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此,禁不住有人問:“誰是始作俑者?誰是幕后推手?”古訓(xùn)說:“女子無才便是德?!薄熬褪前鸭S草也要搓回去”史湘云的馬成功,接了個什么人電話,往哪3000里之外了?史湘云的電話、父母的電話全不接。史文濤領(lǐng)狗屁弟兄馬成功家砸一通,勒索或搜走父母13000塊錢,馬成功知道不知道?”
有人猜測,馬成功肯定不知道,知道肯定不愿意。溫珂兒是關(guān)鍵因素,攪亂馬成功的婚姻肯定是溫珂兒。退一萬步說,馬成功“失之東隅,收之桑榆?!被蛘摺昂鷿h三回來了?!迸c像康淼淼的溫珂兒再述前情,不一定任史文濤家下那樣砸、不一定任史文濤勒索父母的錢或搶走。溫珂兒早干啥吃了呢?
其實,溫珂兒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。畢業(yè)后,隨院校園林規(guī)劃團體先后在紐約、芝加哥、法蘭克夫探討園林景觀設(shè)計,畢竟東西方文化不一樣,發(fā)現(xiàn)園林景觀里竟然有魔窟,這兒有機關(guān),那兒有機關(guān),一種魔幻的感覺了。倒不如中國景點小橋流水、行廊亭榭、一種古香古色的東方韻味,有南轅北轍的感覺了,只是在國外轉(zhuǎn)一陣兜幾圈子罷了;中國園林是一種態(tài)度,外國園林是一種借鑒?;貋頉]有喝口水,話沒有說一句,就去見郭青,其父母似乎變了個人,問起來雞爪子山的事兒,礦井的事兒。溫珂兒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搪塞說:“幫助爸爸撈石頭,與同學(xué)困礦井里了……”其父母蔑視說:“真不知道是你啊,你可是名人了。好意思與郭青談對象么?”溫珂兒說:“你兒子……”其父母說:“我兒子怎么啦?我兒子是畫家,知名畫家知道不?退一萬步說,娶個寡婦不一定娶你溫珂兒!”
溫珂兒被說的臉紅了。偏郭青與一位女子回來了。安慰說:“溫珂兒,別這樣,我不會移情的?!钡贡蛳磦€蘋果遞過去,問些國外經(jīng)過與某女子打鬧戲謔。溫珂兒性情中人,郭青畫作大不如以前,色彩搭配不合理,時間是檢驗人品的試金石,不是自己依靠的那座山、那棵樹;《好大一棵樹》是外星球上的山與樹,或者是海外的扶桑了,結(jié)婚不一定會幸福;與其那樣,不如了斷,不如掰。不肯把給郭青捎回來的小禮物小物件拿出來。馬成功還是有些魅力吧!姍姍姐好生沒福,若知道姍姍姐會出事兒,失誤不該戀郭青。與馬成功睡過帳篷的人,下過礦井的人,帶出來塊石頭的人,舍生忘死警察“叔叔”撈出來的人;小賓稱馬成功姑夫的人;又像他的戀人康淼淼,好事多磨,曲高和寡。尋找那沉淀的愛,繞這么個大圈子,是自己的福祉了,一生的依靠了,與馬成功必須這輩子?。∪绻?dāng)初約郭青幫助爸爸撈石頭,郭青不一定愿意去,覺得郭青掉價了,遜色了。
時而覺得馬成功人品孬,王蘭蘭不斷拋眉眼兒,寫小品縫耗子排污口,畢業(yè)晚會上嘲笑他,都不愿意挨著他??稍缇驼J定的人,演繹故事的人,曾姍姍生病期間馬成功始終不渝照顧她,嫁這么個人足以對得起自己了,畢竟比畫家強多了。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一晚上,鄭州西開發(fā)區(qū)尋姚藍,《龍鄉(xiāng)》雜志社問了問,站十八戶村街面上了。覺得十八戶村子比南陽一些村子差遠了。這才給馬成功打電話。她哪里知道馬成功訂婚章印扣上了。
“你溫珂兒蒸發(fā)了么?囈癥了么?逛往哪去了?”鄭州西開發(fā)區(qū),有孕挺著肚子的姚藍嘲笑溫珂兒一陣子。述說馬成功、吝巧竹、巨鱉制藥廠、兒童積木玩具廠、渾渾噩噩的荃保國與時春平,專業(yè)不對口,回濮陽、清豐縣也許找出靈感來,寫下些東西來。你說那小子這不是強詞奪理呢?鄭州這么大個都市,咋沒有寫作素材呢?必須回那么個濮陽么?與溫珂兒開玩笑說:“早斷定你與馬成功有姻緣,要么我們?yōu)閮号H家吧,都是女孩拜姐妹,都是男孩拜弟兄……”溫珂兒滿臉羞紅了說:“那當(dāng)然好,那自然好!”
