雎陳沒法再動彈,只能被蜘蛛拖著。
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往后退。
眼神之中帶著驚愕,雎陳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,難道他今日就要命喪此地了嗎?
阿閼進(jìn)入結(jié)界后一時沒有剎住,從法器上摔了下來。
看見他被蜘蛛拖走嚇的肝膽俱裂,大聲吼道:“不要!”。
她不能看著他死,她一咬牙沖出了結(jié)界,連滾帶爬地爬到他腳邊。
雎陳驚得雙目瞪大:“你出來做什么,快回去。”
兩人也不過相識一天而已,她沒有必要為自己搭上命。
阿閼猛地?fù)u頭,她沒有法器但她有手,伸出十根手指頭,她猛地撕扯蜘蛛絲。
一個瘦到不能再瘦的姑娘家跪在泥地里,不顧一切地撕扯蜘蛛絲。
雎陳看得怔住,她是落葉山莊的惡人,為了他值得嗎?
多了個礙事的,蜘蛛哼哧兩聲,抬起一只腳要去碾她,阿閼眼尖在地上打了個滾,躲過蜘蛛的腳。
泥土沾了她一身,她顧不上拍掉,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,從身上掏出一堆東西來。
渾身上下充滿了勇氣,阿閼鼓足勁開始往蜘蛛身上砸東西。
也不管是什么,有點(diǎn)重量就成。
小匕首,撥浪鼓,糖豆子全數(shù)都往蜘蛛身上招呼,她在吸引蜘蛛的注意力。
蜘蛛被無數(shù)個小東西砸中,雖然不疼不癢造不出任何危害,但也哼哧了好幾聲,邁著腳朝阿閼走去。
阿閼已經(jīng)成功激怒了蜘蛛,見蜘蛛不再關(guān)注雎陳,她朝著他大喊:“還等什么快跑啊!”
雎陳對于她這種吸引敵人的行為嚇到了,經(jīng)她一吼才想起來用手掙斷白絲。
莫忘劍出現(xiàn)在手中,雎陳揮起劍將蜘蛛絲斬斷。
腿腳恢復(fù)自由的雎陳一躍而起,揮劍斬向蜘蛛的后背。
蜘蛛的腿腳差一絲便能刺進(jìn)阿閼的臉蛋,背后忽然一道劍氣襲來,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(yīng),從后面被劈成了兩段。
分開的蜘蛛倒向兩邊,砸起一攤子黑泥土,阿閼嚇得肩膀一縮。
若不是今日黑幕沒有完全降臨,妖獸的行動受阻,她們今天也不會這么走運(yùn)。
雎陳立馬蹲下扶住她,安撫道:“沒事了,我扶你回去吧?!?p> 阿閼受到驚嚇猛地?fù)u頭,她顫著手指指向地面,無數(shù)個小蜘蛛正從尸體里爬出來。
看得雎陳瞳孔猛地收縮著,這種妖獸到底是如何生成的。
他顧不得再多言,伸手將阿閼抱起,趁著蜘蛛沒爬到她們腳邊時,快步走進(jìn)結(jié)界里。
剛邁入結(jié)界雎陳就震驚了,外面的黑土地接二連三爬出了無數(shù)只妖獸。
和被斬殺的妖獸長得一樣,大面積看得十分嚇人,他鼻頭不住地冒冷汗:“幸好有你提醒,不然我一定命喪這里?!?p> “我叫你別出來的,我們這里的人一旦天黑都是足不出戶的?!保㈤憦牡厣吓榔饋?。
雎陳也跟著從地上爬起來,只是他的腿一陣劇痛,站起身時踉蹌了下。
“不好,你中毒了!”
阿閼見他行動不便,想起他被蜘蛛絲纏繞過。
經(jīng)阿閼這么一說,雎陳只覺得自己的小腿腫脹得緊,加上劇烈疼痛,他根本無法站立。
阿閼立即扶住他,道:“快和我回屋里,我給你療傷,夜間也記得別出屋子?!?p> 雎陳的傷不容樂觀,阿閼顧不上再叮囑他一遍,雙手直接握住他的褲子用力一撕。
屋里響起衣帛撕裂的聲音,雎陳手扶住床板冷汗連連,他的左邊小腿腫得發(fā)紫,看上去尤為嚇人。
阿閼有些后怕,這很明顯就是中了妖獸的毒,如果不及時清理下,他的腿就會廢掉。
明明已經(jīng)疼到嘴唇發(fā)白,冷汗連連,可雎陳硬咬緊牙關(guān)不吭一聲。
“你再忍忍!”
她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,握住刀柄對著他小腿發(fā)抖。
雎陳背靠木板,唇色發(fā)白,只覺得渾身發(fā)冷:“是不是要砍掉腿才行?”
幽暗的燭光映在阿閼的臉上,先前拿著刀還在發(fā)抖,這一刻,她的眼神變了。
變得堅定無比,她還記得她第一次握住一把劍之時,就殺死了一個人。
從那以后,她連護(hù)身的匕首都不敢握,但今天不一樣。
她握住匕首不是為了殺人,而是為了救人。
更何況,她救的還是于她而言,最重要的人。
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堅定,阿閼咬著牙說:“有我就不用!”
雎陳還沒有想通她話里的意思,就見她握住匕首往他腿上劃了一道口子。
已經(jīng)是劇痛難耐,再劃上一刀更是雪上加霜,雎陳疼得猛撞上身后的木板,木板應(yīng)聲而裂。
木板長年累月積攢了不少灰塵,斷裂開后灰塵飄到了空中,嗆得雎陳又是幾聲咳。
但幾聲咳嗽,卻是遠(yuǎn)遠(yuǎn)比不上腿上劇痛的。
阿閼丟掉沾上黑血的匕首,腰一低趴上去,她握住雎陳疼到發(fā)抖的小腿,嘴唇湊到傷口處。
“你別亂來,你會中毒的?!?p> 雎陳現(xiàn)在沒有任何行動能力,他虛弱地喊著。
他知道阿閼在做什么,阿閼正在幫著他吸走毒液。
僅僅被白絲纏繞住,他就失去了行動能力,更別提被縛住最久的小腿,中了妖獸的毒液,怕是要斷腿才能保住性命。
阿閼幫他吸毒,若是走運(yùn),他的腿就能保住,若是不走運(yùn),他們二人怕是要一起魂歸冥府。
可是阿閼就是不聽,昏暗的燭光照在她的身上,他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白皙的耳朵。
雎陳愣住,為了只見過一面的他做到這種地步值得嗎?
阿閼一口一口地吐掉黑色的血,空中泛起惡臭味,地面上的黑血甚至還在冒著泡。
雎陳無力的呻吟著,他錯了,阿閼雖是落葉山莊的人,卻沒有落葉山莊行事狠辣的手段。
阿閼嘴唇已經(jīng)麻木,可是她還是一口接一口地去吸毒血,直到地面的血液重新變回鮮紅色。
他的小腿不再泛著黑氣,雖依舊腫得老高,但也無性命之憂了。
阿閼長出一口氣,拿手背將嘴角污血拭去。
污血在她的嘴角留下一道痕跡,嘴唇周圍夾雜著紅黑的血跡,手背上的血液也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