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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漢神英傳

第4章 面臨楚巫

秦漢神英傳 今尚存 5048 2019-09-28 20:00:00

  正月立春之后,經(jīng)過一冬儲備的羽巫感覺到自己又到了一個新境界。靈兒也將《日書》完全背了下來,還與羽巫一起學(xué)習(xí)的《黃帝內(nèi)經(jīng)》。咸兒己經(jīng)過了懵懂而偏執(zhí)的頑劣期,耳濡目染之下也能背《易經(jīng)》,還經(jīng)常在姐姐面前說出一些奇思妙想。羽巫知道,他肚子的金蟾在發(fā)揮促進(jìn)作用了。

  上元節(jié)過后,羽巫又套起了馬車,把兩箱書卷和兩箱衣物道具搬上去了。在漫長的路途中讓兩孩子讀讀經(jīng)卷,工作和學(xué)習(xí)兩不誤。這次,她決定南下楚國,到巫術(shù)圣地試試自己的綜合法力,也讓倆孩子的視野更開闊。

  在邯鄲,為了拿到新的通關(guān)文牒,娘仨停留了兩天。趙王在頒發(fā)文牒的同時,要求羽巫占卜一下國運,祭祀山川萬物,祈求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。在客棧休息到寅時,羽巫便叫醒倆孩子,套上了馬車,卯時城門一開就沿著驛道駛向殷都。因為楚國路途遠(yuǎn),要想在大端午節(jié)前返回任邑,要想沿途開展業(yè)務(wù),必須壓縮路上的時間。

  殷都是周文王演八卦的地方,羽巫想在這里給孩子提高《易經(jīng)》的學(xué)習(xí)。她自己的名氣早就覆蓋這里了,一邊開展業(yè)務(wù)一邊引導(dǎo)孩子,是她以后行事的雙重目標(biāo)。尤其是,倆孩子的成長更為重要。

  在殷都停留了二十多天,便要在黃河開冰之前把馬車趕到大梁。這二十多天里,娘仨收入不菲,對《易經(jīng)》和《日書》的理解也有了質(zhì)變。抱著像她一樣目的的同行以及當(dāng)?shù)匾讓W(xué)文化交流,成為茶前飯后的主要話題。夜里娘仨坐下油燈下,傳授、學(xué)習(xí)、討論、測試,把這五彩飄零的生活過出了樂趣。

  而在陽武停留的這一天完全是在羽巫計劃之外的。張家一聽說她娘仨要南下,就安排了仆人提前在驛道上守候五彩車的到來。張家公子蒼今年二十歲,拖了大半年才為張蒼舉辦冠禮。張家篤信黃老之術(shù),也聽說了齊國名醫(yī)世家向羽巫傳授黃老術(shù)和其它醫(yī)術(shù),對于這通神靈、馭魂魄、會醫(yī)術(shù)的金童玉女仙姑組合是敬重有加。張?zhí)詭缀鯉е肭蟮淖藨B(tài)讓羽巫停留一天,事后張家負(fù)責(zé)將馬車送過黃河。

  魏都大梁比較繁華,南北商賈云集,東西名士交流。羽巫為了讓倆孩子接觸認(rèn)知到更多的新鮮事物,就選擇了城南靠近鬧市的一家大客棧住下。白天開展業(yè)務(wù),晚上在學(xué)習(xí)之余帶倆孩子去逛逛夜市,給進(jìn)入豆蔻年華的靈兒買點首飾和胭脂水粉以及巫事要用的朱砂,給想象力豐富和體力暴長的咸兒買新鞋和玩具,同時置辦桃木劍、桑木弓、大青石、玉石、雄黃、五彩絲布等道具,以及采購一些中藥材。三個晚上下來,又增加了一口木箱。

  第五天傍晚,娘仨做完兩場法事回到客棧時,店堂站了老老少少的十來口人,因為預(yù)留客房數(shù)量不足,一位穿著體面的與羽巫年齡相仿的男子與店主吵了起來。

  靈兒說院子停了十幾輛裝滿箱子的馬車,肯定是這家人的,不知要搬遷到哪里。羽巫拉著咸兒叫靈兒趕緊上樓去,不要多事。

  可是那店主見到羽巫進(jìn)來,就想讓娘仨把現(xiàn)在住的套房調(diào)給這個客人。羽巫自然不能同意,娘仨在里面住得好好的,業(yè)務(wù)也在里頭開展了兩三天,那么多物件搬起來也麻煩。

