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江厭爍和尚俞離開的身影,她不由地看了看手機,將近她從停車場上來已經(jīng)有一個小時多。
吳柚辦事效率她是知道的,只不過這次搖人花了一個小時可不是她的作風(fēng)。
上一秒還在熱鬧的包廂這會才安靜下來,江老爺子看到江厭爍的位置突然空出來,疑惑地和江吟安對上視線:“他人呢?”
“他朋友車被砸了,現(xiàn)在正趕過去。”江吟安神色淡定。
停車場內(nèi),吳柚身體靠在保時捷的駕駛座車窗旁,目光盯著眼前被砸得四周凹凸、車殼連同拆落的寶馬,嘴角淺笑。
聽到激烈的腳步聲,吳柚也轉(zhuǎn)過身和江厭爍對視。
“吳柚?”
“好久不見??!江小少爺?!彼裏崆榈卣辛苏惺帧?p> 江厭爍沒有搭理她,從她身后慢慢走過,直到看見那破舊的寶馬時他瞪大了眼。
他背對著吳柚問:“是你砸的?”
“是?!彼卑椎攸c了點頭,打開車門就坐進(jìn)去,“會有人把它收到垃圾場的,靜等一會吧,江小少爺?!?p> 車窗緩緩地上升,直至頂末時江厭爍沖到她車窗前憤怒地敲了敲:“開窗!”
他憤怒的喊聲響徹在停車場的每個角落,讓原本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出的停車場傳出陣暴躁的破喊。
吳柚也很配合地下降車窗,悠閑地調(diào)侃:“保時捷的車窗很貴的呢!哦……江小少爺,有什么事嗎?”
“你憑什么砸我朋友的車?”他皺著眉,眼睛瞪得她很死。
“擋別人的位置了唄!”她翻了個白眼,“不然還能為什么?為您的人德嗎?”
“我不管!”他將手伸進(jìn)車窗里打開了車門,接著又強行拉起她的手腕一把扯出來。
吳柚被驚得一乍,她從來都不知道江厭爍會有這么大的力氣,甚至連被拽出車的時候,臉上的表情還是驚呆的。
“這是做什么?”
“先抓你去江吟安面前看看她還有什么要為你辯解的,接著抓你去警察局認(rèn)罪伏法!”
江厭爍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被火氣激得像喝醉酒一樣紅,脖子和手的青筋也跟著冒起,聲音喊得費勁而變得沙啞。
“你敢抓我去警察局?”她鄙夷不屑地瞪著他,“哪個神經(jīng)病這樣教唆你的?”
她的身高和江厭爍差不多,看的時候起碼不用抬頭矚目,轉(zhuǎn)個頭就可以并上他的眼那種。
“神經(jīng)???罵誰呢!”他被罵得逐漸失去耐心,手腕抓得越發(fā)的緊。
吳柚平時就和江吟安混在一起,有的時候還得臉跟她去應(yīng)酬,所以她手的保養(yǎng)自然也是跟江吟安的手不分上下。
如今卻又被江厭爍這么一激動地拽抓,她百分百可以肯定自己白皙的胳膊就偏偏在手腕處留了條紅印。
在江厭爍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她也擼了一遍事情的對錯,可是無論她怎么認(rèn)真思考,最后的結(jié)果都是江吟安在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,有錯在先的始終都是那輛寶馬的車主。
眼前這輛被砸得破碎的寶馬是江厭爍送給尚俞的,所以它出事的時候江厭爍才比尚俞還生氣激動。
“又沒罵你,對號入座干嘛?”吳柚抱著臂不服氣,“不是去辯解嗎?走啊!”
話音一落,江厭爍就拽著吳柚的手腕一路沖上三樓包廂,在路上他的腦海就已經(jīng)慢慢聯(lián)想出各種江吟安無言以對的樣子。
他以為他真正拿捏到江吟安犯錯的把柄了,而且還有可能讓她落魄的同時,自己在江老爺子心中的地位也會提高。
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,江厭爍將她拽進(jìn)包廂內(nèi)后,目光就靜靜地落到江吟安身上。
吳柚先是向里面的江家各輩鞠躬問好,而后又抱著臂傲慢地走到江吟安椅子旁。
江吟安大概也猜到事情的發(fā)展,淡定地傾了傾身子抽張紙巾擦嘴,然后轉(zhuǎn)頭抬起眼和吳柚對視了會,最后才慢慢站起來面向江厭爍。
她這些淡定悠然的動作讓江厭爍都看得吃驚,他也是頭一次見過犯了錯還這么淡定的人。
沒等江嘯平開口,他先開門見山:“爺爺,江吟安教唆她助理去砸我朋友車!”
他的話一出,包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霎時落到江吟安身上,連江嘯平也不敢相信地瞪著眼。
他撐著身子站起來,視線卻依舊在她身上:“安安,他說的是真的嗎?你真的教唆人去砸他朋友的車?”
