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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陰蛇

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

走陰蛇 綠巨人吃綠豆 3584 2023-11-28 19:10:03

  做完這些后,我去斜對面的文具店買了幾張信紙、郵票和一支筆,坐在桌邊開始寫信。

  劉毅和李暇湊過來看,后者問道:“老王,你這是要給哪個情人寫信?”

  我捏了捏眉心,說道:“哪來的情人?我是要給家里寫信。寫完了咱們還得去皇山公園一趟,找灰二爺求求情,看看能不能預(yù)支那顆蘋果。”

  “家書啊,你打算寫啥?”李暇追問道。

  “就寫一些近況吧,順帶寄點錢回去?!蔽译S口說道。

  劉毅提醒道:“我記得有規(guī)定,錢不能放信封里郵寄。你要是想寄錢回去,得用銀行?!?p>  這下我犯了愁,爹娘都沒有銀行賬戶,老爺子更別提了。思來想去,我記得三叔早些年走南闖北,好像是有過銀行賬戶,實在不行就把錢打在他卡上,再由他轉(zhuǎn)交給爹娘。

  捋順思路之后,我先是說自己最近賺了點錢,交了倆新朋友,正在找媳婦中,一切都順利。

  然后,我在信里詢問爹和大伯的傷好了沒有,最近張家有沒有鬧幺蛾子,最后問了一下三叔的銀行卡號,到時候轉(zhuǎn)錢讓三叔轉(zhuǎn)交。

  寫完之后,我發(fā)現(xiàn)信紙還有一小截多余了,就多加了幾句話:‘三叔,我沒去叨擾你的舊情人’。

  嗯,三嫂要是看到這句話,估計會發(fā)飆。

  我喜滋滋的把新裝進信封里,貼上了郵票,寫上寫信人、地址和收信人,讓徐清歡找個時間去郵局幫忙寄出去。

  做完這些后,李暇也吃完了。我伸了個懶腰,給趙德柱發(fā)了傳呼,讓他幫忙送我們?nèi)セ噬焦珗@。

  李暇見狀,說道:“老王,你現(xiàn)在也是個大忙人了啊,天天連軸轉(zhuǎn)?!?p>  我也不知道,自己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忙碌。

  但忙碌點也好,至少覺得充實。

  小半個鐘頭后,趙德柱的面包車停在了院子外面,他摁了幾下喇叭,我們就出門了。徐清歡十分乖巧的站在門口,鞠躬和我們告別。

  趙德柱搖下車窗,瞇著眼睛看徐清歡,笑著調(diào)侃道:“沒想到大師挺有一手的啊,這才多久,就調(diào)教的這么服服帖帖的了?”

  這話聽著有點爛俗,我反駁道:“人家小姑娘懂事,你別亂說,就是正常的雇傭關(guān)系?!?p>  趙德柱有些驚訝,說道:“就單純雇傭關(guān)系人家還給你鞠躬???我養(yǎng)了那么一大幫子小弟,可沒幾個主動跟我鞠躬的?!?p>  李暇擠眉弄眼,說道:“那哪能比,老王出手可大方了。”

  趙德柱一拍腦門,說道:“差點忘了,大師現(xiàn)在也算是萬元戶了。啥時候買輛車?。看髱煬F(xiàn)在的身份地位,沒輛車怎么行?”

  這話是在點我呢。

  我也覺得老蹭別人的車確實不太好,說道:“過段時間就買?!?p>  李暇聽到這話,噌的坐直了,問道:“真的假的???買啥樣子的???買來了能借我開幾天不?”

  我琢磨著買個小幾萬的車就得了,用不著和顏董一樣奢侈,最好容量大點,以后辦事也方便。

  趙德柱忽然問道:“你們都有駕照???”

  此話一出,我看看李暇,李暇看看劉毅,劉毅看看我,三人面面相覷,一時間陷入沉默。

  “呃……你們都沒考駕照???”趙德柱說道。

  劉毅舉手,說道:“我以前有,只不過被吊銷了,后來就沒考了,開黑車。”

  我大喜過望,沒想到身邊有個老司機,當即說道:“那你有空抽個時間重考吧,我給你報銷學(xué)費?!?p>  劉毅點了點頭,表示沒問題。

  很快,趙德柱就停在了皇山公園附近。我們下車之前,他向我打聽道:“聽說你把潘超供臺都給掀了,現(xiàn)在八臂佛散伙了,我能問句是為啥不?”

