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老鬼,還有什么招式都使出來吧。”杜衡脫身之后并沒有立即逃跑,而是返回了青山城中。
他站在宇文冶的面前,咧嘴笑著,剛從那烈火之中走出,他竟然毫發(fā)無損,就連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沒有被燒毀的痕跡。
青山城內(nèi)的百姓們,有些怕事的已經(jīng)悄悄退出人群,趁機溜走,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,都靜站在宇文冶的身后,想看這能自由來回穿梭于青山城內(nèi)外的少年又返回城中到底還有何別的目的。
宇文冶笑了笑,他輕微的點頭,笑著走到杜衡的面前,隨后他竟扶著手中的法杖慢慢下蹲,隨即他將法杖平攤在地上,他居然雙膝下跪,跪在了杜衡的面前,眾目睽睽之下,他居然在給杜衡磕頭。
在場的所有士兵見到這一幕都極為驚訝,他們來不及多想,便學(xué)著城主的模樣朝著杜衡所在的方向跪去。
這一幕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,那個油頭肥臉的胖子瞪圓了眼,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就連宇文冶身后的百姓們也百思不得其解,這宇文冶到底葫蘆里又在賣著什么藥。
杜衡見狀兩忙跳到一旁躲開了宇文冶的正面,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“喂,你又在搞什么啊?”
沒等宇文冶說話,那個油頭肥臉的胖子連忙走到了宇文冶的身旁,他蹲下去想要攙扶著宇文冶的胳膊,可是宇文冶并沒做理會,依舊是將頭磕在地上。
“喂?!倍藕庖捕自谟钗囊钡纳砼?,拍了拍他的后背“不是吧,不就沒弄死我嗎,不至于還跪上了吧?!?p> 宇文冶低著頭哈哈哈的笑了幾聲,隨后又咳嗽了幾聲,想來是趴在地上笑的時候嘴里嗆了灰塵,接著他抬起上身,膝蓋跪在地上,雙手奉拳。
“還請?zhí)烊苏惹嗌匠?。?p> 這幾個字從宇文冶的口中說出,如雷貫耳,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比的吃驚,他們不敢相信宇文冶的話,全都緊皺眉頭的看著眼前這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少年。
“天人?”
“這小子是傳說中能解救我們青山城的天人?”
人群中不斷的有質(zhì)疑聲傳出。
杜衡顯得有寫尷尬,又有些不知所措,他連忙攙扶著宇文冶“什么天人不天人的,我是人,如假包換的人,不是什么天人?!笨墒侨嗡鯓佣祭黄鹉枪蛟诘厣系挠钗囊薄澳愫么跻彩翘锰贸侵?,當(dāng)著百姓的面,這樣跪著算什么啊。”
宇文冶的這一跪,又引來了無數(shù)的圍觀群眾,他們看著那跪在地上,信念無比堅定的宇文冶,又半信半疑的看著那個連宇文冶的扶不起來的杜衡,他的神情顯得極其的尷尬、難堪。
“他真的是天人?”
“我們一座青山城,幾萬人,難道要靠這個毛頭小子?”
“天人那也只是一個傳說罷了,你們誰真正的見過天人?”
宇文冶聽著身后的質(zhì)疑聲沒有理會,他又說了一句。
“請?zhí)烊苏惹嗌匠??!苯又质且活^低下朝著地面磕去。
“請?zhí)烊苏惹嗌匠?。”那些遍布各個角落的士兵,異口同聲的呼喊到,就連那個油頭肥臉胖子,也跪在了宇文冶的身旁,身后的百姓們看著眼前這么多的人都在懇求著杜衡,便也覺得有了幾分可信,他們互相回著頭看了看,只見一個老婦人撲通一聲的跪下,接著又是一個、兩個,直至在場的所有人都跪倒在了杜衡的面前。
他們正要朝著杜衡磕去。
“哎,不用了吧?!倍藕庖话咽謸卧诹四莻€油頭肥臉的胖子的頭前,接著宇文冶抬起頭看著杜衡。
杜衡顯得有些無奈“那你們既然說我是天人,讓我拯救你們,你們總要告訴我,天人是什么東西吧。”
宇文冶跪在地上剛要開口解釋。
“你還真跪在地上說。”杜衡連忙把宇文冶從地上攙扶起來,見他起身,他身后的那些百姓們,還有角落里的士兵們也紛紛跟著站了起來。
“那是九千多年前的舊事,自從從天外飛來一道藍光之后,我們整個青山城就被詛咒了。”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語,因為宇文冶所講訴的,是他們青山城最恐怖的詛咒、最為悲痛的歷史。
“從此我們青山城變成了一座鬼城,外面的人可以進來,可是里面的人卻不能出去,凡事在青山城待過的人,哪怕只有一刻,哪怕就是只腳剛踏入青山城的城門,便再也不能離去,否則就會被烈火焚燒。”宇文冶說話間眼中似有淚光閃過,因為已經(jīng)有數(shù)以萬計的百姓死于這個可怕的詛咒。
