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醒了?!边@聲蒼老詭異的聲音有些沙啞,它回蕩在空蕩陰深的山洞中,傳入錦憶的耳中。那聲音語氣中不帶有絲毫的感情,顯得那樣冰冷,像是被囚禁的惡靈,透露著千年的孤寂。
錦憶不知聲音從何而來,她睜開惺忪的雙眼望向四周,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驚慌失措,她腿腳變得有些癱軟,渾身無力,僅依靠著手扒拉著地面,向后退去。
那聲蒼老沙啞的聲音退去,傳入錦憶耳朵的便是潺潺的流水聲,不過她無暇顧及。
這里的光線不是很好,她的手像是在地面上了碰到了什么東西,像是觸了電一樣,她的手迅速彈回,因為這里遍地都是人的白骨。
山洞中閃現(xiàn)著若隱若現(xiàn)的藍光,那是在山洞里最角落的一個地方,有一塊幽藍色的,泛著藍光的參差不齊的一塊晶瑩剔透的碎片,它懸置于空中,不停的旋轉(zhuǎn)、上下浮動著。這整個山洞里若隱若現(xiàn)的藍光,皆是由它散發(fā)出,那是照亮著這個詭異陰深山洞里的唯一光線,那光線下,可以看到它的身上那連綿不斷的向四周擴散的寒冷細霧。
在那塊泛著幽藍色的光的碎片下是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河,那幽藍的光照射到水面上,又反射到四面的墻壁上。
錦憶之所以會被嚇得驚慌失措,是因為這里遍地白骨,不是一具兩具,是遍地,她們靜置在地上,都保存著完好的人形,像是那種沒有痛苦,沒有掙扎的安靜的死在了這個山洞里一樣。
有些早已化為泥土于這山洞之下、有些骨架泛黃,一碰就碎、有一些白骨上蓋了幾段破碎的衣物、還有一些衣服都還穿在那發(fā)了黑的只剩下皮毛包著骨頭的尸骨上。
那些皮毛還在白骨上的不難看出那些都是女尸,女人的尸體,她們被埋葬在這個暗不見天日的山洞里,她們都在那道藍光之下,若隱若現(xiàn)。
而在這些白骨的另一端,在那塊懸浮在空中的泛著幽藍光的碎片的另一側(cè),一塊平攤光滑的方形大石頭上,有一具同那地上那些皮毛還在的白骨一樣的蒼老女人。
她佝僂著身體靜坐在那塊大石頭上,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笠,面部顯得有些凹凸不平,頭上散落著雜亂的白發(fā),膚色熬黑、骨瘦如柴,就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塊大石頭上,和地上的那些皮毛還在的白骨大差無幾。
只是在那塊大石頭的旁邊,卻是異常的干凈,沒有一塊白骨。而剛才那蒼老沙啞的聲音想必就是由他發(fā)出。
錦憶不敢靠近她,只能不停的向后退去,她想要逃離這個詭異恐怖的山洞,直到她覺得靠到了墻壁,她蜷縮著腿,雙手抱著頭埋在大腿上,身體不停的哆嗦著,她的哭泣聲回蕩在空洞的山洞里,為這陰深的氛圍又多添了幾份詭異。
……
“錦憶。”杜衡回到幸??蜅?,一把推開房間的大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房間里是空蕩蕩的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錦憶的身影。
他又跑下樓去問了正在打掃衛(wèi)生的小劉,依舊無果。
“錦憶?”杜衡又試探性的叫了兩聲,房間里依舊是沒人應允。
他看著房間里的模樣,那還在桌子上放置著的包袱,那還有條露著縫隙的窗戶,一切都還是他們昨天早上出去時候去的模樣,難道錦憶昨天晚上沒有回來?
杜衡的心中充滿了困惑,他想不通錦憶為什么沒有回到幸福客棧,也不知道這個錦憶不會到客棧到底能跑到哪去?
