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年前。
周慎應(yīng)約參加宴會,怎知回途路上一不小心將自己每日貼身佩戴的玉佩丟了。
這玉佩是由一塊完美無瑕的和田白玉打造而成,乃是當(dāng)今圣上贈與之物,從出身起周慎便一直佩戴此物,對周慎來說這并不只是一塊價值連城,潔白無暇的玉佩,更是一位父親對孩子的希冀,自是十分重要,任何東西都替代不來。
此物丟了之后,周慎急火攻心,日日夜夜不得好生休息。
眾人在途徑路上來來回回尋了不知多少遍仍是尋不得。
王城內(nèi)的典當(dāng)鋪也沒收到過此類玉佩。短短時日這玉佩竟消失得無影無蹤,莫不是化作一縷云煙,上天去了。
一月后。
周慎丟失玉佩已有一月,正當(dāng)準(zhǔn)備接受現(xiàn)實(shí)放棄之際,劉書言出現(xiàn)了。
慎王府大門。
一女子趾高氣揚(yáng)走上前來,指著門口侍衛(wèi)的鼻子得意說道:“我要見你家王爺。”
眾侍衛(wèi)見此女子如此囂張,甚是不滿,大聲呵斥道:“哪里來的小姑娘,竟這般不知禮數(shù),你可這是何處?”
書言見這些侍衛(wèi)這般兇神惡煞,嚇得之后退,弱弱說道:“總之,我有要事必須見你家王爺。你趕緊去通報一聲?!?p> 侍衛(wèi)們覺得這小姑娘甚是有趣,哈哈大笑道:“我家王爺可不是你這般鄉(xiāng)野姑娘相見就能見的,你若是真的想見便回家睡覺去,夢里什么都有。”
劉書言哪里受得住這般氣,見這小小侍衛(wèi)竟敢這番羞辱自己,一時之間豆大般淚珠爭先恐的后從書言眼里一躍而出。
片刻間,這場面變得竟無法收拾起來,侍衛(wèi)們見書言大哭起來,一個個大眼瞪小眼,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。
周慎像沒頭蒼蠅般在府中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本就心煩意亂,見門口甚是吵鬧,心情更是煩躁不安。
“王爺,門口一女子非要見你,怎么勸也勸不走,您說這該如何是好?”府中管家向王爺問道。
“外邊這般聒噪皆是有她引起?”
“是的,王爺?!?p> “我知道了,我這便去會會這女子。”說罷,徑直走向大門處。
周慎沒走幾步就到了大門處,仔細(xì)瞧著眼前女子,這女子的打扮,著實(shí)不像是尋常姑娘。
一身紫衣長裙,以鏤空金色腰帶束之,腰間還掛著個白色繡花香包,外披一件月白色襖子,袖邊和領(lǐng)口處皆縫著一圈兔毛。頭上挽著兩個小髻,纏以一圈圓潤珍珠固之,插以幾朵絨花飾之,這般打扮,家中定是不簡單。
書言見一男子從府內(nèi)走了出來,這男子模樣甚好,五官宛若精心雕刻而成,像是畫中之人,書言看得是如癡如醉。
眾人見二王爺來了,紛紛行禮。唯獨(dú)書言一動不動,呆呆地站著。
周慎走到書言跟前,淡淡問道:“小姐找本王是有何事?”
書言見他靠的這般近,甚是無錯,瞬時紅了臉,像個熟透了的山柿子似的。
突然一股淡淡檀香圍繞書言鼻尖,甚是好聞,書言忍不住的上前湊了湊,想多聞些。
周慎見著眼前女子突然靠近自己,連忙后退,周圍侍衛(wèi)見書言這般無理,想要上去阻止,但被周慎叫住。
“姑娘,你到底是找本王何事?”周慎有些著急。
啊,差點(diǎn)忘了正事,書言趕忙屈膝行禮,慌張說道:“小女子不知您是二王爺,還請王爺恕罪。”說罷,趕緊閉上雙眼,一張小臉皺成一團(tuán)。生怕王爺怪罪自己。
“本王為何要降罪于你?”周慎見眼前女子這般可愛,笑著說道。
見王爺不打算怪罪自己,小臉愉快地舒展開來,“來,王爺,這個給你。”書言將事先準(zhǔn)備好的的書信遞到周慎手里。
周慎接過書信,仔細(xì)瞧了瞧,疑惑問道:“這是?”
