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 上古卷軸的代價

　　坐在籠子里，被扒得就剩薄衣內(nèi)褲的杰瑞終于清醒過來。雖然有一半是被氣味嗆醒的。

　　他明白這波真的玩大了。

　　赫岡，瓦爾哈奇的首領(lǐng)，深不可測的家伙。明明只是個吸血鬼，卻跟奧杜因一樣吊打自己。

　　雖然魔法和龍吼還能用，但是沒有破曉和黎明守衛(wèi)護(hù)甲，就算出了這個籠子，也無法突破那群吸血鬼。

　　“呃，好冷?！?p>　　杰瑞抱著胳膊，看著四周。除了墻上的燈火，這房間里就剩下十幾個空著的，帶血的籠子。

　　大概是用來關(guān)人，或者說“牲畜”的地方吧？

　　嘎——

　　門開了，腳步聲朝杰瑞走近。杰瑞睜大眼睛。

　　“是你啊?！?p>　　“還挺精神的嘛?！?p>　　瑟拉娜端著盤子，放在地上。那上面有塊半熟的肉，還有一杯水。

　　“多少吃點吧?！?p>　　杰瑞瞟向那盤子。

　　“你這地方能有給活人吃的東西？怕不是人肉吧！”

　　“放心，城堡里有做實驗用的鹿和牛，我隨便找點給烤了。不過你應(yīng)該能猜到，吸血鬼不擅長烹飪，所以將就一下吧?！?p>　　瑟拉娜把盤子推了推，靠住籠子。杰瑞看著那塊肉，也只能嘆氣。

　　這女人雖然腹黑，起碼還有些可信度。反正生死未卜，不如吃了先。

　　隔著籠子，杰瑞抓過那些肉，咬上一口。

　　瑟拉娜沒說謊，吸血鬼真的不擅長烹飪。肉的膻味都沒去掉，只是烤熟了些。吃到肚子里就是翻江倒海。

　　杰瑞邊吃邊喝，總算把這堆東西咽下去。

　　“好點了？”瑟拉娜拿起盤子和杯子。

　　“好個屁?！苯苋鹜轮谒八阅?？你們打算把我怎么樣？”

　　“不是說了嗎？讓你讀上古卷軸。”

　　“那我換個問法。你們想通過上古卷軸找到什么？或者說要干什么？”

　　瑟拉娜習(xí)慣性地抱起胳膊，歪著身子。

　　慢慢說出答案。

　　“遮蔽太陽?！?p>　　“什么？太陽？”

　　“沒錯，太陽。”

　　杰瑞的震驚變成了冷笑。

　　“胡扯，怎么可能。”

　　“是啊，我有時候也這么想?！鄙嚷栔?，“但架不住我那個狂熱的父親對這事特別執(zhí)著。你也看到了吧？他見到卷軸時的樣子?！?p>　　說這話的時候，瑟拉娜似乎多了些失望的表情。

　　但這個時候杰瑞沒心情觀察這個。

　　“卷軸和你說的遮蔽太陽有什么關(guān)聯(lián)？”

　　瑟拉娜想了想。

　　“遮蔽太陽來自一個預(yù)言，在我還沒被封印起來的時候就存在的預(yù)言。即使是我父親，被莫拉格親自轉(zhuǎn)化的強大吸血鬼，也會被太陽奪走力量。而預(yù)言提到了一種方法，可以讓太陽永遠(yuǎn)消失。”

　　杰瑞站了起來。

　　“是什么？”

　　瑟拉娜比劃了一個射箭的動作。

　　“用【奧瑞埃爾】之弓，取冷港女兒之血，以精靈箭矢之力，奪蒼穹日中之輝?！?p>　　“奧瑞，埃爾，之弓？冷港女兒，之血？”

　　沒聽過的詞太多了，杰瑞有點糊涂。瑟拉娜倒是很有耐心地給他解釋。

　　“說奧瑞埃爾你可能不知道。但如果說阿卡托什，或者【阿卡】，你是不是就熟悉了？”

　　“圣靈阿卡托什？我知道。”

　　“奧瑞埃爾是精靈對阿卡的稱呼，算是阿卡的另一種顯現(xiàn)方式吧。”

　　也就是同一個圣靈，不同的叫法。然后在不同的地區(qū)和種族里，有不同的形象。

　　這點知識杰瑞還是有的，來自吟游詩人學(xué)院。但后面那個詞就超出他的理解了。

　　“冷港女兒又是什么？我知道冷港是魔神莫拉格·巴爾的領(lǐng)地，難道指的是莫拉格的女兒？”

