中躺著竟是陳司業(yè)!

  “司業(yè)為何會在這里?”她望著一旁的鬼墨,沉聲說道,神色冰冷。

  “不知?!惫砟鹕恚瑩哿藫凵砩匣覊m,淡淡說道,神色微微起了些波瀾,“被騙了?!?p>  步搖一怔,方要說些甚么,卻聽聞棺中一陣異動,伴隨著陣陣低吼,步搖尋聲看去,卻見司業(yè)從棺內(nèi)緩緩坐起,步搖要去拉他一把,鬼墨卻緊走幾步擋住了她,說道:“他不是陳司業(yè)?!?p>  “你到底要作甚么,還不滾開!”步搖神色冰冷地望著鬼墨,大喝一聲,身后九尾綻開,上下飛舞。

  此時卻見司業(yè)從棺中走出,眼中猶如淌血,泛出血光,口中發(fā)出陣陣低吼。鬼墨猛然出手,腰間摸出一張靈符貼在了司業(yè)眉心,隨即雙手結(jié)印,打在了司業(yè)胸前。

  動作行云流水,一氣呵成,鬼墨又要從身后取出長劍,卻發(fā)覺手再不能動,于是看向了步搖,喝道:“松開?!?p>  步搖兩條白尾分別卷住了鬼墨雙手,其余七條將他身子裹住,冷冷地說道:“我不管他如何了,你若是敢傷他,我便叫你魂飛魄散?!?p>  鬼墨怔怔地望著步搖,久久不語,最終搖頭嘆了嘆氣,說道:“我應了你?!?p>  步搖聞言,心頭一松,九條狐尾收回,說道;“可有甚么辦法?”

  鬼墨說道:“這是將臣之氣,不同于外面那些人所中尸毒,無法根除,我只能將其封印?!?p>  步搖聞言,心下猶豫。良久,點了點頭說道:“那你便來罷?!?p>  鬼墨將身后長劍取出,頓時天地靈力如泉涌一般匯向了長劍。步搖見狀,心中不由贊嘆此劍凌厲。

  鬼墨將長劍向掌心一劃,隨即將掌心中的血涂在了劍柄末端,繼而向司業(yè)打出,又在司業(yè)天靈蓋處拍了一掌,司業(yè)便軟軟倒下,步搖忙上前去扶助司業(yè),又要查探傷勢,卻聽鬼墨說道:“他沒甚么大礙,不過是昏了過去?!?p>  步搖聞言,心頭一喜,摟住了司業(yè),隨后鬼墨說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這尸氣過幾日便會散盡,我們先行出去?!痹捯粢宦洌阆蛲庾呷?,步搖用狐尾卷住司業(yè),隨鬼墨一同走去。

  卻說二人出了洞,見仙兒與那白卿和喬玉璃仍在洞外守著,步搖說道:“我們走罷?!?p>  未等仙兒開口,便拉著她朝山下走去。纖手輕揮,眼前便現(xiàn)出了一輛馬車,步搖于是將司業(yè)放在車上,手撫著司業(yè)安靜熟睡的臉龐,一時間竟失了神,再看去,眼中竟是淚光點點,著實惹人憐愛。

  一旁仙兒扯了扯步搖衣袖,說道:“小姐,我們該走了?!?p>  步搖點了點頭,向著沉睡中的司業(yè)輕聲說道:“司業(yè),回家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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