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真是咽不下這口惡氣!”
看見妹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,韓崇惱怒地拍著桌子嚷道,把仆人剛端上桌的餐碟都打飛了。
韓江淺淺一笑,嘲弄似地問道:“那你打算怎么辦?”
“立刻把康威那家伙抓起來,讓他道歉!當著所有封臣的面道歉!”
“道歉?難道你要向所有人宣布,昨天那個女扮男裝的人就是我阿江郡主嗎?”
“可他真是太可惡啦!不行!我一定不會放過他,我要把他關起來,讓他爛在地牢里?!?p> “你想過這樣做的后果沒有?”
“主君懲罰臣下有何不可?他曾屈膝向父親大人宣誓效忠,我要他的命又能怎樣?”
“變色龍有時比毒蛇更危險!他的父親也曾宣誓效忠于蘇家伯爵,可結果怎么樣?最后還不是為了利益,第一個投靠我們家。要是把他逼急了,對我們白鷺城來說可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?!?p> “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!”
“我都不計較了,你還生什么氣呢?幸好沒人識破我的身份,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!”
“比賽輸?shù)袅艘矡o所謂嗎?你那么努力地訓練。。。。。?!?p> “。。。。。。好啦!我不在乎的!”
雖然嘴上這么說,可她的心里仍舊難以平靜。
賽場上的嘲笑聲、斥責聲、咒罵聲、侮辱聲。。。。。。聲聲刺耳,讓她一夜難眠。
每當閉上眼睛,康威那副得意的嘴臉便像夢魘似地籠罩天幕,死死糾纏著她的靈魂不放。
如果可以的話,她愿意立時砍下那顆丑惡的頭顱。
不過,她一向傾聽理智的呼喚,并且收獲頗豐。
甜點!甜點!甜點!
此刻理智如是說。
她羞澀地笑了,臉上泛起一圈紅暈。
仆人收拾干凈后,重新端上了餐前點心。
韓崇打了個響指,七八個拿著樂器的人走進了餐廳。
“哥哥,這支蹩腳的樂隊你是從哪里找來的?跟個雜耍戲班似的!”
韓江一邊用銀勺舀著雪梨糕,一邊幸災樂禍地看著樂隊拙略的表演。
“這是我剛組建的樂隊,我為之命名為‘堂皇’?!?p> “叫荒唐還差不多!還記得上次我們在蘭濱城聽過的演奏嗎?”
“當然!那些漂亮的制服,精湛的技藝,優(yōu)美的旋律,以及宏大的場面,匯聚在一起,便將王者的威儀一展無余。”
可是,眼前這群可憐的家伙根本算不上什么專業(yè)人士,他們不過是韓崇臨時找來的農民。
只見他們穿著花花綠綠的粗布衣衫,拿著廉價樂器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演奏著來自鄉(xiāng)村的流行音樂。
“停!你們都聽到了吧,郡主對你們的表現(xiàn)相當不滿意。通通給我退下!
“回去以后要多加練習,下次表演一定不能再讓郡主失望了。今后要是表現(xiàn)得好,就不必回去種地了,都來給我當樂師!聽清楚了嗎?”
韓崇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“是”。。。。。。
“是”。。。。。。
“是”。。。。。。
他們七嘴八舌地回答,場面跟劇場里上演的滑稽劇幕似的。
韓江被他們的謝幕表演逗樂了,曲線優(yōu)美的嘴唇微微上翹,露出半口潔白的牙齒,樣子十分迷人。
她今天穿了一條簡潔的淡紫色連衣裙,腰上系著一條粉紅的綢緞腰帶,無論是袖口還是領口,都沒有裝飾花邊。
如果說妹妹是一株清麗素雅的荷花,那哥哥就有些粉飾過重了。
他的外套用成百顆珍珠裝飾,扣子全用純金打造,領口和袖口鑲著金邊,披肩上綴滿寶石。
“你為什么非要在吃飯的時候弄什么音樂伴奏呀?父親在的時候,就從不搞這些花架子?!表n江說。
“父親?他太落伍了!我們是堂堂正正的鐘鳴鼎食之家,生活就應該過得體面一些。
“另外,我還打算讓人把城堡的大廳、餐廳、書房,還有我們的臥室好好裝飾一番,再購置一批時髦的家具,讓這個單調的、冷冰冰的石頭城堡增添一點生活的色調。
“說實話,現(xiàn)在這座城堡根本配不上白鷺伯爵的身份!”
