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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漁三顧金華山

七、霞客指路 秀才落第

李漁三顧金華山 李因上 5582 2022-06-22 15:58:00

  朱萬侍陪李仙侶共讀于金華山鹿田寺。

  朱萬侍為應(yīng)付母親、兄長查崗,隨身帶著幾本經(jīng)書做做樣子。家長一不在,他就看那些跟考試無關(guān)的雜書,什么野史,傳奇,小說,越不入流,他越喜歡。李仙侶亦偶爾翻閱此類雜書,愛不釋手、沉溺其中。

  但李仙侶不若朱萬侍,尤其喜歡看鴛鴦蝴蝶的戲曲,看完還要自唱、自寫、自演。他與朱萬侍兩人一唱一和,常常入戲太深,忘卻旁人的評頭論足。

  觀山三旬后,朱萬侍已無心聽書、唱戲、倦怠研學(xué),是始不安其份,常清晨坐轎下山,花天酒地后隔日才上山。長住于山間,不受其家父管教。

  期年已是崇禎九年(1636),金華知府更替為路進,朱萬侍下山,奉父母兄長之命,與汪氏成婚。

  李仙侶伴其完婚后,欲回山獨居。他獨自登山,經(jīng)雙龍溪峽谷、清景庵,由南起西旺村徒步上山,望兩山夾峙,溝壑深邃之景。谷底開闊,東西寬愈兩里。谷內(nèi)森林茂盛,原生植被完好,自然環(huán)境秀美。此路有貫休、呂祖謙、李清照等名流登訪,詩詞歌賦摩崖石刻,景觀小品不計其數(shù),有“水在腳下流,人在畫中游”之?dāng)垊匍e情。

  不覺間,李仙侶已過八里路,又至雙龍洞,見一長者攜兩僧,背負(fù)浴盆入內(nèi),其中一人為鹿田寺瑞峰住持。

  長者隨身所帶筆冊,下筆書之曰:外洞,軒曠宏爽,如廣廈高穹。而石筋夭矯,石乳下垂,作種種奇形異狀。此雙龍之名所由起。

  李仙侶詫異之,便上前詢問。長者答之,欲入雙龍內(nèi)洞,只得“借盆代舟”而入,盆為洞前村潘姓老嫗所借。

  長者與瑞峰和尚先將盆放于岸上試身,繼而置于水中試“穩(wěn)”。經(jīng)測試后知,人仰臥盆中,頭、膝擱在盆邊上,頭有磕壁之險,腿有濕褲之弊,臥盆體偏,極易盆傾人翻。再者,個人臥盆,需兩人狀盆力推,推盆者仍需伏地蹚水。彼時為春季,此時為正值十月初冬,天寒水冷,此法不可取也。思來想去,終無妥善之法。

  李仙侶訴說去年探洞經(jīng)歷,描述洞中種種怪奇,終而得奇書一本。言畢他到石屏前細(xì)看,唯見當(dāng)時所用木板,早已爛底。

  長者道:“唯有‘置衣于盆,赤身推人’,方能保得衣著干燥體無恙。為不連累二位師父無端受苦,內(nèi)洞就我一人進去即可,你們在外洞等候?!?p>  瑞峰和尚見長者年過半百,為積功后世,居然有著“不到長城非好漢”的精神,遂道:“徐施主,不可不可,雖說水道只五六丈,然兩旁多有支洞,若單身而入,一旦偏離方向誤入支洞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再說內(nèi)洞錯綜,若迷路不返,還得老納進洞接應(yīng),豈不費心!老納既自薦為向?qū)?,理?yīng)善始善終。我看這樣,我們?nèi)送M,靜聞和尚執(zhí)炬開路,我與施主推盆,如何?”