電話里馬成功問:“你,莫不是溫珂兒?”
按說,馬成功是自己那縷最匹配的馨香了,高興得溫珂兒幾乎跳起來,一種“無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識燕歸來”的感覺了。說:“好你個冤家啊,好你個小子?。〕宋疫€能是誰呢?說白了我還是丟不下你小木匠,丟不下你功哥??!既然你沒有了姍姍姐,我又像你的戀人康淼淼,我不可能等到下輩子,我要提升這輩子,必須這輩子!天知道下輩子在哪兒,究竟啥樣子;姍姍姐生病期間我沒有加楔子,這些天痛苦極了我,功哥啊!”她哪兒知道來遲了。感嘆法蘭克夫有趟班機沒趕上;該死的天,接連幾天連陰雨。
馬成功揣摩溫珂兒,或者冒出來的溫珂兒。無奈地說:“你溫珂兒囈怔了么?別說不打糧食的淡話了。咋又想起來我了呢?你不是與畫家混的挺好么?談的正濃嗎?國外瘋?cè)チ嗣矗抗淙チ嗣???p> 溫珂兒說:“馬成功你混蛋!你放屁!你才說淡話,你才與他混的挺好呢!談的正濃呢!雞爪子山那次死亡歷程,我們不能那樣無緣無故撈出來,雞爪子山下流的村民看,電視臺記者拍,電視臺一遍一遍播……”
馬成功說:“溫姑娘,溫園林,過去了說那咋?你這人咋學(xué)會了倒算賬?我又不追求你啥責(zé)任,沒理由又來找理由!”
溫珂兒說:“馬成功,算賬是有賬,按說我不能算沒理由!像你這樣的人沒賬敢找你算賬么?敢找你說理么?功哥,你不是說我像你的戀人康淼淼么?既然姍姍姐不在了,雞爪子山睡帳篷,礦井里撈出來的人必須這輩子??!”
馬成功感嘆說:“溫姑娘,時過境遷了,物是人非了,一場噩夢了;畢竟幫助你爸爸撈石頭,省城我不是白居易。鄉(xiāng)下尋了個傻媳婦,在訂婚、在領(lǐng)證;溫珂兒,人生說不來咋回事兒,這么無聲無息過下去了……溫珂兒,別互相添亂了好不好?別一會兒玉墜兒一會兒佛像的,我還是承諾下輩子啊?!?p> 溫珂兒或者愣了一會兒說:“功哥,咋會這樣呢?下輩子在哪兒呢?我咋總是遲一步,這么說,我又是第三者?要說耽擱了,是在法蘭克夫耽擱了,姚藍那兒耽擱了……”
馬成功說:“溫珂兒,我若心亂,你是第4者!溫珂兒,眼下我不敢心亂了!”電話啜泣的哭聲傳過來。繼而說:“溫珂兒,一切晚罷了,無力回天了……”問:“說實話,你在哪兒?”
溫珂兒說:“好你個冤家,好你個馬成功!我還能在哪兒?在你們十八戶村街面上,你家胡同口上?。∈藨舸遄诱@種街道???這樣的街道犯得著胡吹么?偏有個賣蔥的,一塊錢2斤,兩塊錢3斤啊,這不是胡扯么?”