每次談到有關生活品質的話題,韓崇總會變得異常興奮。
聽完哥哥的高談闊論,韓江不以為然地說:
“嘿!口氣倒是不小呀!不過,我是不會允許你這樣胡鬧的!你說的那些宏偉藍圖,等你當家以后再去考慮吧!”
韓崇聳聳肩。
“你說了算!”
白鷺城的餐廳的確稱不上豪華,原石壘砌的墻壁光禿禿的,沒有油漆,沒有壁紙,沒有掛毯,也沒有裝飾畫,只有一面白底紅色的“六翼飛鳥”旗,孤傲地彰顯著家族的身份。
地面鋪設著粗糙的灰色石板,紅磚砌成的壁爐十分簡陋。
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張老舊的杉木長桌,只能容納二十人共同進餐。如果要舉辦大型宴會的話,只能使用副樓的宴會廳。
今天是每周一次的午餐會,韓崇以城主之名宴請手下的官員共進午餐,順便處理有關領地的一切事務。
眾人紛紛落坐,仆人端上了豐盛的主菜,有涂抹蜂蜜的烤乳豬、香酥臘乳鴿、蓮子黃牛肉、百香果燉雞胸脯、紅酒鱖魚、靈芝老鴨湯和肉末南瓜羹。
治安官李挺的吃相最為狼狽,他一手拿著筷子,一手舉著一只大豬蹄,嘴里還不停地發(fā)出叭叭的咀嚼聲。
他有著酒桶一般的腰圍,下巴上長滿贅肉。
與他相比,年輕的侍衛(wèi)隊長高燦的舉止就得體了許多。他出身名門,有良好的教養(yǎng),從小便作為侍從陪伴在韓崇左右。
老總管崔士基是位年逾花甲的老人,滿桌的大魚大肉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油膩。仆人們給他準備的是清淡的鹵水豆腐和蔬菜沙拉。
他曾是韓崇祖父的貼身侍衛(wèi),又做過禁衛(wèi)軍的騎兵隊長,還曾參加過第一次抵抗黑色帝國入侵的戰(zhàn)斗。
后來在一次圍剿盜賊的戰(zhàn)斗中,他的膝蓋嚴重受傷,落下了殘疾,他不得不從戰(zhàn)場上退役,干起了總管的工作。
簿記官崔平是老總管的侄孫子。
他年輕而性格內向,平時沉默寡言,在算數(shù)和記賬方面是一把好手。
他動作遲緩,吃東西細嚼慢咽,看上去有些萎靡。
坐在他身旁的收稅官張茂一副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樣子,身上的襯衣打著補丁,破舊的皮鞋開了線,露出半只污黑的腳掌。褲腿上沾滿黃泥,臉上黑黢黢的,就像剛從礦坑里出來的工人一樣不堪。
他只敢吃面前的那盤牛肉,從不把筷子伸得更遠一些,生怕夾了其他的菜就會被人責怪似的。
韓江對眼前的主菜毫無興趣,她一邊吃著甜點,一邊仔細觀察眾人的一言一行。
仆人們對郡主的脾性非常了解,主菜還沒上齊,他們就為她端來了各式各樣的點心。
這些點心不僅美味,而且在擺盤上十分講究,所有裝盛的容器都是特地從五色灘定制的極品彩瓷。
當然,這些名貴的甜點餐具都是韓江的專屬之物。
只見她面前擺放著用紫色葡萄藤碟盛放的葡萄仁奶油餅干,用紅色蓮花杯盛放的水晶櫻桃酥,用青玉色斜口杯盛放的水果焦糖布丁,用淺粉色三疊玫瑰花碗盛放的蓮子羹、冰糖雪梨和楊枝甘露。
不久,韓崇搖響了撤席的鈴鐺,仆人們麻利地把餐桌上的碗碟和殘羹剩菜撤了下去。
他從主位上站起來,剛才還一團和氣的臉龐迅速陰沉下來。
與他的臉龐一同陰沉下來的,還有眾位官員的心情。