 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說道:“和道上的事情沒關(guān)系,是我這行的事情?!?p>  趙德柱頓時了然,點了點頭,坐在車上,問道:“要我等等不?”

  “等會吧,我們就問點事兒,馬上回來。”

  說完,我率先走向公園深處。

  堆積如山的老鼠尸體此刻已經(jīng)散發(fā)出濃烈的腐臭味,不少蛆蟲和蟑螂在里面爬行。我琢磨著再過一段時間,就會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了,說不定這事還會上報紙。

  不過我以前也在老家看到過集體死亡的老鼠,這事并不稀奇,稀奇就稀奇在,皇山公園死掉的老鼠不僅多而且大。

  強忍著惡臭,我走到?jīng)鐾?,看到上面的貢品都腐爛了,落了一層薄灰,顯然是很久沒人動過了。

  等待了半晌,灰二爺主動現(xiàn)身了。

  他身邊有兩只碩大的耗子,抬著一個竹板,灰二爺半躺在竹板上,看樣子是時日無多了。

  我開門見山說道:“你委托我的事,我接了。要殺的人是張海晏,張?zhí)鞄煂Π???p>  灰二爺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,咳嗽了兩聲。

  我皺起眉頭,擔(dān)心他暴斃,說道:“我這次來,其實是有事想求你……”

  灰二爺擺了擺手,說道:“你不必說,我都知道了。要殺張?zhí)鞄?,你沒把握,想要供奉狐仙,卻差最后一個貢品,對吧?”

  我有些吃驚,瞪大了眼睛,忍不住再次問道:“你又是怎么知道的?”

  灰二爺吃力的說道:“這一畝三分地,沒有能瞞過我的秘密?!?p>  我嘆了口氣,說道:“既然您都知道了,那我也省下口舌,不必解釋了。這次來,就是問您要貢品。”

  原以為灰二爺會拒絕,卻不料它竟然十分爽快的答應(yīng)了:“沒問題?!?p>  我一怔愣,還沒來得及高興,就聽見它話鋒一轉(zhuǎn):“但你得把那個人壓在我這兒,做押金?!?p>  說著,灰二爺顫抖著身子抬起手,指向了劉毅。

  “我?”劉毅也有些吃驚。

  李暇打岔道:“為啥不是我?咋地,你看不起我?”

  我忍不住說道:“又不是啥好差事,這有什么好爭的?”

  李暇瞪大了眼睛,說道:“該不會要被虐待吧?聽說當人質(zhì)經(jīng)常會被虐待?!?p>  灰二爺說道:“放心,我這有吃有喝,都是干凈的。等你殺了張?zhí)鞄?,肯定會把他全須全尾的還給你?!?p>  我皺起了眉頭,環(huán)顧四周,說道:“這就有點為難人了,你們這……”

  灰二爺打斷道:“我們這怎么了?全都是耗子的尸體嗎?嗯?”

  它聲音不重,語氣很平淡,但我卻聽出了悲痛的情緒。

  灰二爺繼續(xù)說道:“這些都是我昔日的徒子徒孫啊……它們有些也曾是肚子里的嬰兒。而如今,卻以人人厭棄的老鼠軀殼,暴尸荒野,連塊牌位都沒有。雖然是你們殺了它們,但我不恨你們,因為你幫它們解脫了。我只恨張?zhí)鞄?。這一切都是他害的,我一定要他的命!不然我死后,有何顏面去見他們?”

