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唐唐把剝出的花生米炒熟,再把芝麻也炒熟,又把白糖熬成糊狀,將熟芝麻和花生都倒進糖糊里,攪拌均勻后,把芝麻鏟到砧板上壓平整。切成一長條裝狀的,再把長條切成小薄片。這個要速度快呀,不然等長條冷卻了,那就切不動了。
除了在場的人吃掉一些,這一鍋芝麻糖,唐唐全都給了田媽的孫子,讓他帶回家。
第二天早上起來,哨子就在井邊上架磨,準備磨豆?jié){。唐唐昨晚就把黃豆泡上,一家人就忙開了。是磨的磨,洗的洗,煮的煮,忙的是不亦樂乎。
公公看著這熱鬧的場景,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。他心里想:家里好久都沒有這么熱鬧過了。這就是我想要的,啥時候我媳婦再給我添個孫子那就更好了。
豆子磨成漿,就放到鍋里去煮熟,再舀到桶里點鹵,點鹵可是個技術(shù)活。這個田媽是個行家,聽說她最會點鹵了。這豆腐要是點好鹵,還能多打豆腐呢。
同樣的豆子如果點不好鹵,那豆腐會少很多。田媽和她媳婦忙著,因為以前田媽在家打豆腐的時候,她兒媳婦給她打過下手,因此知道些流程。唐唐完全不懂,所以在一旁看著,偶爾幫一下忙。
田媽把一塊石膏放到灶堂里燒了一會兒,用紙墊著敲碎。唐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?她沒有看到田媽點鹵的這個經(jīng)典過程。等她回來,豆?jié){已經(jīng)變成豆腐腦了。
田媽說:“要喝子豆腐的快拿碗來喲。”
唐唐在灶臺上放了一溜碗。田媽往碗里舀著子豆腐,唐唐挨個兒往碗里挖白糖。唐唐又給舅媽打電話,叫她和舅舅來喝子豆腐。
舅媽來了,舅舅不在家,唐唐就拿了一個大黑缽,盛了半缽豆腐腦給舅媽帶回去,熱給舅舅喝。
下午田媽的媳婦要回家了。唐唐把早上多烙的花蕎麥卷,糯米粑,豆腐,還有20多個雞蛋。然后還給小男孩捉了一只公雞,又給女人的丈夫拿了些煙酒,還有些稀奇的蔬菜,總之,女人挑了一擔(dān)東西出門。唐唐還給男孩子20塊壓歲錢。
“大姐,有空多帶孩子來走動走動???這個家隨時歡迎你們?!碧铺菩χ鴮μ飲屜眿D說。
目送兒媳和孫子遠去的背影好久,田媽才轉(zhuǎn)回身來,她兩眼濕潤的抱著唐唐。說:“你可讓我怎么感謝你才好哦?”
唐唐用手輕輕拍著田媽的后背,輕聲說:“一家人,不用說感謝的話。”
唐唐讓哨子到街上再買些白糖回來。她要做芝麻糖和泡米糖吃。做完這兩樣糖,她又把之前保存下來的南瓜子炒熟了,留著過年的時候吃。
臘月二十六這天,唐唐把花蕎麥粉都攤成了餅卷兒。裝了兩籃子。唐唐說:“這是送人的,家里想吃可以現(xiàn)做?!?p> 晚上,唐唐拿了十幾個糯米粑,幾塊豆腐,20個雞蛋,6卷蕎麥卷,還有一瓶酒和一只大公雞。她和哨子來到鄒師傅家,鄒師傅剛到家,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呢。
唐唐一進門,就笑著對鄒師傅和他老婆說:“我提前給你們?nèi)野輦€早年啊。祝你們在新的一年里,財源滾滾!心想事成!全家幸福美滿。”
“謝謝!謝謝唐老師,您看您也太客氣了,來就來吧,還拿這么多東西,這讓我們多過意不去呀?”鄒師傅和他老婆接過哨子和唐唐手里的東西說。
“別嫌少啊,過年嘛,拿給你們嘗嘗,”唐唐說道。
“唐老師,您這讓我多不好意思啊,您都這么照顧我生意了,還給我拿這么多東西,您這讓我說什么好???”鄒師傅有些語無倫次的說。
“別這么說,是你一直在幫我的忙。咱們客氣話就不要再說了。明天下午,我又包你的車去趟城里,別忘了。那我就先走了,不耽誤你吃晚飯了,別送了?!?p> “好的,忘不了,您放心吧,您慢走???”鄒師傅趕緊把唐唐送出大門口。
中午唐唐早早的吃完中飯,她把該拿的東西都拿到大門口放著,等著鄒師傅來。
亂七八糟拉了一車東西,鄒師傅直奔菜市場。車停在了賣肉老板的鋪門前面。唐唐在車上拿,鄒師傅在下面接,一樣又一樣,東西真是多啊。
賣肉老板又不知這些東西是給誰的?所以愣在那里看著。唐唐一見賣肉老板就叫:“愣在那里干什么呀?還不趕緊過來搬呢哥。”
鄒師傅先把一袋花生和粑,還有豆腐,先拎了進去。賣肉老板挎著那一籃子蕎麥卷說:“這是什么東西呀?這么沉?!?p> “你不是說你不會煮蕎麥粉吃嗎?我都幫你攤好卷了,現(xiàn)在,你要是想吃的話,只要燒點開水下一下就行了。剛好過年你們也忙,這樣就可以吃到一口熱乎飯了?!碧铺婆龅睫D(zhuǎn)回來的鄒師傅說,“鄒師傅你在車上等我一會兒,我這就過來。”