他從壁爐的架子上取來一根馬鞭,然后開始圍著餐桌踱步。
噠噠噠。。。。。。
除了靴子擦碰地板發(fā)出的呆板聲音外,餐廳內寂靜無聲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誰也不想成為第一個倒霉蛋。
他巡視一周后,把鞭子落在了治安官肥厚的肩膀上。
“大人,近日領內安泰,農民們都忙著收割麥子,沒有出現(xiàn)鬧事的家伙。城下鎮(zhèn)也是秩序井然,沒有案件發(fā)生。”
啪!
韓崇用一記響亮的鞭打作為回應。
李挺捂著痛處,臉頰因疼痛和羞愧而漲得通紅。他目光低垂,視線凝固,心里卻飛速盤算著脫身之計。
可是,主人顯然已經掌握了精準的情報,想要蒙混過關,恐怕不會這么容易。
他只好把心一橫,索性理直氣壯地說道:
“大人,前幾天銀石村來了一伙強盜,他們企圖闖入礦山,搶奪開采出來的銀礦石。幸好我的人馬及時趕到,他們殺死了一名匪徒,生擒五人,還有一人仍然在逃。對此,我深感抱歉。不過請您放心,我一定會盡全力將逃脫的犯人抓捕歸案!”
“嗯!我給你五天的時間!”
他繼續(xù)踱著步子,這一次停在了簿記官的身后。
“大人!賬房最近進了老鼠,賬簿架最下層的幾本賬本被老鼠肯壞了。這是我的過錯,我向您表示悔過?!?p> 崔平聲若蚊蠅地說。
“你干什么吃的,讓老鼠給耍得團團轉?我看你應該去貓舍待幾天,好好學學怎么抓老鼠?!?p> 韓崇剛舉起鞭子,旋即又放了下去。他搖搖頭,接著走到侍衛(wèi)隊長的身后。
“公子!昨晚我沒有鎖好軍營的大門,讓三名士兵鉆了空子,偷偷溜出去喝花酒、找娘們,嚴重違反了軍營的紀律。我已經每人抽了他們十鞭子,他們現(xiàn)在還躺在床上后悔呢!我對自己的疏忽表示深深的歉意,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諒?!?p> “行啦,這次就暫且饒過你!”
他又走到收稅官的身后。
“大。。。。。。大人,我為自己的失職向您誠懇道歉。”
張茂哆哆嗦嗦地說道:
“城堡里的一個糧窖,不知怎么的,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。夏至節(jié)前后又是連綿的暴雨,所以糧窖里積了一些水,有些面粉泡在水里壞掉了。不過請您放心,只有幾袋而已,而且我們已經修理好了糧窖,我。。。。。。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情了?!?p> “那些損失的面粉你自己掏錢補上!”
他用鞭子狠狠地敲了一下椅背,忿忿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“哼!我讓你們每周向我匯報工作,是要督促你們把工作干好。如果誰要是做不好,隨時給我走人!
“你們剛才說的什么老鼠,什么面粉,什么喝花酒,恐怕都是避重就輕的說法吧!難道這么大的一片領地,幾十個直領的村子,一周下來就發(fā)生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嗎?你們最好別讓我抓著把柄!”