  它的聲音越發(fā)顫抖,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:“你們明白我的心情嗎?我太怕了,我太怕張?zhí)鞄熯€活著,而我卻死了。王先生,該給的誠意,我給足了;該幫的忙,我也幫了;就連報酬,我也預(yù)先支付了。而現(xiàn)在,我只要一個保證,一個不限于口頭上的保證?!?p>  這番話直戳我心底,讓我啞口無言。

  忽然,劉毅上前一步,說道:“我去?!?p>  我轉(zhuǎn)過頭,只見他神色堅決,繼續(xù)說道:“我覺得,二爺您雖然只是耗子,但有情有義……我在您這待一會,不吃虧?!?p>  李暇鼓掌:“說得好!”

  “哈哈哈哈哈!”灰二爺卻縱聲大笑,笑著笑著,卻又流下眼淚,悲涼的說道:“只是耗子……只是耗子……終其一生,我也只是一只耗子啊……”

  話語中,極盡愴然,我也有幾分動容。

  見劉毅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,我也不矯情,當即拍了拍他的肩膀,說道:“委屈你幾日了?!?p>  劉毅笑著說道:“不委屈。我相信老大!那狗屁張?zhí)鞄?,肯定比不上您?!?p>  我鄭重的說道:“歪門邪道,也配稱作天師?只要他敢來,我一定讓他有來無回!”

  劉毅點頭,說道:“行!我等你!”

  灰二爺一揮手,招來了一只小老鼠,后者人立在劉毅面前,朝他拱了拱手,隨后做了一個‘跟我來’的姿勢。

  劉毅絲毫不婆媽,當即就跟著小老鼠走遠了。不一會,他們的背影就隱沒于公園深處。

  李暇伸著脖子張望,直至再也看不到人影為止,他露出幾分擔(dān)憂的表情,但沒有多說什么。

  我再看向灰二爺,問道:“人我也交出去了,供果呢?”

  灰二爺咳嗽兩聲,角落里又冒出兩只小老鼠。它們扛著一個玉器,好似一個有蓋子的缽,我伸手將它捧起,打開蓋子一看,只見里面放著一顆紅撲撲、圓潤有光澤的蘋果,看上去鮮嫩欲滴,引人食欲,恨不得當即咬一大口。

  “這就是……”

  灰二爺點了點頭,說道:“這就是你要的供果。如此一來,你所需的貢品已然湊齊。但想要供奉狐仙,光憑這些可不夠?!?p>  我微微一愣,沒想到灰二爺連這都知道,連忙請教道:“還差什么?”

  灰二爺目光微凝,吐出兩個字:“誠心?!?p>  誠心?

  灰二爺繼續(xù)說道:“心不誠,不信仙,仙家收了你的貢品,未必會接受你的供奉……你應(yīng)該能看出來其中的區(qū)別吧?”

  “我明白。這就是灰仙……”我話說到一半,覺得不妥,當即就把后半截話咽了下去。

  灰二爺毫不在意的說道:“無妨。大王就是這樣,收了貢品,卻敷衍弟馬。但之所以會這樣,原因也無非是弟馬不‘誠心’。你我都知道,仙家與弟馬結(jié)緣,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,隨隨便便和人牽扯上因果,也有損仙家修行。”

  聽到這,我忽然想起陳瞎子在我臨行前對我喊的那句話:

  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?!?p>  我承認,我有些急于求成了。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,留給我的時間并不多,我必須盡快提升自身的實力。

  “請先生教我,怎樣才能讓仙家感受到我的誠心?”

  不知不覺間,灰二爺在我心中已經(jīng)是一位長者或者智者了。

  它沒有正面回答,而是反問道:“這幾日來,你可有感受到我的誠心?”

  我怔愣了一下,灰二爺繼續(xù)說道:“‘誠心’這種事,說難不難,說簡單也不簡單。無非就是‘待人以誠’,此事需要發(fā)自本心……你要問問自己,內(nèi)心深處有無一生供奉狐仙、尊其為仙長的誠心?!?p>  這話點醒了我,仔細一想,我對狐仙更多的是‘借勢’的心態(tài)。要說對她有多恭敬,那確實也沒有多少崇敬心理。更別提決心一生供奉它,助它成仙了。

  說到底,我和她也只不過是見過幾面的‘陌生人’。

  但這種心態(tài),怎么可能讓狐仙將我選為弟馬呢?

  我一時間有些犯了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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