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遠城外大道上,玄光落下,任御從里面走了出來。
周圍群眾先是一驚,待看清是一個少年道人后,隨即放松下來。有問好的,有停步打量的,還有準備上前拜師學(xué)道的。
總之,一片欣欣向榮之感,或許是最近沒有妖族來犯,老百姓們也活躍了不少。該出門的出門,該趕路的趕路,一副忙碌碌的樣子。
這些人中,有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女,也是停下腳步,向任御這邊看來。
這個一個身穿宮裝裙袍,秀發(fā)盤起,面如皎月,膚若凝脂,容貌絕美的一個女子。
任御似有所覺,目光也是轉(zhuǎn)了回來與之對視片刻,這才收回目光,準備離去。
就在這時,任御聽見有人喊他,他收回準備邁出的腳步,轉(zhuǎn)過身來,向聲音來源處望去。
只見還是剛才看他的那個少女。這時的少女和剛才看又有所不同,雙頰飛紅,裙擺飄飛間小步向他的方向跑來。
來到了近前后,正容,雙手相合于腹前,低身一禮,道:“道長留步,小女子唐突,還望道長勿怪。”
說完便低頭看腳尖,似是其上有花。
任御面帶微笑,溫言道:“不礙事,姑娘喚貧道是有什么事么?”
少女聽到任御所言,像是鼓足了勇氣,抬頭怔怔言道:“我們還能見面嗎?”
任御聽到這話后,也是怔了一會兒,這話太過熟悉,是他在那個世界未入道之前,一直魂牽夢繞的人所說,至于后來結(jié)果,現(xiàn)在言,已是沒有多大意義了。
他回過神來,微微一笑,道:“有緣,自會相見?!?p> 少女表情似是有些沮喪,但緊咬牙唇不讓她臉上有太多不堅強。
喃喃道:“有緣么……”
任御微笑著點了點頭,輕聲道:“快回家去吧,如今之野外還不是安全的時候?!?p> 他說完看到少女點了點頭,就不在停留,運起咫尺天涯幾步間已是沒了人影。
留下少女,怔怔不言,一直望向他離去的方向。
良久,少女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,握了握小巧的拳頭,再次望了一眼任御離去的方向慢步向城門走去。
……
或許,年幼的少女還是不太知道‘有緣’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。
……
望遠城向北大約三百里之外,就是大玄和妖族的邊境所在。此處地勢平坦,視野開闊,中間位置處有一條大河盤蜒而過,把偌大的,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平原一隔兩半。
以這大河為界,向南就是大玄的境內(nèi),向北即是妖族的地盤。
只是這青青草原之上,大河兩邊,有兩隊人馬隔河駐扎,軍帳連營一片接著一片,似無邊際。
通渭河南邊,離兵營十里之處,有一山丘,其上突然有人影顯現(xiàn)出來,站在土丘上,向河對面望去。
這人自然就是任御,從少女那離開后,他運持神通咫尺天涯不緊不慢向這邊趕來。這兩三百里之路程,在他腳下用了還沒滿一個時辰,就到了這里。
他刻意避開四周警戒,巡邏的甲士,來到了腳下這座山丘之上。
他雙目望向河對面妖族盤亙之處,此輩的軍帳自是和人族這邊的有所不同。雖然看其樣貌好像是極力在模仿,學(xué)習(xí)人族營帳,但也學(xué)的不倫不類,只重其形,不重其意。
從高處向下看,此輩營帳就像眾星捧月一樣,中心位置處有一座比別的地方更加巨大的似是動物皮毛建成的氈帳。
以這座氈帳為圓心,外圈的氈帳相比這座就小了很多,一圈圈圍了起來。再外,再小,只到小的一定程度這才停了下來,一圈又一圈的圈圈相圍。
毫無戰(zhàn)術(shù)可言,明眼人一眼望去,就能知道個大概。地位越高,其住的氈帳也就越大,越高,明目了然。
或許也是故布疑陣給向他這樣的人看的。