  另一個和尚法號為靜聞,在南京江陰迎福寺出家,隨行長者。

  長者見瑞峰和尚說得句句在理,也就不再客套。

  方案既定,三人便一齊脫盡衣服,赤條條的六目相顧,各自一笑。三人置衣著及備用火把于盆。靜聞和尚點燃火把。三人同時灑水于胸,拍拍胸脯,然后由靜聞和尚開路,下得水去,長者與瑞峰和尚伏水推盆隨炬光而進。

  李仙侶一探水溫,冰冷刺骨,心中頓生猶豫。

  瑞峰和尚回首道:“公子不必下水,但勞煩公子回鹿田寺通報一聲,我已成功陪二客進洞?!?p>  李仙侶眼看三人距離漸遠(yuǎn),便急問:“敢問先生尊姓大名?”

  長者道:“我乃江蘇江陰徐弘祖,字振之,號霞客也!分別于十六年前、八年前、六年前途經(jīng)金華三次,終未探洞,今已年過半百,已遂心愿矣!”

  “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徐霞客先生,晚輩久仰大名!”李仙侶早在江蘇如皋,就已聽聞過徐霞客的大名,對他這種放蕩不羈游歷山水的生活非常憧憬。

  “公子方才說在洞中得《太乙金華宗旨》?!?p>  “正是。”李仙侶頷首道。

  “定要持之以恒修煉活化經(jīng)絡(luò)血脈,腹中金華才得以重現(xiàn)?!毙煜伎兔菜埔猜远奚碇g(shù)。

  言畢,洞中再無聲響傳出。

  李仙侶一心求學(xué),只為功名,便左耳進右耳出,復(fù)而上山,又見鹿女在山谷間來往,卻不曾追尋其蹤跡,只遠(yuǎn)觀賞其倩影,未嘗近看?;芈固锼掳残难袑W(xué),如白駒過隙,又三年光陰飛逝而過,引鹿女童已長成馴鹿少女。

  崇禎十二年(1639),金華新知府吳逢翔走馬上任。

  李仙侶二十九歲,求學(xué)四年已學(xué)富五車,穩(wěn)操勝券徒步赴省城杭州參加鄉(xiāng)試,不料,途經(jīng)蕭山西南五十里虎爪山,遇賊人。正如當(dāng)年智者寺相現(xiàn)和尚口中所說,賊人善使辟邪劍法,赤手空拳者無法近身。

  李仙侶不知所措,使計拖住賊人,問道:“義士使的可是辟邪劍法?”

  其中一個賊人大罵道:“八嘎呀路!”

  “八嘎!明國夠嘎,哇卡里那矣,哈拿桑那矣得!”為首賊人痛罵此賊人。

  李仙侶心中涼大半,今天竟然碰到就連語言也不通的倭寇,莫非要客死他鄉(xiāng)!

  “你地,什么地干活?為什么要問辟邪劍法?”為首倭寇學(xué)起漢人說話。

  “我只是一個進省城趕考的書生,路經(jīng)此地。嘗聞金華山智者寺高僧言說,山中義士善使辟邪劍法?!崩钕蓚H見為首倭寇微頷首,應(yīng)該是可以完全聽懂他講話。

  倭寇聽聞“金華山”這三字,不由得喜笑顏開,揚言要好好折磨他。

  為首者名叫夷術(shù),訴說劍法由來。辟邪劍法出自《葵花寶典》,乃一在朝太監(jiān)所著,常人修煉須先斷其情欲。寶典分陰陽,其陽修煉內(nèi)功,需數(shù)十年才有成效;其陰修外劍法,曰辟邪劍法,練習(xí)數(shù)月即有成效。

  閹黨被清剿后,《葵花寶典》經(jīng)朝中洋人傳于民間。戚繼光雖已離世五六十年,倭寇仍殫慮戚家軍余威,為避官軍清剿,化妝成漢人土匪,深居山中。平日里不與外人說話。

  倭寇為亂世自保,多數(shù)修煉辟邪劍法,而棄內(nèi)功之不顧。

  六七個倭寇將李仙侶團團圍住,使其無處可走。李仙侶手無寸鐵,怕其危及自身性命,雙腿發(fā)顫。倭寇搜其全身,只得幾個銅錢。

  倭寇仍不死心,將李仙侶全身衣物盡數(shù)除去,仍未見一財一物。倭寇見貪財不成,便以樹枝抽打李仙侶為樂。

  李仙侶手無縛雞之力,無奈相對,以理論之:“七尺男兒堂堂而立,何以取一書生為樂?”

