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一嘴毛?”易凡看著采集員,語氣納悶,“狗咬狗一嘴毛?你在說些什么神神叨叨的?你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?”
說著,易凡已經(jīng)示意左右的搜查員包圍采集員。
冷汗從采集員背后流了下來,他慌忙說:“是一嘴毛告訴我這里有事情發(fā)生、讓我到這里來的,他還說只要我傳達他的話,你就不會為難我……”
“我都不知道什么一嘴毛,你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?”易凡不信任地看著采集員,逼問:“你說有什么‘一嘴毛’,你為什么會相信他?你和他是怎么聯(lián)系的?”
“我也沒見過一嘴毛,他寫了張紙條給我……”采集員說到后來,聲音漸漸小了下去。
易凡繼續(xù)逼問:“紙條呢?”
“我毀了……”采集員一咬牙,說:“他讓我讀過之后就毀掉,所以我就毀掉了?!边@是基本的職業(yè)信譽,人家這次送你消息,你不毀掉紙條,以后就再也沒有你的份了。當然,如果只是干一票走人,那自然不用管什么信譽。
“這么說,你是無憑無據(jù)的咯?”易凡眉毛一挑,說:“你剛剛說的調(diào)查令牌呢?”
“這……”
拿得出來才怪,易凡心里冷笑,得理不饒人:“拿出來,我看看!剛剛不是還說有嗎?拿不出來就是冒充官差,拿出來!”
采集員冷汗直流,把一塊牌子遞給易凡。易凡意味深長地看了采集員一眼,然后檢查令牌,接著聲音就冷了下來:“這不是本案的調(diào)查令牌!”編號是羅須的案子。
采集員賠笑,點頭哈腰,想要伸手去拿令牌:“那肯定是我一不小心拿錯了?!?p> “等等!”易凡攔住采集員,對周圍的搜查員使眼色,然后把令牌交給一名懂他意思的搜查員,說:“帶回部里,然后帶回局里,去查驗令牌的真假?!奔俚木涂梢哉f這人冒用官令,雖然這官令是真的,但他們可以提前注銷這個官令,這樣搜查員就是用無效令牌,按照規(guī)矩可以讓他配合調(diào)查一天,也就是關(guān)他一天,整整這群家伙身上的刺。
易凡一直看這些鼓動人群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不爽,天天想搞什么大新聞吸引眼球……還敢拿上次的令牌來跟自己打擦邊球。你可以打擦邊球,但打擦邊球別讓人抓住尾巴。跟他易凡玩擦邊球?非親非故的,怕被收拾得不夠狠?
“你不能這樣!我是報看的采集員……”
“采集員就可以高人一等了嗎!”易凡大聲道——也是為了吼給周圍的百姓聽:“采集員就可以混淆視聽、顛倒黑白、為非作歹了嗎?采集員應該報導真相,而不是去欺騙百姓!更不是借著采集員的名頭去用假的憑證!”
易凡的這番話直接讓周圍的人“明白”了熱鬧的由頭,人們便紛紛感嘆起來。
“這還真是世風日下唉……”
“你就說說現(xiàn)在的這些采集員,真的是為了出名不擇手段,假的東西都敢拿出來用……”
“未來堪憂啊……”
易凡聽著議論,心里還算滿意。
……
三部的專門看守室里,兩名瓷兒爺哭喪著臉,叫天天不應、叫地地不靈。許久之后,女人開始埋怨男人:“都怨你,我讓你不要想著一步登天、平時來點小的就可以了,你非要接活兒干大的。你也不想想,能上活兒的,哪個是簡單的主?你這個窩……”
“你還擱那兒逼逼叨叨的!”男人大怒,一把把女人推到地上,大罵:“你看到錢的時候不也是兩眼都發(fā)直!你個喪門星還怪我?你后來攛掇得比我還厲害,你怪我?你怎么不怪你自己見錢眼開呢!自己啥事兒都不干,你怪人倒是怪得利索……”
罵道這里,男人意識到不對,連忙改口,說:“怎么?見別人穿得好、懷里有錢,就非想著對人家下手,現(xiàn)在出事兒了就開始怪我?要不是你個沒眼色的敗家玩意兒在街上瞎鬧,我把錢還他就是了,我們還用在這里吃牢飯?”
罵著,男人連忙朝室門擠過去,對門外的守衛(wèi)求情:“哎……哎!官爺,官兒爺,嘿嘿嘿,您行行好,幫我們?nèi)デ髠€情,讓我們受的罰輕點兒,成不?出去以后我請客,怎么樣?”
守衛(wèi)頭也不轉(zhuǎn):“犯人不得和守衛(wèi)攀談!你給我回去!”
“官爺、官爺、爺!嘿嘿,你看這兒又沒別人,就大爺您動動嘴皮子的事兒……”
守衛(wèi)轉(zhuǎn)頭,凌厲地瞪了男人一眼:“你想被單獨關(guān)押嗎!”
男人悻悻轉(zhuǎn)身離開,沒走幾步,聽到外面有動靜,連忙又跑過去,就聽到嘈雜由遠及近傳來:
“我是報看的采集員!你們不能這樣對我!”
另一個聲音嚴肅兇狠:“用無效的調(diào)查令牌,你還有臉說自己是采集員?我們已經(jīng)去通知了報看,你等著被人提走吧!”
“我那令牌明明是有效的!”
“早就被注銷了,還有效?我拿一百年前的手令來關(guān)押你,怎么樣?”
男人看到一個穿得頗為清楚的人被拉著扔進一間看守室,冷笑著搖搖頭,心里嘲笑:
穿得干干凈凈清清楚楚的,干這種事兒還喊冤。干了錯事兒被抓了就該受罰,還擱這兒喊喊喊的,這怎么有臉?
……
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,高楓瞬間就判斷出有人在自己外出的這段時間里,偷偷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不只是因為在房間里布置的氣息甄別,而且連桌子上的水壺與杯子都被明目張膽換了位置:本來桌子上的三個杯子緊緊地挨在一起,水壺放在另一邊;而現(xiàn)在三個杯子則呈三星捧月狀圍著水壺。
高楓愣了一秒,然后轉(zhuǎn)身出門。
賊從低到高,分為四類。
最次一類,目標性差、把所有東西都翻得亂七八糟。偷盜猖狂,被抓得也慘。
低級一類,較為多疑謹慎,目標性較強,但不夠仔細,也就欺負一些糊涂的普通人。
高級一類,事先踩點,有熟練套路,了解如頭發(fā)、紙屑,甚至是水滴、隱形粉這樣的預警手段,行事仔細,偷盜前后還將一切的物品都復原,一般要么被發(fā)現(xiàn)得晚,要么主人會以為自己放錯了地方。這些賊甚至有進有退,當發(fā)現(xiàn)點子扎手的時候主動離開。不說道德,他們的能力去做賊,當真屈才。
再高級則是籠統(tǒng)的一類,沒有上限,作案預告、俠盜、或是吳數(shù),都屬于這一層的人物。以吳數(shù)為例,故意打草驚蛇,讓拍賣行知道有賊,然后看拍賣行的反應。
高楓現(xiàn)在就遇到了這樣的家伙:故意試探高楓,看高楓會怎么應對、觀察高楓去和誰見面,讓高楓自己暴露秘密。
高楓現(xiàn)在的身份是個穿梭在迷霧中旅行者。
所以,高楓決定去找掌柜。
就說店里進了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