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連數(shù)日﹐五人在城中閑逛﹐倒是把城中各處街道﹐都略略認了個大概。這日玄靈道︰“乘云﹐聽師父說﹐未有BJ城﹐先有潭柘寺。不如今日就去那里一游如何？”
乘云道︰“你看﹐姐不提起﹐我都忘了。正當(dāng)去那潭柘寺里觀瞻觀瞻。”
五人依前裝扮﹐向店掌柜問明了路向﹐便往潭柘寺去了。
那潭柘寺乃晉永嘉元年所建﹐初名“嘉福寺”﹐位于京西潭柘山麓﹐坐北向南﹐背倚寶珠峰﹐占地廣闊。道衍和尚﹐即姚廣孝從成祖起兵﹐功成之后﹐辭官于潭柘寺隱居修行﹐與住持無初德始禪師探究佛理。據(jù)說成祖興建BJ城時﹐正是姚廣孝主持設(shè)計﹐京城許多地方都是依照潭柘寺的樣子修建的。因此民間便有︰未有BJ城﹐先有潭柘寺之說。
五人到得山門外﹐抬眼一看﹐果然好一座大剎﹐善信甚眾﹐香火鼎盛。進了山門﹐五人也如一眾善信一般﹐買了香燭禮佛。然后從天王殿看起﹐一路往大雄寶殿﹑齋堂﹑毗盧閣看去。又轉(zhuǎn)往東邊﹐沿著方丈院﹑延清閣﹑行宮院﹑萬壽宮﹑太后宮等游玩。末了﹐又往西邊﹐從愣嚴(yán)壇﹑戒臺直到觀音殿一路細細欣賞。
不覺轉(zhuǎn)到寺后﹐只見蒼松參天﹐翠柏蔽日﹐修竹成林﹐花木扶疏。曲徑幽深處﹐一座小亭映入眼簾。那亭子青瓦蓋頂﹐六角翼然﹐亭中一張四方石桌﹐四邊各一張石凳﹐只見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﹐二十歲出頭年紀(jì)﹐生得天庭飽滿﹐地閣方圓﹐眉如掃漆﹐眼似朗星。穿一襲淡黃團花袍﹐足蹬軟靴﹐手持一柄花鳥紙折扇﹐負了手在觀景。一個親隨打扮的漢子﹐侍立在旁。
乘云見那書生氣度不凡﹐一派大家子弟風(fēng)范﹐心中暗暗喝采﹐有心要與之結(jié)納﹐便上前抱拳道︰“這位兄臺請了。在下姓龍﹐雙名乘云。此乃家兄乘風(fēng)﹐這位是好友禤而立。適才游玩得有些乏了﹐欲在這亭中稍坐﹐不想打擾了兄臺清靜﹐恕罪恕罪?！?p> 那親隨雙眼一瞪﹐作勢欲趕乘云走開。書生把手一揮止住親隨﹐把眼來打量乘云等人﹐見乘云姐弟一表非俗﹐人又生得俊俏﹐心中先有幾分歡喜﹐便也抱拳回禮道︰“兩位龍兄﹑禤兄請了﹐小生姓成名鈺﹐京城人氏。獨自觀景﹐正愁無人相談﹐卻好龍兄昆仲光臨﹐不勝歡喜﹐何罪之有？”
乘云見成鈺謙謙有禮﹐又聽他自稱京城人氏﹐心中暗喜。于是玄靈﹑乘云﹑禤而立﹑成鈺四人在亭中坐了。
成鈺道︰“看賢昆仲等模樣﹐似是剛到京城不久？”
玄靈道︰“成兄好眼力﹐在下兄弟﹐數(shù)天前才到的京城﹐舉目無親﹐人地兩生﹐正不知往何處游歷方好?！?p> 成鈺并不正面回答玄靈的話﹐卻道︰“賢昆仲腰佩寶劍﹐想必是練武之人﹐不知兩位到京城來﹐是想覓個武出身還是文出身？”