馬成功心里一咯噔說:“溫珂兒,牽扯上街道么?牽扯上賣蔥么?十八戶村就十八戶村,馬成功就馬成功,我回去見你去……”
固城鄉(xiāng)政府所在地,馬成功說不清啥心態(tài),騎電單車飛快,六七里路程,至胡同口一個踉蹌,下來電動車。倆人凝神望著,說不出來啥味道。溫珂兒想哭沒有哭,想抱沒有抱,因為村街上有干活下晌的人,瞅他們倆,望他們倆。
這種曖昧情感,馬成功不敢讓溫珂兒進家,扶溫珂兒電單車后座上,柳格鎮(zhèn)某家餐館坐下來。一種“滴水之恩誓當(dāng)湧泉相報”的感觸,弄水,遞胰子,拿毛巾,溫珂兒洗一洗。溫珂兒小挎包里拿出臉霜什么的搽了搽,坐下來好生難為情,凝望。馬成功說:“溫姑娘,出國半年,你沒有太大變化。”溫珂兒說:“馬成功,這話說的,變化了能配得上你馬成功么?變化也是往好方面變化了我?!?p> “西方溫馨的風(fēng),把你溫珂兒吹得更美了;復(fù)讀考上學(xué)的馬成功,配上你溫珂兒我攀高了;實在話,現(xiàn)在我不敢高攀了……”馬成功斟茶捧上去,點菜點主食。咋也想象不出來陪自己訂婚拿證的李明輝妻子固城鄉(xiāng)政府所在地對娘家人怎樣訂桌、怎樣打發(fā)那些親戚鄰居們,并不知道剛訂過婚的妻子史湘云哭罷鼻子了。
飯食啤酒相繼端上來,清豐縣柳格鎮(zhèn)特色,四菜一湯,主食兩葉壯饃。
倆人凝目相望,淚在溫珂兒眼窩里噙著。馬成功說:“溫珂兒,真訂婚罷了我?!?p> 溫珂兒問:“訂罷訂罷唄,她好么?”
馬成功苦笑說:“談不上好不好,不識字,話不會說……”啼笑皆非說了“揍木匠”與史湘云訂婚全過程。
溫珂兒說:“看來,那史湘云修辭上欠缺。”
馬成功說:“是語法不中。”
溫珂兒說:“是病句。半截子話,主謂賓沒有用好?!?p> 溫珂兒后來說:“馬成功,眼下咋?我回去么?”
馬成功說:“溫珂兒,溫姑娘,溫園林,不管咋說我們有次生死歷程,浪漫情感,南陽、清豐縣上千里,能來對我很是捧高了;雖然沒有戲照樣很感動。我咋能放你走呢溫珂兒?濮陽是龍鄉(xiāng),清豐縣是孝鄉(xiāng),古戚城遺址、單拐革命老區(qū)、東北莊雜技之鄉(xiāng)、中國梅莊養(yǎng)虎第一村、造字圣人倉頡村、濮陽八大景,領(lǐng)你轉(zhuǎn)轉(zhuǎn)玩玩去。溫珂兒,溫姑娘,溫園林,說‘結(jié)草銜環(huán)’是寒磣,說‘湧泉相報’是矯情,也算我對你們?nèi)艺嬲\的回饋吧!”
溫珂兒慘淡且文雅地說:“不敢當(dāng),不敢當(dāng)?。∧泷R成功畢竟學(xué)文的,清豐縣再孝,濮陽再好,我哪有心思這兒玩?只為混飯么?逛那么個古跡么?”
馬成功感嘆說:“溫珂兒,溫姑娘,無力回天了。感激你那么看得起我,不遠千里趕過來……”
溫珂兒說:“你馬成功說這話,我們誰與誰,下輩子還是那兩口子……”飯味吃得寡。之后,馬成功問:“溫姑娘,吃好了冇?”溫珂兒說:“專門來蹭飯混飯的,咋能吃不好呢?功哥,我吃好了?!?p> 馬成功說:“寒磣。不餓著就中。”
溫珂兒說:“地方特色,味道不錯,別具一格。”
馬成功說:“馬尾穿豆腐,不值得提?;蛟S比南陽芝麻葉面條差一籌。”
溫珂兒說:“談不上差,一生難忘了?!庇终f:“看來,來清豐縣柳格鎮(zhèn)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,寧愿少吃也要多吃些!”
馬成功說:“中國地面那么大,還是??;仍有見面的機會,說不定還會來清豐縣十八戶村,或者同學(xué)聚會上?!?p> 溫珂兒說:“畢竟你學(xué)文的,說話恁好聽,擋事么?”