  那客人打量了娘仨一番,就說他們就住在隔壁,讓倆姑娘跟靈兒擠一擠,實在是房間少了一家子住不下。

  靈兒聽到這么說,當(dāng)場就表示不同意。羽巫就看了看那家多出來的倆姑娘,大的跟咸兒差不多大,小的應(yīng)該只有三歲,覺得不會看出娘仨的秘密,便叫那男子讓家人都上去,單獨聊幾句再定。

  不說不知道,一說嚇一跳。這男子就是呂不韋的侄孫子,名叫呂文,字叔平,他爹就是呂不韋的侄子。羽巫就告訴了呂叔平她是巫師,去過呂不韋家,還獲贈了一箱經(jīng)書。呂叔平就說他不但不忌諱巫師,而且對相術(shù)感興趣,此次舉家東遷到單父為家父家母養(yǎng)老,人多擠不下。羽巫自然同意讓倆姑娘跟靈兒一起睡,這都是緣份。呂叔平也聽說過羽巫的名氣,定在十天后慶新居遷徒,希望羽巫能去小地方看看,幫忙祈福除邪氣??丛趨尾豁f招待并贈書的份兒上,羽巫就接了這樁事。

  到了第八天一早,娘仨下去吃早餐時,呂家大公子呂澤就守在店堂里,說家父昨天一早就派他過來接羽巫,他是半夜趕到店里的,就沒驚動仙姑。羽巫笑著請呂公子跟娘仨一起吃個早餐,吃完拾掇拾掇就出發(fā)。

  吃飯時,呂公子半開玩笑地說娘仨怎么看都不像是干巫師這一行。他見到的巫師不但長得丑,而且穿著極為邋遢。哪像娘仨衣著光鮮靚麗,梳洗清爽,跟神話中的金童玉女天仙一樣。樂得羽巫差點都把嘴里的面食都笑噴了,靈兒更是羞紅了臉低下頭假裝跟弟弟說話。

  在呂公子的帶路之下,娘仨趕在呂家喬遷之慶的前夜到達(dá)單父。天一亮,呂公子就在客棧里請娘仨過去新宅,家父把物料都準(zhǔn)備好,趕在晌午宴賓之前把法事都做完。專程而來的羽巫稍做收拾就去吃面條,馬車上的箱子昨晚也沒卸,等咸兒表示吃飽了之后就套車出發(fā)。

  咸兒可能因為金蟾寄宿在肚的原因,食量變得很大,遠(yuǎn)遠(yuǎn)超過同齡孩子的兩三倍。一頓吃三海碗面條,或者兩只雞加一個豬肘子,吃飽之后就顯得大腹便便。飯點兒一到就能聽見他肚子里的呱呱叫聲,這叫聲也就成了娘仨的時鐘,比看太陽估時辰還要準(zhǔn)。當(dāng)然,他的個頭和力氣也超過了同齡孩童,每次搬行李,他都和姐姐一起抬書箱。

  上午的時間一晃就過,羽巫在呂家新宅先進(jìn)行一場祭天告地的儀式。接著,就在院子里設(shè)戒防魔,進(jìn)每間屋子里清污去邪,豆子黍米撒了整整兩麻袋。呂家的院子也是非常大,占地寬,房間多,要住的人也很多。所以必須把寸處角落都要照顧到,在呂家做事可不能馬虎。

  當(dāng)然,羽巫做事也從不馬虎,不然就對不起神靈,對不起戶主,也對不起自己。同時,她還要為孩子做出榜樣,靈兒正是學(xué)習(xí)巫術(shù)的成長期,身影不離地跟著呢。倒是咸兒還處在玩童期,一轉(zhuǎn)眼就不知鉆哪兒去了,或者借口撒尿撇開姐姐去偷玩。

  這一天,咸兒在呂家倆小姑娘的相伴下把院子玩了個遍。摘花,抓蝴蝶,分享零食,講講故事,捉捉迷藏,童稚的笑聲四處紛飛,不亦樂乎。不光是上午沒跟著羽巫,晌午的宴席也沒在座,一手抓只雞腿或者豬蹄,就去找和他差不多的姑娘瘋。下午,呂公送走賓客后邀請羽巫在堂屋閑敘,只有靈兒在一旁靜靜地聽,咸兒卻玩得沒影子。呂公還特別叮囑大姑娘娥婅,玩時不要讓金童傷著了。

  晚上回到客棧時,呂家大公子領(lǐng)一個生人過來,說家父約仙姑七日回程,要給本公子辦冠禮。并介紹,一起來的是沛縣縣令,聽說過仙姑大名而一直無緣邀請,最近沛縣奇聞異事頻頻,他在縣衙也常常發(fā)悚,能不能請仙姑去看看。呂公子又說是家父同意帶縣令來的,反正也不遠(yuǎn),回來正好冠禮祈福除災(zāi)。這么一說,羽巫自然得往沛縣走一趟了。

