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條掛在樹梢上的大黑蛇吐著腥紅的信子,“嘶嘶嘶······”地嘶鳴著,那樣子在嚴(yán)淑君面前,變得無比的驚悚,驚嚇過度的她,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,眼睛瞪得圓溜溜的,快要從眼眶里溜出來,一臉煞白的她,下意識的拽著外婆的衣襟,拼命的喊著:
“姥姥,好大的黑蛇,我不去大舅家了,咱們返回吧,嚇?biāo)缹殞毩?,快回家吧,我不去了,不去大舅家了!嚇?biāo)牢伊恕ぁぁぁぁぁぁ?p> 她一手拽著外婆的衣襟,一手拍著胸口,嚇得心跳加速,胸口起伏不定,大氣都喘不上了!
風(fēng)阿姨抱著孩子趕上來,關(guān)切的問:
“小姐,你沒事吧!我都聽到你的心跳聲了,噗通噗通的,狂跳不止!”
外婆見外孫女嚇成那樣,嘆口氣說:
“我都說了,你不聽,現(xiàn)在好了吧?幾只蟑螂都把你嚇成那樣?遇上蛇,小心臟還不跳出喉嚨口來!嚇成一臉煞白的!知道錯了吧?”
“錯了,錯了,姥姥,我錯了,我再也不出去,打死都不出去了!咱們還是回吧!”嚴(yán)淑君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。
孩子早就睡著了,由于說話聲太大,把她吵醒了,醒過來看著晃來晃去的手電光束感到好奇,瞪著眼睛隨著光束移動,嘴里“咿咿呀呀”的說著嬰語。
外婆只好帶著她們返回家,這夜她再也沒有提蟑螂弄死人的事,她在想:
蟑螂再怎么可怕,也沒有蛇可怕,看著那蛇吐著腥紅的信子,發(fā)出“嘶嘶嘶”的聲響,那聲音聽起來特難受,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驚悚感來。
回到家里,躺在床上,久久不能入眠,這時候田間地頭的青蛙,“哇哇哇哇”地一陣接著一陣的叫,叫得她心慌意亂,不知道怎么辦才好。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的她,禁不住問身邊的風(fēng)阿姨:
“風(fēng)阿姨,你說,這農(nóng)村除了養(yǎng)雞養(yǎng)鴨也就算了,怎么還在田間地頭養(yǎng)那么多的青蛙干什么?這討厭的家伙,叫起來沒完沒了!叫得人簡直無法入眠!你說這些農(nóng)民吃飽了撐的,養(yǎng)些青蛙干什么?這不是自討沒趣嗎?”
風(fēng)阿姨一聽嚴(yán)淑君的話,頓時笑得合不攏嘴,回道:
“傻孩子,你這城里人做得太孤陋寡聞了吧?這青蛙,是農(nóng)民養(yǎng)的,你有沒有搞錯呀?青蛙是天然產(chǎn)物,有稻田的地方就有青蛙呀?就像有河水的地方,就有魚,是一個道理!這你懂了吧!真是的,笑死人了都······”
嚴(yán)淑君被風(fēng)阿姨笑話,只好無趣的回:
“風(fēng)阿姨,這些你都沒告訴過我,所以就不知道,這能怪我嗎?睡吧,睡吧!”她本來想發(fā)一下牢騷的,結(jié)果被風(fēng)阿姨笑話,說她孤陋寡聞,覺得有點不好意思,只好喊睡覺。
沒想到風(fēng)阿姨一聽說睡覺,不一會兒功夫,就打起了呼嚕。
這樣一來,嚴(yán)淑君更加索然無味了,好不容易挨到天亮,困意襲來,實在堅持不下去,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。
等她醒過來時,已經(jīng)是下午三點,本來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屋前屋后,這時候又來了一群雞鴨,拉得滿地的雞鴨糞,她禁不住問外婆:
“姥姥,我不是叫你把雞雞鴨鴨賣了嗎?怎么還有這么多雞雞鴨鴨在屋前屋后,拉得到處是雞屎鴨屎,這是怎么回事呀?”
