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帶進了就近的派出所。盡管我說自己沒事,警官還是對我進行了排查。
年輕男警官上下打量我,對比了我的身份證,聲音嚴肅,不帶好感。我猜一定沒把我當成正經(jīng)人。
「你在那做什么?」
我白了那個男警官一眼,手臂交叉,斜靠上椅子?!肝覜]喝酒,也沒吸什么違禁品,更沒干什么不正經(jīng)職業(yè)。我想獨自一個人呆會兒,不行嗎?」
那男警官的眼神更差了,剛想要回懟我,就被后來的一位女警官叫到別處去了。
不久后,一位年紀較大的女警官坐在了我對面。她很友善地給我倒了一杯溫水。
我看了她一眼,還是沒動。
「是這樣的。因為接到了民眾的舉報,我們也是例行檢查。要是哪里讓你覺得不舒服了,我們會注意?!?p> 女警官微笑著,從面前的抽屜里拿出一袋面包?!葛I了吧,可以先墊點?!?p> 這一刻,我緊繃的神經(jīng)多少放松了些,伸手拿起水杯,喝了一口水?!覆挥昧恕Vx謝?!?p> 那女警官笑了一聲,「那好?!顾戳丝礋o其他人在的屋子,壓低聲音,說:「現(xiàn)在就我們兩個人,有什么話可以跟我說,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沉默?!?p> 我握著水杯,沒吭聲。
女警官繼續(xù)說道:「看你的樣子,不是普通人家吧?」
我想了想,點頭?!肝沂墙祥L孫的未婚妻?!?p> 女警官驚訝了一下,「江氏集團?真是巧了。今日的熱點視頻,搶救街邊暈倒老人的也是江氏的人,可是在網(wǎng)上火起來了。聽說晚間新聞,電視臺還報道了?!?p> 我想這位女警官說起孟秋救人的事是想跟我套近乎,卻不知有些適得其反。
我手里的一次性紙杯被我不自覺地捏扁了,水也冒出了一部分。我感覺身上又開始冷起來,便不禁發(fā)抖。
「你怎么了?」女警官見我的狀態(tài)不對勁,關切地問。
我控制不住戰(zhàn)栗,斷續(xù)的畫面又冒出來。
一只手赫然握上了我微顫的手,女警官嘗試著問我,「你是受欺負了?」
我仍然說不出任何話來,雙唇都在打顫。
「從警多年,這種情況見過。發(fā)生什么了,你說出來,警察會幫助你。有法律,罪犯不會逍遙法外?!?p> 我搖頭。
「沒有,我要回家。」
「我知道你在害怕,沒關系,你可以想好了再說。你可以把我當成朋友?!?p> 我倏地站起身,瞋目看著女警官,歇斯底里地喊:「別說話了!我沒有什么可說的!我要回家!你沒權(quán)力詢問我!」
女警官怔然看著我,思忖片刻,「好,我不問了。你先坐下。」我微顫的身體被她扶著重新坐下。
「你要離開可以,但是需要聯(lián)系你的家人領你回去?!?p> 我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(tài),從包里掏出手機,因為手濕了,指紋解鎖不管用。發(fā)抖的手指輸入了三次才將密碼填對。
我想著該打給誰,通訊錄中來回翻找。目光停留在J的開頭下,我看到了江峯和江東岸的名字。
我思忖,撥出了電話,電話的嘟嘟聲讓我錯亂的呼吸得到了一些緩和。
「喂?」
「我……在派出所,你能來接我回去嗎?」
「派出所?你怎么了?發(fā)生什么事了?」
「你先來接我回去,再說好嗎?」
「好,定位發(fā)我。我馬上趕過去?!?p> 電話掛斷,我緊緊握著手機,深吸了一口氣。我看向女警官,她依舊露出憂戚的目光,在電腦上記錄著什么。
我等了二十多分鐘,視線一直盯著屋門口。盯得眼睛有些酸澀,直到江峯的身型進入視線,眨眼間,不由溢出的淚珠才濕潤了眼。
江峯焦急地走進了屋子里,看到我,便立即奔來,俯著身子問我?!赴l(fā)生什么事了?」
還不等我回答,女警官便先對江峯說道:「她自己待在巷子深處,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以為是什么可疑人物,便報警了。你來辦理一下手續(xù)吧。」
江峯跟著女警官出了屋子,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一陣。我知道他們在門口交談了一番,一定將我的具體情況跟江峯說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