  娘仨在沛縣忙乎了整整五天。到達(dá)沛縣的第二天就去縣衙弄了一天,接著大戶蕭家邀請去公子何(蕭何)冠禮上忙乎大半天。蕭家宴席上,泗水亭的臉面人物劉邦想測測羽巫是否名符其實,他相好的女人剛死了男人,正好去為死鬼招招魂,免得回頭嚇?biāo)S鹞讍査以谀睦?,劉邦說大地方中陽里。

  靈兒當(dāng)場就說她娘還沒去村莊小地做過法事呢,這不是欺負(fù)人嘛。劉邦的隨從叫盧綰的伸手過來掐靈兒的脖子,咸兒猛地一個蛙跳,就把盧綰撲倒在地。如果不是羽巫及時攔阻,事情就會鬧大。咸兒已經(jīng)張開嘴就要咬盧綰的手腕,一咬出血來,金蟾蠱毒就會迅速地進(jìn)入盧綰的身體,還不等娘仨跑出縣城,這家伙就得一命嗚呼。

  最后,在蕭何的賠禮道歉和劉邦的誠意邀請之下,羽巫才同意走一趟。

  返回單父呂家忙乎了一天,第二天羽巫推掉一切慕名而來的邀請勢必趕去楚國。理由只有一條,楚王室邀請在先,不能失約,只能回程視情況再來看看。在靈兒和咸兒的助演之下,羽巫終于在早飯后套上馬車行進(jìn)在去楚國壽郢的路上。

  壽郢是座在陳國故都基礎(chǔ)上建起來的楚國新都,城市居民數(shù)量和繁華程度自然不能與其它幾國都城相比。楚國的幾大貴族也因楚國的幾次遷都而分散在幾個故都,而楚國巫術(shù)卻差不多普及到千家萬戶了,所以對于在北方名盛的羽巫之到來并沒有太大的響應(yīng)。

  雖然靈兒在心靈上有些落差,但羽巫卻不覺得意外,她原本就是抱著切磋巫術(shù)而來。五彩馬車在客棧停了兩天也沒到慕名前來問事者,羽巫就帶著倆孩子在城里四處走走看看。不斷地跟靈兒說這是學(xué)習(xí)巫術(shù)的最好地方,雖然去不了巫郡朝圣,在這里跟楚巫交流交流總歸是有益的。

  又過了兩天,靈兒就問她娘,什么時候回任邑,別趕不上端午節(jié)。羽巫就笑著告訴倆孩子,端午節(jié)起源于楚國,在這里過節(jié)豈不是更好。靈兒就沒話說了,咸兒倒覺得這樣挺好,每天可以聽姨講故事,學(xué)姐姐念書,街上還有很多木偶人可以買回來玩。

  來了壽郢的第七天,羽巫正準(zhǔn)備起程前往江陵,客棧里來了一位自稱是楚國令尹的李大人找到了娘仨。說楚幽王將在三天后舉辦全國的楚巫大賽,作為趙國名巫歡迎參觀,也歡迎作為特邀嘉賓與楚巫上臺切磋。那還有什么話說,羽巫當(dāng)場就接了請柬,此行楚國的目的正是如此。

  從令尹口中得知,大賽分為五場:呼風(fēng)喚雨、撒豆成兵、借尸還魂、移魂斗法和行尸斗蠱。勝者進(jìn)入下一場,當(dāng)然作為一代名巫,她可以直接第四場開始。前三場主要是針對新巫的,如果徒弟想單獨試試的話,倒是個機(jī)會。羽巫覺得靈兒尚小還未入行,就回復(fù)令尹娘仨參與最后兩場。

  接下來的三天里,羽巫讓靈兒帶咸兒讀書學(xué)習(xí)或在附近走走,她全心投入到巫術(shù)的提練之中。盤腿打坐,將之前的經(jīng)驗和近兩年學(xué)的書本知識在腦子里進(jìn)行加工萃及,時不時拿咸兒的木偶人來演練。在她看來,如果能讓無知覺的木偶兩兩相斗,那么針對活人的移魂斗法就不是什么問題。她相信自己的催眠術(shù)已經(jīng)達(dá)到登峰造極的層次,憑自己的超能量來控制一個活人比操控一個木偶肯定更容易。