江吟安回答得很干脆:“是真的,爺爺?!?p> 江厭爍嘴角上揚,挑起眉表情洋洋得意。
“可是……”江吟安勾了勾細(xì)發(fā),臉上笑意難測,“并不是我有錯在先的?!?p> 她抬起頭瞥了一眼站在門旁的尚俞,利銳的眼睛直視著他。
他認(rèn)不出她,她卻認(rèn)得出他,直視他的時候江吟安腦子里還回想起那句“神經(jīng)病”,這也算是透透徹徹地讓她記住了這么個沒素質(zhì)的人。
江吟安不光眼睛利銳得殺人,耳朵的聽力也是一絕的。她那次在二樓第一次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認(rèn)出來了,能忍到現(xiàn)在都算她脾氣好。
尚俞被盯得慌亂,害怕地問:“江小姐,您看著我做什么?”
“你認(rèn)不出我來嗎?”
“認(rèn)得出啊……江小姐不是?”他放慢了語速,話語間也夾帶著疑問。
“我說的是聲音。”
這讓尚俞重新回顧了便停車場給她打電話的聲音,好像還真的跟江吟安的聲音相符……
他本來還想著借著跟江厭爍當(dāng)兄弟的情分上慢慢接近江吟安,甚至到以后有機會當(dāng)上他姐夫,但是從他想出自己罵過她“神經(jīng)病”的時候,這個念頭好像就被江吟安利銳的目光打消著。
“不是,江吟安你到底在為自己辯解什么?”江厭爍在旁邊聽著他們的交談,話語間卻只有他無法解讀的疑惑。
江吟安再次高貴地淺笑,說話的時候下巴朝尚俞那邊抬了抬:“你問他啊!”
江厭爍也跟著江吟安抬下巴的方向看過去,著急地推了推他的手臂:“不是兄弟,你到底在想什么奇怪的東西?你車不是她讓人砸的嗎?”
“這…我…”尚俞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,眼睛一會抬起一會又垂下。
“你先把車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停在我的位置上,我好心好意主動打了兩次電話給你,你不但每次態(tài)度都不耐煩,最后還罵了我句‘神經(jīng)病’對不對?”江吟安瞧不起他一個大男人支支吾吾跟個害羞小姑娘樣,便直接解釋出事情的前因后果。
尚俞聽了連忙點頭,中間還不忘加幾個字:“是、是的?!?p> 可是被江厭爍聽到后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像是在對他的語言動作發(fā)出警告。
“我江吟安天生就不是軟弱到連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搶不回來的人?!彼罂戳艘谎?,接著順勢坐下,“所以我瞧著這輛車一直原封不動霸占著我的地方,我就覺得很不爽快,最后就讓吳柚把它砸了送到垃圾場做回好事?!?p> 說到這里,江吟安冷漠地拿杯水喝了幾口,之后平靜地看著身邊人的表情。
江嘯平這會才真正分析出了事情的正確,他面無表情地開口:“我覺得這件事情安安沒有錯的,往年江家辦宴會都是會為邀請者預(yù)定好車位和一切服務(wù)事宜?!?p> 他又抬起眼看向尚俞:“請問尚公子您有遵守這條規(guī)矩嗎?我記得您也是第一次獨自來參加江家宴席?!?p> 江嘯平的話結(jié)束大概五分鐘,包廂里仍然是一片寂靜,內(nèi)場的人都慚愧地低下頭或眼神放空。
“還有你,江厭爍!”江老爺子突然憤怒地抬手指著他,“一點小事就興師動眾,沒弄清事情的對錯就開始不尊重長輩了,你眼里還有江吟安這個姐姐嗎?!”
江老爺子話音剛落,心臟的疼痛穿過喉嚨,他彎著背痛苦地咳了咳。
“可是她也擅自砸別人車了!難道費用就不用賠嗎?”江厭爍還是不服氣地喊。
“賠這個自然會賠,你著什么急?”
他回答完,走到江吟安身邊的時候,語氣和目光都變得柔和:“安安,盡管他先有什么不對的地方,可是你也砸了人家的車不是?車子還是要賠的?!?p> 江吟安連忙站起來點了點頭:“爺爺,我一會就讓吳柚回去再給他賠輛車,您不用擔(dān)心?!?p> 尚俞這時候也小跑過來,他看著江吟安鞠了個躬:“對不起江小姐,我為之前那句臟話向您誠懇地道歉,這車子也不用賠給我了,就當(dāng)做是我給您道歉的誠意?!?p> 耳邊的道歉她聽到了,真誠她都感受得到。
尚俞雖然在被激怒的時候會說臟話,但是最起碼比江厭爍容易教育,總不會像他那樣玩世不恭得只會天天惹事激怒江嘯平。
江厭爍偷雞不成蝕把米,咬著牙正想沖出包廂尋個清凈,在出門口的時候被迎面進(jìn)來的人抓住了肩,接著又被那個人帶了進(jìn)來。
江吟安能察覺到,他身上的氣息冰冷嚴(yán)厲,越往他們靠近都會讓人莫名有種恐懼感。
他摁著江厭爍的肩,使得江厭爍看到他的面容后開始膽怯:“厭爍,想去哪?”
江吟安聞聲站起身,走到江展面前頷首低眉:“伯父?!?p> 江展又開口,聲音嚴(yán)厲冷漠:“嗯?!?p> 他的氣場很足,乍一看還以為除了江吟安和江嘯平,其余的人都被他冰冷的氣場凍住了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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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韻yn
江展對江厭爍的紅印子可沒那么輕松,如果不是這次有事忙不過來,他可能在江厭爍想離開的時候就拉去廁所扇巴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