馬成功流淚不止。仍然說:“溫珂兒,真的,真的晩罷了啊?!?p> 溫珂兒掏出來小手絹兒,替馬成功擦擦淚水說:“人生咋如此個沒緣法?我又給你馬成功添亂了;馬成功,別這樣,別這樣,別像小孩子;我在法蘭克夫耽擱了,姚藍那兒耽擱了,《龍鄉(xiāng)》雜志社耽擱了,蹉跎一兩天,弄成了這局面……”
“你說你國外搞什么逛景呢?戀什么郭青呢?”飯后,馬成功把電單車存親戚家。乘公交至龍鄉(xiāng)雜志社樓下時,是清豐縣地方話“麻子眼”時分了。
辦公窒9樓上,馬成功有間設(shè)施齊全的房間,溫珂兒望見曾姍姍雕像,難免一陣酸楚。有種想法了:“十分鐘情,兩次磨難。搖慢櫓,撈醉魚,先上車,后買票,生米做熟飯,屎尿攪一堆,馬成功自然辦離婚……我不怕整不住這小子……”丟下背上的小挎包兒,掏出來小手絹兒,擦擦曾姍姍雕像上些許微塵,凝望一陣,一片新手絹蓋上了。
按說溫珂兒顛簸得不像個樣子了,灑脫去下來頭上皮筋兒,甩了下瀑布的秀發(fā),正要卸裝;與馬成功心照不宣,考慮漸臻成熟。為溫馨環(huán)境,馬成功打開了音響,一曲輕柔歌曲流瀉而出。弄水,溫珂兒洗下澡。聽見了溫珂兒手機響。“走西口”什么調(diào)兒,馬成功把她脫下外衣兜里手機掏岀來遞過去。
本來溫珂兒可以直接接電話,偏問:“功哥,誰給打來的?”馬成功說:“你爸爸吧,你哥哥愛賓吧!南陽的郭青吧!”溫珂兒說:“屁話!我把那郭青惱死了,不可能給我來電話!看也不看一眼,咋斷定爸爸或者哥哥呢?南陽的郭青呢?”接通后,是侄子小賓打來的。小賓電話里說:“姑姑,姑姑,你在哪兒啊?另立鍋灶了,瀘定縣打工了啊!姑姑應(yīng)該為我高興啊!”溫珂兒愣了一下問:“小賓,你多大小屁孩兒,哪兒打工呢?啥另立鍋灶呢?缺你錢花么?我們家玉廠干不好么?小賓,當(dāng)廠長爺爺不把廠子讓給你么?”溫小賓說:“姑姑,還是自己干的吃著香。以為我只為打工么?學(xué)經(jīng)驗闖一下,回來辦企業(yè),搞廠子,好廠子,大廠子……”接下來問:“聽說姑姑回來了,在郭青那兒么?”溫珂兒說:“孩子家,管我在哪兒弄啥呢?好小賓,不要去了,?。『煤蒙蠈W(xué),有學(xué)問,更能辦廠子,好廠子,大廠子……”溫小賓說:“姑姑,車已經(jīng)定罷了,9個人,半路上接3人,共計12人,那仨人農(nóng)村鄉(xiāng)瓜子,山里的土疙瘩,土老帽,不敢獨自去廠里,搭乘這趟車……”溫珂兒說:“小賓,將要過年了,就不能歇歇么?南陽不能打工么?這樣爺爺奶奶不惦念你么?”溫小賓自有怪理由,說那兒招工人,春節(jié)工資高。溫珂兒說:“我們家有玉廠,計較你那些工資么?”接下來問:“還有誰?”侄兒說:“畢翠翠去、胡林子去、慕容嬌去、明天早上光武路發(fā)車走,一路往西南瀘定縣……”又說:“姑姑,畢翠翠知道你對我好,很想見見你。我們的事情需要你給爺爺奶奶協(xié)商一下子,給爸爸媽媽談一談、講一講……”
“你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不同意你打工嗎?不同意為啥打工呢?”這可惡的電話,這搗包的侄子,溫珂兒驚呆了。通電話時,馬成功愣那了,關(guān)低音響了。說:“溫珂兒,租輛車,明早趕上那趟車!”溫珂兒說:“難為你馬成功,現(xiàn)在走晩不晚?”馬成功說:“不晚,趕得上。不過租來租不來車不一定。溫珂兒,不是難為我,是難為你,能來我就很感動。本來請你在這兒住幾天、玩幾天、品美食、逛名勝……”