　　“我還沒聽說哪個魔神有孩子的。這只是一種代稱，指的是被莫拉格親自轉(zhuǎn)化的吸血鬼。男的叫冷港之子，女的就是冷港女兒?！?p>　　杰瑞上下打量著瑟拉娜。

　　“你剛才說赫岡……所以你就是冷港女兒？”

　　瑟拉娜有些頑皮地欠身。

　　“正是在下?！?p>　　“所以你們想通過上古卷軸找到的，就是奧瑞埃爾之弓的位置？”

　　“一點沒錯?！?p>　　全明白了，杰瑞明白他的作用了。

　　簡單來說，就是即將從刺殺皇帝的幫兇，晉升為全人類的敵人。

　　他不知道預(yù)言有多真。但如果成真，沒有太陽束縛的吸血鬼有多猖狂，完全可以想象出來。

　　一句話，雪漫城的慘案會在世界各地上演。

　　啪——

　　他的雙手緊緊抓住籠子，恨不得把籠子扯開。

　　“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！絕對不會！”

　　“這可由不得你?！?p>　　留下這句話，瑟拉娜走出了房間。

　　*****

　　又不知過了多久，赫岡帶著好幾個吸血鬼來了。他們打開籠子，把杰瑞放出來。

　　杰瑞一眼看到赫岡手里的上古卷軸。他掙扎，卻沒有力氣，被兩個吸血鬼牢牢按住胳膊和肩膀，只能對赫岡怒目而視。

　　“我知道你要讓我干什么了！”

　　赫岡微微一笑。

　　“看來我的女兒多嘴了。也好，你理解了我們的目的，就更容易幫我們找到奧瑞埃爾之弓?！?p>　　“你休想！”

　　“呵呵，盡管叫吧?！?p>　　茲——

　　杰瑞正要展開夢境領(lǐng)域拼命。赫岡像是猜透了他的意圖，手一抬，血紅之光就注入杰瑞的心臟。

　　他頓時沒了力氣。

　　“唔！要殺便殺！我死也不會成為吸血鬼的幫兇！”

　　“很遺憾，你沒有選擇權(quán)?！?p>　　赫岡的手指擺動起來。杰瑞的身體沒有多少疼痛，卻僵住了，連魔法也放不出來。

　　“呃！啊！”

　　他甚至說不出話，也就放不出龍吼。赫岡把卷軸遞給身邊的敏迦摩，敏迦摩將卷軸展開。

　　對著杰瑞。

　　“開始吧！”赫岡高聲說著。

　　兩個按著杰瑞的吸血鬼加大力氣，扳住他的頭，硬扒開他的眼皮，讓他只能盯著上古卷軸。

　　其他吸血鬼則圍在旁邊，低聲念叨著什么。

　　“呃！”

　　杰瑞眼前，上古卷軸發(fā)光了！

　　“這……”

　　卷軸上的圖案，又是圓又是方，還有不知道是什么的符文，一齊發(fā)光。

　　那一刻，杰瑞看到了奇妙的景象。

　　卷軸似乎變大了，占據(jù)了他所有視野。圖案開始跳動，凹陷，像門一樣打開。深入，破碎，飛散。

　　那是冬天的雪塊從山石上脫落的樣子，又是夏天的流水從高處摔落的樣子。

　　不，不對，這是？

　　“呃唔！”

　　各種看不懂，卻又似曾相識，然而根本想不起來的圖像，一個接一個浮現(xiàn)在杰瑞眼前。

　　鉆入腦海，對照，然后失敗，變成碎片，跟釘子一樣扎眼睛。

　　還有聲音，太多了，太亂了，沒有一個成句。也許是其他的語言？

　　在這些聲音里，“奧瑞埃爾之弓”這個詞逐漸清晰。

　　“呃??！??！”

　　“你……”

　　杰瑞不想聽。只要聽，他就會去想，就會去卷軸里檢索。眼前的圖案，就會向著他思考的方向變化。至于變化多少，他不知道。

　　很快，連奧瑞埃爾之弓這個詞也模糊了。

　　但是。

　　“你不配擁有這力量?！?p>　　一個這樣的聲音轉(zhuǎn)瞬即逝。它消失的同時仿佛牽著杰瑞的靈魂一樣，不斷向卷軸里深入。

　　然而，眼前的影像始終不曾清晰。

　　“赫岡大人，好像不太對?！?p>　　一個吸血鬼對赫岡說。赫岡也皺緊了眉頭。

　　在他們眼里，杰瑞就像犯病一樣張著嘴，眼神無光，一臉被玩壞的表情。除了不時發(fā)出哼哈的聲音，根本沒有別的反應(yīng)。

　　這跟當(dāng)年自己讓吸血鬼看卷軸的時候一樣，是排斥現(xiàn)象?？唇苋鸬臓顟B(tài)，估計沒看到什么，但已經(jīng)支付了相當(dāng)?shù)拇鷥r。