  “我們從未見過皮膚如此白暫的男人?!辟量芙砸枣倚χ?。

  李仙侶仔細(xì)打量眾倭寇,皆皮膚黝黑、渾身污垢、通體傷疤、滿臉橫肉,雙眼無精打采,卻又放出賊光。

  李仙侶訓(xùn)斥道:“東瀛奈良城中美色千千萬,何不辛勤勞作,積蓄家財,以成一家之歡,祖孫三代享天倫之樂?!?p>  “山野村姑都去城里給有錢人做妾,我們這輩子就沒見過女人?!辟量芑ハ嘁曋?,眼神曖昧不清。

  李仙侶詫異道:“何以傳宗接代?”

  “傳宗接代是何物?有位西洋人曾經(jīng)說過,男人之間的戀情才是真正的愛?!?p>  李仙侶聽后一愣,沒想到這么幾個倭寇還聽過柏拉圖的思想,幸好自己在翻看西洋書時研究過這一段,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

  他思索片刻道:“胡扯,那位西洋人是說當(dāng)心靈摒絕肉體而向往著真理的時候,這時的思想才是最好的。而當(dāng)靈魂被肉體的罪惡所感染時,人們追求真理的愿望就不會得到滿足。當(dāng)人類放下食肉欲望之時,心境是平和的,肉欲是人性中獸性的表現(xiàn),是每個生物體的本性,人之所以是所謂的高等動物,是因為人的本性中,人性強于獸性,精神交流是美好的、道德的。”

  “我們聽不懂?!辟量芗娂姄u頭。

  “就是說。這位西洋人所說的愛情是純精神上的愛情,并非肉體上的。你們既然貪戀肉體,那么你們的愛情亦是邪惡的。所以你們才會去練辟邪劍法去當(dāng)倭寇、土匪?!崩钕蓚H言辭激烈,引來一頓拳打腳踢。

  夷術(shù)怒斥道:“為何要生兒育女?帝國金銀財寶全被權(quán)貴所占,你還要為這些權(quán)貴說話。平民之子女仍為平民,遭受朱家子弟之剝削。平民考科舉無門,進朝為官者皆為權(quán)貴后裔。農(nóng)民收成十有八九,皆為權(quán)貴所得。此為你大明帝國所建構(gòu)也。”

  李仙侶問道:“你又何故占山為王?”

  “離構(gòu)之。”

  李仙侶問道:“何意?”

  “離開封建統(tǒng)治者所構(gòu)造的國家運行結(jié)構(gòu)。山中可開墾良田萬頃,為避稅賦耳!”夷術(shù)輕拍李仙侶肩背,示意他把衣服穿上,說道:“方才聽君一席話,勝得十年書!劫不了財,卻劫了道,足矣!今有西洋天師下凡,成立拜金教,還請公子入教,為我等指點江山。”

  李仙侶尋思,我居住在金華,你身在杭州,奈我何?為脫身,只得滿口答應(yīng)。

  夷術(shù)欣然解去李仙侶手中繩索。李仙侶經(jīng)歷虛驚一場,慌忙整理好衣物,按時趕到杭州城中參加鄉(xiāng)試。

  正如倭寇所說,平民子弟考科舉無門,求官無道。鄉(xiāng)試后,李仙侶查看官府榜文,竟名落孫山。李仙侶滿腹怨言,即書一信寄朱萬侍,曰:

  才亦猶人命不遭,詞場還我舊時豪。

  攜琴野外投知已,走馬街前讓俊髦。

  酒少更宜賒痛飲,憤多姑緩讀離騷。

  姓名千古劉蕡在,比擬登科似覺高。

  ——李仙侶(29)《榜后柬同時下第者》

  待李仙侶回到金華城中,朱萬化和朱萬侍已在家中迎接。

  時隔三年,朱萬侍臉上已蓄滿胡須,多了幾分沉穩(wěn)。朱萬化之子朱鈺已是位風(fēng)度翩翩的公子,有其叔父朱萬侍之風(fēng)。家中有小兒疾走,是為朱萬侍之幼子也。李仙侶見朱萬侍懷抱幼子,心中煞是羨慕,遙想自家中無大兒,朝中無功名。