“王爺你打開便可知曉??禳c(diǎn)打開,快點(diǎn)打開。”
見書言再三哀求,無奈嘆氣,將信拆開,正想拿出信紙時,怎知一個白色圓圓物件滾了出來,周慎大吃一驚,用手使勁揉了揉雙眼,生怕是自己看錯了。
書言見周慎這般模樣,便捏了捏周慎的臉。
周慎喚了聲:“疼?!?p> 書言噗嗤一笑,“瞧,這不是夢吧!還請王爺好生收著玉佩,下次別在丟了。”
“謝謝姑娘,我該如何報答姑娘?”周慎見玉佩失而復(fù)得,甚是歡喜。
書言甚是喜歡眼前這品貌不凡,溫潤如玉的男子,如今更是不想與這二王爺斷了聯(lián)系,那么便只有這一個辦法了。
書言紅著臉,湊到周慎耳邊,輕輕地說道:“我想與二王爺互通書信,若是王爺愿意,便每月十五差人將寫好的書信送至集市左拐處第二間店鋪,到時我會差人去取?!?p> 還沒等周慎反應(yīng)過來,做出答復(fù),書言就已經(jīng)逃之夭夭。
躲在墻腳的書言,獨(dú)自佩服著自己今日壯舉。
從此開始,兩人之間的情誼越發(fā)深厚。
書言很早就知自己愛上周慎,無法自拔。也深知周慎心中所要之物,所以如今所做的一切改變,皆是為了周慎,為了更好助他,哪怕自己面目全非,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。
書言的愛如飛蛾撲火,毫無保留,沒有退路。
“小姐,小姐?!北虄旱慕新晫运季w牽回。
書言愣了愣,回過神來,不動聲色地走出房門,徑直走向大廳,面見劉應(yīng)。
書言突然跪拜在地,若無其事地說道:“是女兒錯了,請父親責(zé)罰?!?p> “你當(dāng)真是想好了?”劉應(yīng)半信半疑。
“想好了,女兒日后必不會在做這些出格之事。還請父親原諒?!?p> 這次書言的語氣多了分堅定,劉應(yīng)不得不信,因?yàn)樗麖臑橐娺^書言這般石赤不奪。只是他未曾想到這不過是書言對周慎的深深愛戀,至死靡它。
三日過后,朝堂之上。
王衛(wèi)急切說道:“王上,如今周夏兩國邊境混亂,百姓不安,皆是由這夏國引起,他們派人喬裝打扮,在邊境之地濫殺無辜,還請王上早日定奪?!?p> “越兒,諾兒,你們多此事有何看法?”
“父王,為何我們不能以其之道還治起身,他們既是這般不仁不義,我大周又何必心慈手軟,馬上出兵,殺他個措手不及。”周越搶先開口。
“父王,出兵定是要出兵,且此時出兵也是最好時機(jī),若是現(xiàn)在出兵,約莫能在八月之前班師回朝,那樣的話便可避了這嚴(yán)寒酷暑。只是我們出兵之后定是不能濫殺無辜,周國向來是以“仁”字治國,因此在對待戰(zhàn)俘之時,應(yīng)是寬容些,他們?nèi)羰谴饝?yīng)不再手握利刃,便可放回鄉(xiāng)野,勞作農(nóng)事。若是同六弟所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,那戰(zhàn)場上豈不是血流成河,我大周國乃是泱泱大國,氣度不凡。那比丘之國自是不能比擬。濫殺無辜這等自降身份之事定是做不得?!敝苤Z詳細(xì)闡述著自己的看法。
“越兒你還是年輕氣盛了些,要多向你四哥學(xué)習(xí)。你四哥看問題可比你全面了些。”王上甚是滿意周諾。
“是,兒臣定會像四哥好好學(xué)習(xí)?!敝茉叫闹须m是萬般不甘,但此時在父王面前,百官面前,只能低頭。
“父王,兒臣請戰(zhàn),請父王派兒臣前去平定邊境之亂?!敝苤Z雙手抱拳,單膝跪拜在地。
“諾兒這般英勇,實(shí)乃本國幸事。那父王便準(zhǔn)你,你可要好生記住在,戰(zhàn)場上定要小心,刀劍無眼,莫不要傷了自己?!蓖跎蠞M是欣慰,撫掌大笑。
“兒臣遵旨?!敝苤Z眉頭舒展,心滿意足。
“眾愛卿可還有何什么意見?”
眾了皆搖了搖頭。
“既是無異議,那朕便封四王爺周諾為大將軍,六王爺周越為驃騎將軍,王衛(wèi)為行軍參謀……”
“是,臣遵旨?!?p> 下朝后。
周越見眾官踩一捧一,說著自己年少輕狂,卻考贊著周諾老成持重,甚是不滿,不由得怒火中燒。周諾我與你定是勢不兩立。
劉應(yīng)差人叫住打算離開的周諾,“王爺還請留步,我家老爺長青園有請?!?p> 周諾轉(zhuǎn)身,看著侍從,淡淡說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劉應(yīng)等候多時,略有些著急,突然一抹熟悉身影出現(xiàn)眼前,這才安心下來。
“王爺你應(yīng)是知道,這番上戰(zhàn)場,六王爺定會使些陰謀詭計,我們須早做應(yīng)對。”
“無妨,六弟性子不夠沉穩(wěn),掀不起什么水花,如今是要二哥認(rèn)為我與六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借二哥之手除掉六弟。”周諾鎮(zhèn)定說道。
“王爺,六王爺此次定不會輕易罷手,若是趁此番大好良機(jī),除之而后快,又有何不妥?!眲?yīng)見周諾與自己各抒己見,甚是不滿。
周諾眉頭微皺,揮了揮袖子,冷冷說到:“此事不必再提,越兒此時我定是不動,還請丞相回府之后,自己好好想想本王的話?!闭f罷,徑直離開。
劉應(yīng)看著周諾離開背影,眼中只剩一片冰冷。
如今的四王爺早已不是幾年前自己能隨意左右的少年,回府后我是該好好想想,好好想想如何控制住你。
劉應(yīng)輕哼一聲,邁著大步流星般的步子,快速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