  至于行尸斗蠱,她沒有做過,也沒有看過,只是從老巫的口傳和相關(guān)書籍上得知一些竅門。說起來,行尸就如同操控木偶,斗蠱自然說明這行尸中藏中蠱毒。不但考驗?zāi)九嫉墓ナ丶紦?,還要比較蠱毒的深淺。對于這一點,她還沒有把握。

  說實在的,金蟾蠱養(yǎng)了這么久,她還沒有用過一回。看來,此次還要將咸兒拉進(jìn)來,讓金蟾蠱適時為其所用,而且最后一場比賽必須用上。最遺憾的是,那只白花蛇蠱一直沒找到。不然,她自己或者略懂巫術(shù)的靈兒就可以幫她的大忙。

  另一方面,這幾年以行巫為正道,不但沒有給別人下過蠱也沒有替中蠱者解過蠱。雖然養(yǎng)出了白花蛇這種最毒的蠱,卻不知去向,更不知其戰(zhàn)斗力到底怎樣。因此,這三天的重點還是要放在蠱術(shù)上。

  當(dāng)天晚上,羽巫就成功實施了對木偶人的控制,移魂斗法這一場就有把握了。睡下來之后,她琢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怎么用蠱。要斗蠱首先要學(xué)會用蠱,之后再去學(xué)習(xí)解蠱。再就是,行尸斗蠱中必定有些動作,還要超越移魂斗法的。關(guān)鍵是不知道對手會出什么招數(shù),她只能用已有的法術(shù)去擋了,不在于招數(shù)高低,而在于是否用得恰當(dāng)。

  第二天早上羽巫帶著倆孩子去了一趟集市,吃飯的同時買了兩只公雞和兩條大狗回來。倆孩子覺得有雞吃又有狗做伴,一路上挺高興的。搬下箱子套上馬車后,羽巫就把他們都帶到了城外。娘仨就開始演練斗蠱了。

  先是用移魂大法讓兩公雞斗,又讓兩狗斗,勝出的公雞和狗再斗。過程令羽巫比較滿意,倆孩子不停地在邊上連連喊斗。

  接著,羽巫就開始念蠱咒了。咸兒“皋”叫一聲就撲到公雞身上,抓住雞脖子就咬。雞脖子沒被咬斷,卻是血跡斑斑。讓咸兒松手后,公雞兩腿一彈就死了。然后,羽巫又讓咸兒去咬狗。撕打幾下,咸兒咬下了狗耳朵,痛得大狗嗷嗷嗷叫。他一起來,狗就倒地死了,七竅流血。

  找了清水把咸兒的臉洗干凈后,羽巫就對嚇傻的靈兒說:“這事兒千萬不能人知道。也不能告訴咸兒?!?p>  靈兒木然地點點頭,她第一次覺得娘是多么可怕,弟弟的牙齒有多么厲害。

  羽巫看出了靈兒的心理,讓咸兒回到馬車上睡覺,就坐在草地上跟靈兒把這蠱事從頭說起。從事巫師這一行的,這是最高級別的了,不僅能請神救人,也能降妖殺人。而且殺人可以不用刀槍,弟弟的一口唾沫就可以,更別說見到血了。但是,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能讓他出手。平常需要增加靈氣的時候,可以借助他肚子里的金蟾蠱。

  靈兒仿佛突然之間長大了,不是她娘要搞出這么毒的東西,而是世上不太平,早就有很多人在用蠱術(shù)整人、害人甚至殺人于無形。只是可憐的弟弟,他自己還什么都不知道。娘說是天意,也許吧。

  下午,羽巫用還魂大法,將死雞和死狗咒起來,搞了一場斗尸。效果還很理想,靈兒也悄悄記下了這些咒語。

  第三天,羽巫又帶倆孩子到城外的亂葬崗,翻開兩座新埋的土墳,真正玩起了斗尸。見到死人從墳坑里爬上來,嚇得姐弟倆躲到了馬車后面。看到她們的娘站在墳頭上拿著桃木劍左手砍右手,兩死尸也抄起旁邊的棍子一頓狂砍,兩人覺得新鮮好奇地走近了。興奮的咸兒突然尖聲“皋”叫,羽巫右手一抖,把左手劍打掉了,對應(yīng)的那具尸體就倒下了。

  晚餐娘仨大肉大魚地狠狠吃了一頓,及時補充能量以備來日的比賽。咸兒睡著時,羽巫把靈兒叫到外面,跟她仔細(xì)交代了相關(guān)事項。特別強調(diào),不需借助金蟾時切不可讓咸兒靠近,但若需要而咸兒不能及時發(fā)聲助力,讓靈兒務(wù)必想辦法解決。哪怕是娘仨一起上也需獲勝,否則娘就會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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