外婆不厭其煩的解釋道:
“君君呀,這不是姥姥家的雞鴨,姥姥家的雞鴨,今早上就拿去趕集去了,剩下幾只賣不掉的,我叫小虎送到小馬家去了,叫小馬替他養(yǎng)著!這些雞雞鴨鴨是左領(lǐng)右舍的,平時我們的雞雞鴨鴨也會跑去他們那里蹭吃蹭喝,這在農(nóng)村很常見,別少見多怪!”
嚴(yán)淑君一聽有些不高興了,回:
“姥姥,我不是說左領(lǐng)右舍的雞雞鴨鴨來你這蹭吃蹭喝,你都沒養(yǎng)雞鴨了,拿什么蹭吃蹭喝的,它們分明來搞破壞的!你看看,這滿地的雞屎鴨屎,你叫我怎么辦?我聞著那味就惡心想吐!你知道嗎?不行,我得挑水沖洗沖洗,洗干凈了才行!”
外婆見這孩子神經(jīng)質(zhì),只好由她了,跟她說多了也沒用,她愛怎么折騰,就怎么折騰吧!想著這孩子,她受不了,跟她呆在一個家里,憋屈得慌,這哪里是來了外孫女,分明來了一個小祖宗嗎?
一會兒這,一會兒那,簡直讓人不厭其煩。她只好說自己出去有事,晚上才回來,然后就急沖沖的走了。生怕被外孫女喊著給她挑水沖洗雞鴨糞,就算沖干凈了,過一會兒,那些雞鴨還會趕過來拉稀。那些雞雞鴨鴨,一天不知道來多少次,一來就拉,那一天到晚的給它們沖屎,有那閑心,有那力氣嗎?
稍微有點腦子的人,就不會干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!嚴(yán)淑君實在是受不了這味,她見家里沒有人可以唆使的,只好自己親自上陣,挑著水桶在不遠的家門口擔(dān)水來沖洗這屋前屋后的雞屎鴨屎。
她跟風(fēng)阿姨輪流擔(dān)水,累了半天,總算把地沖洗干凈了,實在太累,回到家里癱倒在床上,感覺渾身酸脹,叫風(fēng)阿姨給自己按摩,按摩到哪里,哪里就更加的酸疼難忍。
這讓她渾身難受不說,肩膀挑水都挑紅腫了!風(fēng)阿姨找來一瓶紅花油,幫她擦拭腫脹的肩膀。
那紅花油一到腫脹的地方,嚴(yán)淑君就痛得“哎喲咦喲”地叫出聲來,她大聲喊著:
“輕點,輕點,輕點擦!痛痛痛!痛······”
風(fēng)阿姨并沒有輕輕的幫她擦,她知道,如果不用點力擦,藥力很少滲入到里面,擦了也是白擦,盡管嚴(yán)淑君喊著痛,她還是毫不手軟的擦著。
痛得嚴(yán)淑君冷汗直冒,喊著;
“媽呀,你叫的什么阿姨呀!我叫她擦輕一點,她卻越擦越用力,這要折磨死我呀?媽媽呀,痛,痛痛痛,你別擦了,我求你了阿姨!這痛得冷汗直冒,你沒看見嗎?停,停,停,我實在受不了了!”
喊到最后,她簡直帶著哭腔,眼淚都流下來了!
“喲喲喲,我的大小姐,你也太嬌貴了吧,這點痛都受不了,你,是怎么生下小敏的呀?”
“阿姨,我生小敏時,是剖腹產(chǎn),我怕痛,所以,所以,就······”嚴(yán)淑君有些尷尬的解釋著。
“好啦,好啦,馬上好啦,喊什么喊!”風(fēng)阿姨搓了最后幾下,停下了動作。
嚴(yán)淑君痛得牙縫里抽著涼風(fēng),“呵呵呵呵”的喊著,仰面躺在床上,疼得臉都煞白了。
風(fēng)阿姨搖了搖頭,嘆息一聲,說:
“大小姐,要是今天你沖洗好了,明天那些雞雞鴨鴨還過來拉稀,你該怎么辦?繼續(xù)挑水沖洗?可是你肩膀都腫脹成這樣,怎么挑呀?我,我也老了,挑不動了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