  李仙侶將心中怨氣訴諸于朱萬侍。

  “謫凡兄,莫喪氣。杭州城中有我堂叔父,我倆何不登門拜訪,尚且有一絲希望。”朱萬侍在家中無所事事,便借言離家。

  “賢弟之心意,仙侶心領(lǐng)矣。中舉榜已蓋棺論定,無意耳!我復(fù)欲登金華山攬勝。”

  “甚好!謫凡兄先在鹿田寺休憩,待我去去就回。”

  朱萬侍當(dāng)日便收拾行李,翌日清晨,乘坐馬車趕往省城。

  七日后,朱萬侍拜訪過杭州的堂叔父,再享受過省城的花天酒地后,回到金華城。

  李仙侶在鹿田寺聽女浣衣,卻絲毫不為講書聲所動。有人忽而闖進廂房,是朱萬侍也。

  朱萬侍氣喘吁吁地問道:“謫凡兄,你可曾與江南東林黨有染?”

  李仙侶一臉詫異,說道:“我與江南名士來往甚多,卻從未沾染黨羽紛爭之事?!?p>  朱萬侍湊到李仙侶耳邊輕聲說道:“鹿田寺中文人墨客聚集,尤其浙黨儒生頗多,關(guān)系錯綜復(fù)雜。謫凡兄可曾記得四年前我倆初到此地,樸庵先生來此講學(xué),遞給謫凡兄一個信封?”

  “此乃自家伯父之書信,告家中平安。只提及族中有一族弟李寄不知去向?!崩钕蓚H翻遍行李,還真找到了這一封書信。

  朱萬侍看后,也覺得這封書信和東林黨毫無半點瓜葛,嘆息道:“唉,跳進黃河都難以說清了。”

  李仙侶重重坐在椅上,說道:“仙侶明白了,秀才是秀才,始終都不是官;舉人是舉人,是向朝廷靠攏的權(quán)貴階級。為何,官場的繁文縟節(jié)如此復(fù)雜?”

  由此之后,李仙侶日日隨朱萬侍花天酒地,借酒消愁,盡享金華城中歌舞升平。

  此間,李仙侶閱女無數(shù),將世間女子分為兩種,其一如酥餅、如蘭溪人口中“豎人家”,求與男子同等地位,稱之為女權(quán);其二如舉巖、如市井之藝伎、如金華人口中“奶蕩”,求男子之錢財,依仗官僚之勢力,圖生兒育女之樂,此乃女子之本性也。兩種女子不分對錯,世間不應(yīng)苛求女子之生活態(tài)度。

  次年元月,李仙侶身處朱萬侍鄉(xiāng)間新宅,周圍五里荒無人煙,煞是清凈,有興作詞一首:

  昨夜今朝,只爭時刻,便將老幼中分。問年華幾許?正滿三旬。昨歲未離雙十,便余九、還算青春。嘆今日雖難稱老,少亦難云。閨人,也添一歲,但神前祝我,早上青云。待花封心急,忘卻生辰。聽我持杯嘆息,屈纖指、不覺眉顰。封侯事,且休提起,共醉斜曛。

  ——李仙侶(30)《鳳凰臺上憶吹簫·昨夜今朝》

  詞閉,李仙侶見天色皎潔,便獨自上樓賞月。忽有聲如吼,從南至北,隨一特大火球在空中滾動。火光所集之處,不偏不倚落入院中,得一聲巨響,天空絲狀、潮狀的無色亂云橫飛,有大而黑的蘑菇、靈芝狀云,如擎天之柱豎于天際。剎那間天昏地暗,塵土、火光飛集,天崩地陷,萬室平沉。

  朱萬侍與妻子出院門,為避大火,卻撞見數(shù)十個賊人,將三人虜了去。

  “謫凡兄,快走,你打不過他們……”朱萬侍還未說完,口中便已被塞入布條。

  李仙侶上前解救朱萬侍一家,卻被賊人三拳兩腳打到在地,右腿受鈍器所擊。他頓感渾身劇痛,見解救不成,又蹣跚起身入院。院中已成火海,不得進身。賊人擄朱萬侍一家,已向北走遠(yuǎn)矣!