空氣中凝結著一股緊張的氣氛,眾人目不斜視,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,生怕會再次被主人盯上。
老總管見狀也來添一把火。
“公子,我聽說白森林一帶的治安狀況十分令人擔憂,山里的強盜近來非?;钴S,他們似乎認為伯爵不在領內,就能夠為所欲為。他們頻頻打家劫舍,還公然在官道上搶劫,是不是應該派人去看看?”
他說起話來中氣十足,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。
“什么?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向我報告?”
韓崇用鞭子指著李挺問道。
“大人,崔總管實在有些夸大其詞了!我承認,白森林一帶的情況的確比較復雜??墒牵B石城的康威爵士早已在森林周圍布下哨崗,并且派出士兵巡邏鄉(xiāng)里,維護治安。他經常帶著隊伍進山圍剿賊寇,戰(zhàn)績輝煌,甚至抓住了不少賊人頭領。據(jù)他說,那一帶的盜賊團伙幾乎已經被他消滅干凈了?!?p> “你要是敢相信他的鬼話,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來,拿去喂狗!阿燦,你明天親自帶人去一趟,看看到底怎么回事!”
他像想起什么似的,忽然改變了主意:
“不!還是今天去吧,我還有別的差事要交給你去辦?!?p> “是,公子!”
“大人,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您!”
崔總管說:
“阿平昨晚跑來告訴我說,村民們去年欠下的田租到現(xiàn)在還有很大一部分沒有收繳上來,眼看今年的收稅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,這樣的糊涂賬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理得清楚,請你最好親自過問一下?!?p> “張稅官,這件事你怎么解釋?”
“大人,您是知道的。。。。。。這三年來戰(zhàn)事頻繁,很多農民上了戰(zhàn)場,留下來干活的人是越來越少,收成更是一年不如一年,有些百姓甚至連飯都快吃不上了。伯爵大人雖然在去年頒布了減征稅賦的法令,可仍然有許多農戶交不上租子。
“您是知道的。。。。。。伯爵大人對待領民一向仁慈,我們又不能動粗,只好盼著今年的光景能好一些,把那些欠繳的田租補上?!?p> “你一定是讓那些農民給騙了!你挨家挨戶地搜查過嗎?他們的倉庫、地窖,還有房頂?shù)陌甸g,你都仔細找過了嗎?”
“您是知道的。。。。。。伯爵大人一向夸我辦事得力,我已經花了最大的力氣,可結果仍舊令人失望,我也無能為力?!?p> “我才不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借口呢!既然辦事不利,我就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,讓你長長記性。
“崔伯!你記著,張茂這兩個月的薪水先給他扣下來,什么時候把欠下的賬補上就什么時候發(fā)給他?!?p> “大人,您知道的。。。。。?!?p> 張茂剛一開口,一記響亮的皮鞭便抽在了他的后背上,嚇得他趕緊閉上嘴巴。
“哼!父親養(yǎng)著你們這群飯桶有什么用!等我當上了伯爵,你們通通給我滾蛋!滾出去!立刻!”
當餐廳里只剩下兄妹倆時,韓江責備地說道:
“你怎么這樣對待下屬?難道父親的教導你都忘記了嗎?”
“視領民如兄弟,視臣下如手足嘛,我當然知道啦!
“可是,如果不給那些狗腿子一點顏色看看,他們就會輕視你,欺騙你,甚至騎到你的頭上作威作福,我可不想受人擺布?!?p> 這時他脫下偽裝的面具,有些激動地問道:
“怎么樣?我的表現(xiàn)是不是很棒?有沒有父親大人的派頭?”
“狐假虎威!父親可不會像你一樣!”
“哼!”
“你要學學父親。。。。。?!?p> “。。。。。。夠了!別再父親,父親的啦!”
他氣急敗壞地說。
“算了,我有東西給你看,今早送來的?!?p> 他轉身走向靠墻的柜子,從里邊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匣,小心地將它擺在韓江面前。
“這是。。。。。?!?p> “不錯!”