　　“怎么回事呢？上古卷軸是時空之神的造物。身為有阿卡之力的龍裔，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強烈的排斥？”

　　赫岡自言自語，轉(zhuǎn)而想到另一件事。

　　“還是說，這個人不是龍裔？”

　　吸血鬼們面面相覷，但都覺得不太可能。因為不止一個吸血鬼見識過杰瑞的龍吼，而且瑟拉娜也親眼看到杰瑞吸收了龍語墻的龍吼文字，還能正常使用。

　　不是龍裔，是不可能有這種本事的。

　　所以，龍裔能無代價閱讀上古卷軸這個假設(shè)是錯的？

　　“大人，繼續(xù)嗎？”敏迦摩也看向赫岡。

　　赫岡擺了擺手，連接到杰瑞心臟的血紅光消失了。敏迦摩收起了卷軸，吸血鬼們放開了杰瑞。

　　杰瑞如爛泥一樣癱倒。他還睜著眼睛，無比呆滯。

　　赫岡蹲下去看著他。

　　“真遺憾，你已經(jīng)沒用了。”

　　聽到這句死亡宣告一樣的話，杰瑞也沒什么反應(yīng)，只是含糊不清地嗯啊兩聲。他還沒有從卷軸帶來的沖擊中緩過來。

　　說不定這人已經(jīng)廢了。赫岡搖搖頭。

　　“罷了，再怎么說你也是救了瑟拉娜。為了表示我的謝意，這次我就放過你。但是下次見面，你就是獵物了。如果你還能聽見，就記住我的話，學(xué)會不要與我們?yōu)閿场！?p>　　講完這些，赫岡便要走出房間。

　　“把他扔到對岸去！”

　　*****

　　“唔，呃……”

　　杰瑞的意識慢慢恢復(fù)了。身體很冷，這回他大概是被凍醒的。

　　身下是砂石，身邊是海水，他撐著身子坐起來一看，原來身處港口邊。

　　準(zhǔn)確地說是南岸港口，那幫吸血鬼把他送出來了。

　　還行，起碼沒死。雖然有點生不如死。

　　“嘔！”

　　剛要起來的杰瑞胃里一陣惡心，狂吐不止，吐完又咳嗽，咳嗽完就更冷。

　　但現(xiàn)在這些是次要的。

　　他手撐著地，試了兩次才站起來。走了幾步，又揮著胳膊，然后轉(zhuǎn)身。

　　身體看來沒有問題。

　　他望向周圍，能看清。張張嘴，能說話。耳邊的海浪聲也很清晰。

　　真走運，他還以為自己看完上古卷軸就要留下殘疾了。

　　接下來。

　　“夢境領(lǐng)域展開，此間吼聲震天。”

　　深紅色的空間正常出現(xiàn)，杰瑞試了試?yán)硐腓T造，兩把烏木劍也出現(xiàn)了。他給劍點火，過電，都成功了。

　　杰瑞又吸足一口氣。

　　“蘇，格拉夫丹?！?p>　　……

　　無事發(fā)生。聲音沒有龍吼那種高亢，和常人無異。

　　“伍德，納凱斯特?！?p>　　依然無事發(fā)生。他留在原地，沒有沖出去。

　　“該死?！?p>　　剩下的龍吼已不需要嘗試，杰瑞就明白代價還是有的。

　　好吧，至少身體沒殘，魔法還在，還不至于一無所有。

　　得想辦法找個人家，先暖暖身子，吃飽肚子才行。

　　“疼……該死的吸血鬼，給我留雙鞋也好啊?！?p>　　光著腳，杰瑞在砂石的海灘上走著，一步一疼。

　　他本想給自己造雙鞋，但那樣要一直維持夢境領(lǐng)域，魔力消耗太快。他還記得這附近有梭莫的據(jù)點，最好給自己留點戰(zhàn)斗的資本。

　　忍忍吧。

　　話說離這兒最近的城鎮(zhèn)，估計就是龍橋鎮(zhèn)了?，F(xiàn)在這狀態(tài)，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那里。

　　不過，他今天還算走運。

　　前面不遠(yuǎn)的地方有兩個人，圍著一堆火，身邊放著不少東西，像是歇腳的旅行者。

　　就你倆了。先商量商量，要點吃喝盤纏。實在不行，這荒郊野嶺的，你們別怪我，我也不想死。

　　杰瑞加快腳步。那一男一女也看到了他。

　　等他們互相看清對方時，都愣住了。

　　“嗯？你是……”

　　“哦，杰瑞先生？”

　　“賽羅？薇莉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