“那這和天人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!倍藕饨K于明白了為什么青山城會這樣怪異,可是關(guān)于天人的事情,他還是一個人都沒說。
“天人的傳說,是幾千年的天女留下的,說是青山城的詛咒將在千年后由一位不會被烈火焚燒的少年解開,但是這數(shù)千年里,那位不被烈火焚燒的少年卻從未出現(xiàn)?!庇钗囊绷攘葞拙湓?,便解釋了天人的所有使命,他看著杜衡,他真摯的眼神是在祈求,是在祈求杜衡能拯救他們青山城,能破除這個詛咒。
“這和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,你不能單憑我不會被焚燒就認定我是你們要等的天人吧。”杜衡覺得荒謬至極,他并不是什么熱心腸的人,他來到這里本來就是為了尋找決溪,現(xiàn)在他只想趕緊的找到?jīng)Q溪很錦憶,然后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。
宇文冶拿起手中的法杖笑了笑“不會,在我第一次施法你全然無事的時候,我就有所猜測,我第二次施的法是圣光,圣光之下哪怕不是在青山城外也會被燃燒,當(dāng)我看見你從那煙霧中安然無恙的走出來時,我就知道,你是我們要等的天人。”宇文冶信誓旦旦的看著杜衡,他的解釋足以向在場的所有人證明杜衡就是他們要等的那個天人。
可是這樣蒼白無力的解釋卻打動不了杜衡的心。
“我真不是你們要等的那個天人?!倍藕怙@得有些無奈,他不過是仙河鎮(zhèn)上那個茶樓前,一個不起眼的賣字畫的,怎么到了青山城反而成了能夠拯救他們都天人“就算我是你們要等的那個天人,我又該怎么幫你們呢,我這人什么都不會,更別說去幫你們破除什么詛咒了。”
“天人,您就幫幫我們吧。”
“是啊,我這老骨頭一輩子沒有出過城,真的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?!?p> “是啊,幫幫我們吧?!?p> 宇文冶身后的百姓們又是一片哀嚎,他們又雙手抱拳,說話間就打算朝著杜衡跪下,杜衡連忙繞過宇文冶,走到百姓的面前去攙扶著他們。
“大家不要這樣?!薄拔艺娌恢榔瞥{咒的辦法。”“我什么都不會怎么幫你們啊?!?p> 杜衡狼狽的勸說著那些想要道德綁架他的百姓們。
宇文冶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,他回過頭伸出左手在空中擺動了低下,他抿著嘴點了點頭,頓時人群中的吵雜聲逐漸變小,最后完全安靜了下來。
“這樣吧,小兄弟,你既然沒走就說明你在城中還有別的事情,現(xiàn)在我們放你走,你去忙你的吧?!?p> 身后的百姓們皆是驚嘆不已,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等到了那個傳說中可以解開詛咒的天人,城主為何會突然要放任他去做其他的事情。
“真的?”杜衡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,他早就想要逃離這群百姓了,他們只會要求自己去幫助他們,卻不問自己是否愿意。
宇文冶點了點頭,杜衡見狀把腿就準備朝著幸福客棧的方向走去,他剛走了兩步便停下了腳步,像是想起來什么被遺忘的東西。
“老鬼,我的劍呢。”杜衡突然想起,昨天晚上自己在牢房中醒來時自己身后的佩劍卻不見了。
宇文冶微笑著拍了拍手“來人,去把這位小兄弟的佩劍取來。”杜衡此時看著宇文冶的面容,竟也覺得沒昨日剛見時那般恐怖。
“城主?!币粋€士兵手里舉著把劍,攤放在宇文冶面前,宇文冶揮手指向杜衡的方向,那端著劍的小士兵連忙走到杜衡的身前。
杜衡接過那把劍,烈日下他順勢拔起,依舊是那把鋒利的青銅劍,隨后他將劍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。
“告辭?!痹捯魟偮?,杜衡便頭也不回的離去。
望著杜衡離去的背影,那個油頭肥臉的胖子實在是有些不解“城主,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到天人的出現(xiàn),為什么現(xiàn)在又要放任他離開?!?p> 宇文冶笑了笑了“事物總會有它的發(fā)展規(guī)律,既然傳聞中那個解開詛咒的天人是他,那么最終這個詛咒也一定會由他解開?!?p> 那個油頭肥臉的胖子,從側(cè)面看著宇文冶胸有成竹的笑容,望著杜衡遠去的身影,他似乎也開始相信,這幾千年的詛咒最終會由這個小子解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