但任御覺的可能性不大,此輩生來就信奉弱肉強食,優(yōu)勝劣汰。這種思想已經(jīng)刻在了它們的骨子里,很難再改變。
再加上其輩功行約低,靈智也就越低,底下小兵甚至是只能聽懂簡單的一些指今,復(fù)雜的就很難聽懂了。
你讓這樣的他們聽從簡單命令還好,讓其配合戰(zhàn)術(shù)那還不如直接下簡單命令一直向前沖來的管用。
所以,此輩的氈帳內(nèi),從通渭河這邊都能聽到一片嘈雜聲,混亂聒嘈,烏煙瘴氣,甚至還能聽見一聲聲臨死前的悲鳴聲。
大玄朝廷這邊每個甲士都配有木家新研發(fā)出來的火槍在身,又有民間武道所練拳腳功夫相加,對付這些底下的畜生,孽障,綽綽有余。
他和修道人所要注意的是,開始修行,甚至已鑄就妖基,可以化形的妖物之輩。
這些才是人妖兩族戰(zhàn)場上,起到主導(dǎo)作用的一方,他今天之所以來這,也是主要探查這些妖物的數(shù)量,功行等信息,讓他在接下來的對戰(zhàn)中起碼做到心中有數(shù)。
任御望向通渭河對岸的雙眼光芒閃爍,變的更加幽沉,漆黑,其內(nèi)似有光點沉浮。
他又目法神通破妄神目,自是不必非要前去到它們內(nèi)部才能知道它們的一些任御所要知道的一些信息。
眸光變換間,他亦是看到此中心位置稍少的一座氈帳之內(nèi)有五個鑄就妖基的妖物似是在討論什么問題。
他看了一會,便把眸光轉(zhuǎn)向到最大的那一座氈帳,透過動物毛皮和石塊木料所建的墻垣,映照在他眼內(nèi)的是一處相對整潔,干凈的氈帳內(nèi)部。
其內(nèi)無有一妖,木桌石凳上已有些許灰塵,像是已有好幾天沒人居住的樣子。
看到這里,他眸光再轉(zhuǎn),投向比先前看過的再小一些的氈帳間。掃過一些無妖居住的氈帳,他的眸光在一些有妖的氈帳稍作停留,再次掃過。
如此,這些氈帳內(nèi)大約有妖物五十來頭,奇形怪狀,種類繁多。有剛開始修行的,也有功行離鑄就道基只有一線之隔的,不盡相同。
隨即他目光再次向更外圈掃去,這一次他看到的只是一些蛇,豹,虎,狼之類的畜生。
他這就知曉,此次所行已功德圓滿,未出他意料之外。算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,可以給他這邊更多的備戰(zhàn)時間。
這時,他所站立土丘前,有一隊甲士向來走來,在他身外十多米處站定,擺成隊列,持槍瞄向他。
任御目光淡然,神色自若,沒有其他動作,就這么靜靜的看著。
那隊甲士看他并未發(fā)起攻擊,只是平靜的站在那里,并未開槍攻擊。
這時,從隊列之中走出一手持火槍,腰掛長劍的披甲女校尉,用警惕的目光望向他,并喊道:“前方何人?為何站在這兵營重地之內(nèi)?”
任御還是站著沒動,面色平靜回道:“貧道任御,來此是為了打探妖物情報。”
女校尉聽到任御所言后,神色有所放松道:“可是南亭道新任鎮(zhèn)守,任上真?”
任御回道:“正是貧道。”
女校尉想了想,道:“可有憑證?”
任御雙眼變化了下,似是驚訝,道:“鎮(zhèn)守印章算不算憑證?”
女校尉神色一正色道:“自是算的?!?p> 任御點了點首,從袖袍周取出鎮(zhèn)守印章,拋到女校尉近前,沒有說話。
女校尉彎腰拿起印章可了下,隨后轉(zhuǎn)身對身后甲士道:“解除戒備?!?p> 說完這才拿上印章向任御所站立處走來,來到里近前,施了一個軍禮,道:“還望鎮(zhèn)守諒解,此處是兩族交戰(zhàn)之地。軍正有今,不論出現(xiàn)任何人,如若無有憑證,就不能放其離去。”
任御神色贊賞道:“你們做的很好,不必向貧道我解釋?!?p> 女校尉隨即上前把鎮(zhèn)守印章交到任御手里,道:“鎮(zhèn)守要不要去兵營中看看?!?p> 任御想了想,點首道:“也好?!?p> 女校尉錯開一步,道:“鎮(zhèn)守請?!?p> 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