乘云道︰“慚愧！在下兄弟練武﹐只是圖個強身健體﹐并無什么驚人絕學(xué)﹐哪敢去考什么武舉？家?guī)熃涛业茸x書﹐只是要我等明大理﹑知廉恥﹑修善心﹐并無心仕途?！?p> “如此看來﹐令師倒是個隱世之高人?！?p> “家?guī)熞幌虻穿o與世無爭?！?p> “世間高人一向如此?？上Зo可惜！如能出仕﹐為朝廷所用﹐必為一代賢臣。”
玄靈道︰“朝中賢臣多有﹐又怎地要舍近求遠？”
“唉……乘風(fēng)兄有所不知……”成鈺嘆息一聲﹐便住口不說﹐想是突然醒悟﹐朝廷之事不可私議﹐于是話鋒一轉(zhuǎn)﹐道︰“不知這幾日﹐賢昆仲都去過哪些地方游玩？小生倒真的可以向賢昆仲推薦一些京城名勝?！?p> “如此﹐不勝感激﹐多謝成兄指點。”
乘云﹑玄靈﹑禤而立與成鈺談得投契﹐看看天色不早﹐乘云道︰“成兄﹐小弟有一不情之請﹐不知當(dāng)說不當(dāng)說？”
“龍兄有話但說無妨?！背赦曃⑿χ?。
“成兄﹐我等與兄一見如故﹐不如小弟作東﹐到寺外覓一小店﹐小酌兩杯如何？”
“這個……”成鈺遲疑了一會兒﹐便道︰“也好。賢昆仲遠來是客﹐怎敢讓賢昆仲壞鈔？這客就由小生來請﹐以盡地主之誼?！?p> 乘云大喜﹐于是相跟著﹐出了潭柘寺﹐尋了間清雅干凈的小店﹐要了一個雅間﹐分賓主坐了。芄蘭﹑王顯忠及那個親隨便侍立于后。
酒過三巡﹐乘云舉杯道︰“在下兄弟初到京城﹐便可結(jié)識成兄﹐緣份非淺。小弟干了此杯﹐略表敬意?！毙`﹑禤而立陪著干了。
“龍兄多禮了﹐賢昆仲允文允武﹐小生敬佩的很?！背赦暬鼐戳艘槐?p> “成兄﹐在下剛從西北游學(xué)而來﹐有一件事﹐想請教成兄一二﹐不知該不該問。”
成鈺心情愉悅﹐道︰“龍兄﹐小生與賢昆仲一見如故﹐有什么事便請下問﹐只要是小生所知﹐無有不答﹐不須顧忌。”
乘云喜道︰“在下兄弟這次在西北邊陲﹐恰好遇著一伙韃子﹐犯我大明邊境﹐燒我村鎮(zhèn)﹐殺我邊民﹐劫我財物﹐擄掠婦女。在下兄弟一怒之下﹐將之殺了﹐救了眾百姓。只是不知為何﹐這等大事﹐卻不見戌邊官軍現(xiàn)身抵御。成兄世居京城﹐不知是否知曉朝廷與聞此事否？”
成鈺聽了﹐大奇﹐道︰“竟然有此等事？小生從沒聽過有此等事情?！币活D又道︰“賢昆仲挺身而出﹐救民于水火﹐真大丈夫也！”說著站起身來﹐向著乘云﹑玄靈﹑禤而立深深一揖﹐續(xù)道︰“小生敬佩之極﹐且受小生一禮?！?p> 玄靈道︰“成兄﹐些須小事﹐何足道哉？韃子時常侵擾邊疆﹐朝廷不發(fā)兵守御﹐必釀大禍。在下兄弟來京﹐便想探知﹐朝廷是否接獲邊報？只是無處著手?！?p> “小生雖世居京城﹐卻是無官無職﹐朝廷中事﹐一向不曾打聽?！背烈髁艘粫憨o又道︰“不過小生倒是可以向龍兄推薦一人……”
乘云三人聽了﹐大喜！
正是︰欲達天聽苦無門﹐不想?yún)s遇指路人。畢竟成鈺所薦何人？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