溫珂兒感覺馬成功不像處理王蘭蘭家的事情,“悟悟悟”、“焐焐焐”?,F(xiàn)在馬成功“悟”透了,自己“悟”透了,“澀柿子”不“澀”了;馬成功,畢竟比郭青強多了。南陽住幾天玩幾天,生米成熟飯,水到渠自成。馬成功離婚是情理之中了,下輩子提升這輩子。
倆人顧不上休息了,像倉皇出逃的樣子了,馬成功裝曾姍姍雕像精制的小木盒子里,要帶上。溫珂兒說句什么話,又掏塊新手絹罩雕像盒子上,馬成功滿意了才妥。下樓至中原路口,攔出租,司機搖揺頭不能去,或者路程遠不敢去。稍一會兒功夫,談妥800塊錢租了輛面包車,發(fā)NY市光武路。
司機加油站加些油,電話給妻子交代一下。馬成功說:“老兄,如果我再回來,多給你100塊,不虧你。”司機說:“價位到了就行,無所謂?!睖冂鎯赫f:“馬成功,回來弄啥呢,編輯部很忙么?那兒住幾天不好么?小木匠哥,我們4年了,上次只顧下井了,老警撈人了,打針輸液了,南陽人看我們的笑話了;也夠殘酷了,那石頭好,奇,絕啊!偏沒有弄上來。”馬成功說:“遺憾,4年時間好快,說話間我們畢業(yè)了,成為職員了。爹在家忙我結(jié)婚呢,誰有心思玩?”溫珂兒問:“馬成功,我們真的畢了么?無力回天么?我大老遠的跑來,為混那么頓酒飯么?真沒有希望離婚么?”馬成功說:“為你像康淼淼也得離?!睖冂鎯赫f:“馬成功,想象你離婚辦不成。你平時并不拖泥帶水的,如今優(yōu)柔寡斷啦?與那么個女人過一生虧不虧?”馬成功云里霧里史湘云娘家一班子家伙不好惹。說:“溫珂兒,剛訂婚就離婚,很拗口。不中,真是緣分了。溫珂兒,還等下輩子好不好?”溫珂兒說:“馬成功,你已經(jīng)說罷了,我能說啥呢?我不愿意聽這晃晃悠悠的話!既然我們倆都有意,多些底氣好不好?別軟不邋遢好不好?史家要錢給她們行不行?時間長了我等行不行?耐不住寂寞陪著你行不行?那么個女人浪費青春不?關(guān)鍵你想不想辦離婚,愿不愿辦離婚……”馬成功多了些信心說:“溫珂兒,很想,極想,非常想。不過找不出充足的理由辦離婚,最大的拗口了。你說要手機弄啥呢?就不能提前聯(lián)系么?”溫珂兒說:“我不是法蘭克夫耽擱了么?姚藍那兒耽擱了么?《龍鄉(xiāng)》雜志社耽擱了么?一見面給你個驚喜么?你說黑我的電話干啥呢?黑了難道忘了么?”馬成功說:“你不是與畫家談的正濃么?我敢給你們添亂么?雜志社通電話不可能訂婚了?!?p> 溫珂兒說:“馬成功,你混蛋!你放屁!不經(jīng)心你那村子里找你么?”就埋怨,或吵嘴。馬成功說:“溫珂兒,畢業(yè)晚會上就不能說句話?”溫珂兒說:“裝什么假正經(jīng)?你大男生為什么不主動說句話?再說你寫小品縫耗子排污口,誰敢捱著你?”馬成功說:“我只是那樣寫,不可能縫你屁股吧?”溫珂兒說:“馬成功你混蛋,就叫你縫,你肯不?”馬成功說:“溫珂兒,不肯,著實不肯啊。”又說:“如果我們倆過日子,也會這樣吵嘴么?”溫珂兒說:“事物規(guī)律,兩口子哪有不吵嘴磨牙呢?吵是油鹽醬醋,是家常便飯,注定一塊兒過日子的人,鍋碗瓢盆鋪床疊被子的人,一塊兒撫養(yǎng)孩子的人!”