這是一個藏有機關的秘匣,正面鑲著一塊紫色的玉璧,沒有鑰匙是無法打開的。
如果強行將它破壞,秘匣里就會流出毒水,把里面的書信銷毀殆盡。
他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玉如意,把它慢慢靠向玉璧。
這時,玉璧和玉如意發(fā)生了奇妙的感應,兩者以相同的律動閃爍著,就像閃耀夜空的雙子星。
木匣咔噠作響,發(fā)出木軸旋轉的聲音,然后自行打開了。
他從木匣里取出一張十字交疊的信紙,上面飄散著丁香花的香氣。
由于信件是用密碼寫成的,他不得不在心里將信件翻譯成文,仔仔細細讀了三遍。
看完之后,他用顫抖的手把信件交給妹妹,然后倒了一杯葡萄酒,自顧自地喝了起來。
“我的天神呀!”
韓江滿臉驚懼地喊道。
她把信紙放進盛水的杯子里,信上的文字立刻像沙雕的城堡似的消失不見了。
“怎么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?”
“誰能想到呢?”
他嘆了口氣。
“三王子一向岌岌無名,這次的動作可真是一鳴驚人呀!”
“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?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?到底是誰在替他賣命,又是誰出賣了國王?”
“王宮里的秘事沒人說得清楚?!?p> “這件事一定與他的岳父脫不了干系!”
“不錯!紫炎公爵老謀深算,家族實力更是冠絕諸侯,一定是他在背后搞的鬼?!?p> “這下糟了!我們韓家與元玠的母家有著血海深仇,恐怕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。怎么辦?怎么辦?”
“我趕緊寫封信給父親送去,讓他來定奪。”
“別傻了!我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收到父親的來信了,就連他現(xiàn)在身在何處都不清楚,怎么把信送過去?再說了,這樣來回傳遞消息,實屬費時費力,中途又容易出岔子,不如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讓我想想!”
由于母親早逝,父親又不在身邊,她頓時感到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自己的肩上。
哥哥平時雖然勇武,卻有些心高氣傲,自以為是。
他對管理領地的事務一知半解,既不會看賬,又不懂得駕馭人心。他瞧不起手下的官員,卻又對他們十分依賴。他不關心領內的百姓,從不和百姓接觸,整天跟侍衛(wèi)們混在一起。
韓江想起了父親,難過得眼眶都濕潤了。
“好了,或許情況并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糟!”哥哥安慰道。
她擦去眼角的淚水,深深吸了一口氣,眼神堅定地望著哥哥,說:
“你仔細聽我說!現(xiàn)在必須立刻派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把消息送到父親軍中。
“想想看吧,崔總管太老了,腿腳又不方便,根本無法勝任。阿燦也不能去,如果領地遭到進攻,他必須留下來守衛(wèi)城堡。
“至于封臣嘛。。。。。。封臣。。。。。。
“實在連一個信得過的都沒有。”
她只覺喉頭干癢,幾乎說不出話來。她潤了潤喉嚨,語氣涼如寒冰。
“還是由我親自去一趟吧!”
“你去?不,還是我去更合適?!?p> “不行,你是代理城主,絕不能離開領地?!?p> “我們再好好考慮一下,看看有沒有其他人選?!?p> “不用再考慮了!你立刻派人送一封密信去蘭濱城,把這個消息告訴舅舅。你與小雯訂婚也有些時日了,想辦法催促舅舅把女兒送過來,盡快完婚。如果將來開戰(zhàn),我們必須要有外援?!?p> 她頓了頓,接著又說:
“唉!父親大人受封南蒼郡不過二十幾年,根基太淺,封臣們雖然表面恭順,可是,盼著我們倒霉的家伙一定大有人在。你一定要好好守住白鷺城,等我們回來,知道嗎?”
韓崇一時間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,只得無奈地點頭答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