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近,腳步停留在巫歆身前,肩上有細碎輕雪,狹長的眼尾染上醺紅,落得覆雪白頭。
雪中月下,巫歆驀然覺得自己大致是醉了,竟想寒衣拂雪,為他煨一壺溫茶。
何其荒唐!
她側(cè)身斂下眼瞼:“將軍怎么出來了?”余光卻仍能瞥到他甲胄映射的凜凜寒光。
“天寒路滑,我送送你。”余澤繞到巫歆身側(cè),轉(zhuǎn)頭看她,“走吧。”
不知是不是錯覺,巫歆竟感到一絲煦潤,連鼻端都能嗅到雪的醺甜,如過眼云煙,也如似水流年,虛幻到空寂,摸不清,參不透。
“將軍請回吧,我一人也能走?!彼呀?jīng)獨身走過三年,彳亍也是走,都是前行。
說著,巫歆腳尖微轉(zhuǎn),避開余澤的視線向前走。
霧凇輕盈潔白,冰蕊朦朧,如瓊脂美玉,墜下一簾華紗,連帶著撒下一地白霜。
巫歆指尖扣住掌心,印下幾個月牙,連呼吸都是紊亂的,竟未注意到腳下的銀亮。
足下前滑,巫歆控制不住身形踉蹌一步,下意識想抓住身旁的東西。
還沒等她抓住可以穩(wěn)住足下的事物,突然,她手腕一緊,被身旁的力道扯過去,下一瞬間就已經(jīng)撞到一個寬闊溫暖的懷里。
后腰被他堅實的臂膀緊緊環(huán)繞,清冽的冷香縈繞在鼻尖,仿佛一整個繁雜塵間都變小,只剩下臂膀所圈的方寸之地。
雪落時簌簌輕響,但耳邊靜到死寂,她已經(jīng)什么也聽不清了。
余澤的面容近在咫尺,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的一泓清池,巫歆身形向后仰,心卻亂了,聲音中的淡然再維持不?。骸皩ⅰ瓕④姟!?p> 余澤以為自己沒有醉,可懷里盈溢隱隱暗香,清幽恬淡,是她屋里屢焚的沉香,掌心緊貼瓊玉凝脂,他驀然有一種沖動。
環(huán)住她的臂膀許久未動,巫歆遲疑地抬頭:“將軍,可……”
話未說完,她倏忽瞪大雙眸,瞳孔微縮,指尖通紅,不知覺緊緊抓住他的衣袖。
兩唇相印,蜻蜓點水般輕貼。
他的唇瓣微涼,握住她手腕的手卻泛著滾燙,他松開手轉(zhuǎn)而抬臂扣住她的腦后,讓巫歆動彈不得。
余澤覺得他大概真的醉了,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(xiàn)實,可他手下輕撫三千順滑柔密青絲,遲遲放不下。
逐漸的,連唇瓣印上的溫度也變得灼熱,扣住后腦手掌收緊,巫歆只能被迫承受。
她原地怔了半晌,終于還是緩緩閉上雙眸,松開手,雙臂抬起環(huán)住他的脖頸。
如果這是最后一次,如果翌日之后因避嫌或是愧疚再難相見,倒不如沉淪這一次。
一次就好……
巫歆已經(jīng)不知道自己何時躺到床榻上,只隱隱有余澤打橫抱起她的模糊記憶,恍惚到不真切。
余澤俯身壓在她身上,吻住她的脖頸吮.吸,轉(zhuǎn)而滑到精致的鎖骨,留下濕潤的印記。
窗外初雪飄悠散落,紅梅孤瘦,被寒雪壓墜折枝,透紅的花瓣搖落枝頭,與輕雪一同灑落,靜待瑩雪化水,落花成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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莘九辭
有時候,我會有一種寫小黃文更有出路的錯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