一晚上車程,溫珂兒談國外,談畫家郭青。馬成功談曾姍姍,曾姍姍之死,鄭州西開發(fā)區(qū)吝巧竹,倆廠長時春平與荃保國……摟抱著瞌睡,那種矯情,那種狼犺,溫珂兒說:“功哥,真想這樣死你懷里,也就永恒了?!毕窕貧w歷史畫面雞爪子山礦井撈出來的樣子了。車行了一夜,倆人黏合了一夜,至南陽光武路某旅行社,天已經(jīng)大亮了。
車停下來,司機看了看機器或者車輪子,晃晃膀子扭扭腰,保健一下身骨。侄兒溫小賓看不出來姑姑與馬成功滿臉疲憊。喜從天降說:“小馬,我說你是我姑夫吧,果真是我姑夫??!”溫珂兒說:“別沒大沒小的,叫小馬別稱姑夫,稱姑夫別叫小馬!”溫小賓歉意笑笑說:“姑姑,這就是畢翠翠??!”之后,說些“不打糧食”的話:“姑姑,不與那郭青處了么?早感覺那人不中,結(jié)果還是不中?。」霉?,這是從濮陽趕來的?”
溫珂兒說:“不是那是啥!”三年前,溫小賓喊“姑夫”溫珂兒臉紅,現(xiàn)在溫小賓喊“姑夫”溫珂兒不臉紅,是榮耀。離婚后肯定是“姑夫”。馬成功與史湘云過日子,糟踏了這小子。
溫珂兒與畢翠翠寒暄了一陣子。就近吃早點,給司機付過錢。司機說:“謝謝!”問馬成功回去不回去。溫珂兒說:“不回了。在這兒呆幾天、玩幾天、逛幾天!”打發(fā)走司機之后,當(dāng)旅行社點罷名單了,發(fā)現(xiàn)家里沒有人送小賓。原來溫、畢幾個人是悄悄報名打工的,另幾個人家里父母同樣不知道。至此,溫珂兒給父母哥嫂通電話,侄兒攔住說:“姑姑,姑姑,我們干好了在那兒安家了,人生難得一搏??!”溫珂兒說:“小賓,這算啥?我說啥?我給你爺爺奶奶咋說呢?給你爸爸媽媽咋著交代呢?工是容易打的么?這樣去了么溫小賓?”
溫小賓義無反顧,既然定下來了,說自己大了,不是小孩子了,闖一闖辦好廠子,大廠子,不敢說才給姑姑說,才給姑夫說。溫珂兒觀侄兒雖然個子不低,是個虛個子,甚至瀘定縣多么遠都不知道。征求馬成功的意見了。馬成功喜歡幫助人。說:“我去送他們吧,至那兒游一游、逛一逛,或許搞出篇文章來?!睖冂鎯簶妨苏f:“那好,難為你馬成功!”馬成功說:“溫珂兒,說那弄啥,你能去十八戶村,我不能送送他們么?”溫珂兒更樂了說:“好上加好了,孩子歷練歷練也好,見些風(fēng)雨也好,有些坎坷也好。要么押回他們來,我給哥嫂好交代……”安排馬成功至廠里,小賓、畢翠翠幾個人能干則干別硬干,往返不過幾天的事兒。
在學(xué)校,溫小賓、胡林子是拔絲兒的哥兒們,畢翠翠、慕容嬌是拔絲兒的姐妹們,學(xué)習(xí)成績不好的人,老師最為頭疼的人;不斷責(zé)令站教室外聽課。他(她)陪著教室外聽課,惹同學(xué)哄聲笑開了。一粒老鼠屎壞鍋湯,老師巴不得這些學(xué)生早退學(xué)。
8點40分發(fā)車了,馬成功自報奮勇的話,脫口而出的話,送溫小賓打工的話,覺得又被溫珂兒忽悠了。爹爹裝修房子,準備結(jié)婚了,就算與史湘云離婚,與溫珂兒結(jié)婚,“粗狗”變成“細狗”了,單位有些職稱了,溫珂兒能呆家孝敬父母爺爺奶奶么?整理那些責(zé)任田地么?尋女人的初衷不就是有個孝敬父母爺爺奶奶的媳婦么?多寫些鄉(xiāng)土氣息的文章么?詮釋些鄉(xiāng)愁么?想起來哲人的話:“為人最高的境界是裝傻,最大的失敗是瞎忙?!蔽荫R成功也在瞎忙了。與溫珂兒發(fā)生的事情還少么?回來也不能發(fā)生茍且事。那賣蔥的并不傻,也許比我馬成功精10倍;不管咋著說,史湘云有優(yōu)秀的一面,吃苦耐勞的一面,孝敬父母的一面;幾畝責(zé)任田靠那么個女人了,還是那句話:“就是把‘糞草’也要搓回去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