  他身處荒郊野外,尋遍周圍空無一人,往城中走,卻忽感路途漸遠(yuǎn)。他再一回首,卻早已不見朱萬侍新宅,只得踟躕在原地,不知該前進,亦或后退。

  “賢弟,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。”李仙侶單腿步行,猶如八仙過海中的鐵拐李,回頭就往朱萬侍家中趕。

  許久后,他又見火光如初,便入院拾土揚沙救火。逐漸,他疲勞困頓,失去知覺……

  隱約中,李仙侶聽見歌聲婉轉(zhuǎn),有如天籟。

  “這位公子,你醒了?!倍吺莻€妙齡少女的聲音。

  李仙侶睜眼,卻見已是白天,身處異處,臥躺在農(nóng)家小筑。

  他看向面前妙齡少女,似曾相識,問道:“此為何地?”

  “金華山下曹?!鄙倥忉尩溃骸白蛞挂娢謇锿庥谢鸸?,我爹爹便前往探之,唯見一院廢墟和公子。爹爹便將公子背回自家中?!?p>  李仙侶報以救命之恩答謝。他又看了少女一眼,這不就是在金華山上所見之馴鹿少女乎?伊人嬌美處若粉色桃瓣,舉止處有幽蘭之姿陰荏苒。她已出亭亭玉立,非他往日隨意可調(diào)笑的小女孩。

  “馴鹿少女?!崩钕蓚H脫口而出。

  “咦,你如何知道我家里養(yǎng)鹿的???”少女笑靨天真無邪。

  “這個嘛……”李仙侶紅著臉,低著頭,竟有幾分少女般羞澀,想起過去四年里自己日日盼著,都想看到引鹿少女。如今此人就在此面前,他卻不知從何說起。

  “我爹爹經(jīng)常讓我去山上放鹿,我們家這一頭是公鹿,要給周邊村子的母鹿配種哉!”

  “小姊姓曹?”

  “是的,小名鶯璐。我們村子里的人,大部分都姓曹。”

  李仙侶作揖道:“原來是曹鶯璐小姊,鄙人李仙侶,昨日朱家新府中,與朱萬侍公子對酒當(dāng)歌。不曾想……”

  “朱是國姓,我爹爹說,公子所處朱府乃朱大典斥資所建。朱大典是朝中的二品官,官位比我們浙江省的巡撫還要大。但他和我們一樣,出身貧賤,可惜卻是個大貪官?!辈苁蠐u頭嘆息道。

  “朱父竟是個貪官?何以所貪?”李仙侶驚詫道。

  “人人皆知,朱大典極度貪財好利,已經(jīng)到了不擇手段、不顧廉恥的地步,在任職期間,利用職權(quán)大肆括取財賄,雁過拔毛,貪墨成性,積累起巨額財富,百姓都知道他富可敵國。因為他做的太過分,屢次遭到彈劾,最終被撤職罷免,回金華山閑居?!辈苁洗鹬?。

  “我一直以為,朱大典在金華山是戴孝求學(xué)?!崩钕蓚H申之。

  “也許吧!朝廷中的事情,你我百姓都看不懂。還是做個小老百姓踏實?!辈苁险f到這,又是笑靨盈盈。

  “朱府失火,與朱父背景有關(guān)?!崩钕蓚H揣測道。

  “朱大典得罪人無數(shù),定會有平叛義軍的殘黨,尋其報復(fù)。”曹氏順勢答之。

  “可知賊人所聚何處?”

  “金華山?!辈苁线b指村北山巒。

  李仙侶覺得此事大有蹊蹺,便向少女曹氏問路后告辭,從金華山東麓上山,欲找?guī)褪纸饩戎烊f侍,并探究此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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