突然他腦子里一種不詳?shù)念A感閃過,會不會是于憂帶走了錦憶,他從昨天第一次見到于憂就覺得這人不懷好意,現(xiàn)在看來錦憶的失蹤勢必要和他扯上關系,而且杜衡對這個于憂一直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在哪里見過。
杜衡來不及多想,并不會什么功夫的錦憶已經(jīng)失蹤了將近十二個時辰,若是于憂真的有什么歹意,恐怕錦憶此時已是兇多吉少,他拿好錦憶和自己的包袱,系到了后背上便奪門而出,朝著后山的方向跑去。
既然找不到錦憶的下落,那就去最后見她一面的地方尋找蛛絲馬跡。
“哎,客官……”小劉看見慌慌張張跑出去的杜衡,他叫了他兩聲,但杜衡并沒有聽到……
“真奇怪,中元節(jié)祭祀都過去了,怎么臉上還畫著圣妝?”小劉是想提醒著他,讓他把臉上的圣妝洗掉,可是杜衡并沒有聽到,小劉無奈的搖了搖頭,繼續(xù)擦起了桌子。
而在那街角的巷子處有兩個身影緊跟在杜衡的身后,他們一胖一瘦,緊跟在杜衡的身后朝著后山的方向跑去。
……
杜衡沿著那條鬼天泉走了數(shù)十步,呆站在原地,那是鬼母昨天顯靈時,那道陽光照射到他的地方,他腦海中回憶著當時發(fā)生的一幕幕。
他朝后退了幾步,這是當時他拔劍刺向宇文冶的地方,他又向著那條小路走了幾十步,這是當時錦憶和于憂站著的地方,他低著頭,仔細的看著四處的灌木叢,又站起環(huán)視著四周,卻什么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
他仔細的打量著腳下的灌木叢,他又朝著錦憶和于憂被送走時的方向走去,走了沒多久,赫然的出現(xiàn)在他的面前有兩條小路,一條是連接著上山的路,往上走就可以直達鬼母廟,往下走就是返回青山城中的路,而另一條小路灌木叢生,像是荒廢了很久,已經(jīng)被廢棄的小路,那是通往主峰的路,也就是鬼母廟背靠著的那座最高峰的路,但是杜恒并不知道另一條路通向何方,他只知道自己面前的這條路是通往鬼母廟的路。
“大人,這里有把劍?!蹦莾蓚€人當中,那個油頭肥臉的胖子張開了嘴,他手里握著一把劍。
“嗷,這好像的昨天那個姑娘的劍?!蹦莻€瘦一點的用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問道“在哪撿的?”
“那?!蹦莻€油頭肥臉的胖子用手指向了那條上山的路,那條去鬼母廟的路。
“快給他丟過去?!?p> ……
“砰——”杜衡被一聲清脆的響聲引得回過頭,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,那是上山的路。
走了數(shù)十步,赫然看見一把劍躺在路的中央,他一眼便認出那是錦憶的劍,他連忙走了過去,撿起路上的劍,他扭著頭看著四面八方,剛才他也是從這條路上山的,卻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這把錦憶的劍,錦憶的'這把劍怎么會突然出現(xiàn)在上山的路上。
抬頭朝著鬼母廟的方向望去,他的眉頭緊皺,神情顯得極為嚴肅“難道于憂把錦憶帶去了鬼母廟?”
杜衡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門“糟了,宇文幽的詛咒,錦憶該不會成為宇文幽要報復的那個女子吧。”
杜衡來不及多想連忙朝著上山的路,朝著鬼母廟跑去。他把錦憶的劍同自己的劍一起綁在了后背上,他的直覺隱約告訴他,鬼母、于憂、宇文幽,這三人必定存在著某種聯(lián)系。
“你就不能輕點?!?p> “大人,不是您叫我丟過去的?!?p> “我是讓你輕輕的丟過去,不是讓你直接扔過去,還好沒被他發(fā)現(xiàn)?!?p> 灌木叢中,那一胖一瘦的兩名男子躲緊趴在地面上,那個偏瘦的男子正在呵斥著那個油頭肥臉的胖子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