唐唐提著一小桶雞蛋,另一只手上,拿著一瓶燒酒。跟在賣肉老板的身后說:“給你拿了點花生做下酒菜。還有這是雞下的初窩蛋。我聽說初窩蛋有營養(yǎng)些,所以給孩子拿了點,孩子念書辛苦,就著這放假多給她補一補?!?p> “我的個天吶!你這是拿了多少東西?還拿了一桶雞蛋,你傻呀?這不是錢哪,拿這么多,我們家過年都不用辦年貨了,你全都拿齊了?!辟u肉大哥板著臉跟唐唐說。
“這沒什么,都是自家產(chǎn)的,不值錢,再說了,這不是過年了嗎?就當(dāng)妹妹我提前給你們?nèi)野菽炅恕R院竽憔蛣e想了啊,就這么一回???”唐唐開著玩笑說。
“你呀,總是不拿這些東西當(dāng)錢,大手大腳的不會過日子,”賣肉老板批評著說。
“你就少說兩句吧,趕緊的,給我拿錢,我的米錢你還沒給我呢。誰說我不拿錢當(dāng)回事的?你少給我一分錢都不行,我可是最愛錢的,”唐唐調(diào)皮的說。
“對嘛,這才像我妹子嘛,那,600斤米,剛好1200塊錢,給你,”賣肉老板笑容可掬的把錢給唐唐說。
“我拿1000塊錢,這200給我侄女當(dāng)壓歲錢,”唐唐把200塊錢往桌子上一放說。
“你這是干什么?告訴你!你要再這樣,我就把你拿來的這些東西,全部都還回你車上去,你信嗎?”賣肉老板發(fā)火了。
“這不是我的一點心意嗎?我不是想,我就是租一個地方,那不也得花錢嗎?更何況,你還無條件的幫我,我心里已經(jīng)夠過意不去了,我已經(jīng)算很摳的了,你就收一下吧?這是我給孩子的,”唐唐小心翼翼的說。
“你都認我這個大哥了,我?guī)湍隳遣皇菓?yīng)該的嗎?再說了,我那個地方這些年不都一直在那里空著嗎?你一用,我就要收你的錢,那還是當(dāng)哥哥該干的事嘛?當(dāng)然了,別人要用,那我肯定是會收錢的,誰叫你和我們夫妻投脾氣呢,”賣肉老板笑著對唐唐說。
“那行吧,過了這個村,你可就沒這個店了啊,以后我就再也不會給你了?。磕氵€得給我當(dāng)免費的勞動力!反正吃虧的都是你,”唐唐笑著說。
“行,那是我的榮幸,你快把錢收起來走吧,人家還在那里等著你呢,”賣肉老板催促著唐唐說。
“知道了,唉,我好像還少拿了一樣蔬菜下來,大哥,你跟我去車上拿一下吧。”唐唐說。
唐唐一出門,就看見胖大嫂正往車上放了一袋什么東西。
“大嫂,你那拿的是什么東西呀?往我車上放?!?p> “沒什么,你大哥說你太瘦了,給你留點豬油,讓你沒事的時候,煮點好吃的,多放點油,”胖大嫂回答。
“不用了大嫂,真的,我家今年殺豬了,不信你問大哥?!碧铺粕宪嚾ダ且淮苏f。
等夫妻兩個,抬著菜離開后,唐唐把胖大嫂提來的袋子,又提回到屠凳上。她打開袋子,袋子里不光是豬油,還有一大塊豬肝,她把豬肝切成兩半,她打算拿走一半豬肝就行了。
“你這是干什么?嫌少是不是?快拿走,再不拿走我生氣了???”胖大嫂邊說邊用手將豬肝往袋里塞。
“大嫂你聽我說,這些東西我家里真的有好多,我不要,我吃的也挺好的,我就是個吃不胖的體質(zhì),真的,請你相信我好嗎?”唐唐跟胖大嫂解釋。
“就你那個性格,家里吃飯的人肯定不少,你能吃到點啥?再說了,那一大家子人,屬你最操勞,你聽我的,拿回去誰都別管別顧,自己汆點湯喝喝啊?這是大哥大嫂的一點心意,”胖大嫂直爽的說。
“你們的心意我領(lǐng)了,好,這些豬肝我收下了,豬油我就不要了,我家里真的有好多。你和大哥忙的多辛苦???你們才需要補一補,”唐唐說。
“為什么我們能收你的東西,你就不肯收我們一點點東西呢?”胖大嫂質(zhì)問著。
“是這樣的大嫂,我那些東西不花一分錢,全都是自家地里產(chǎn)的。你給的,是用錢買來的,再說了,你和我大哥幫了我那么多,又不肯收我一分錢報酬。我心里已經(jīng)夠過意不去了,我怎么還有臉收你們給的東西呀,你說是不是?”唐唐有些慚愧的說。
“你那些都是好東西,怎么會不值錢呢?”胖大嫂說。
唐唐笑著對胖大嫂說:“那些都是家里出的,不值幾個錢?!?p> “咱不說這些東西有多好,就說你對我們這份心意,那是拿多少錢都買不來的,妹妹,快拿著走吧,別耽誤我賣肉做生意了,”胖大嫂對唐唐說。
唐唐被胖大嫂這番話感動的眼窩一熱,她拿起袋子說:“謝謝大哥大嫂,你們對我真好,那我就走了啊。”
唐唐讓鄒師傅把車直接開到西門篾器廠,小胡同口。她拿著裝雞的蛇皮袋子,就往胡同里面跑,因為她三叔家就住在這兒,她開了三叔家的院門。就喊兩個堂妹:“晶晶小穎。快去幫我一塊搬東西。”
兩個堂妹好幾年都沒看見這個姐姐了。一看見唐唐,她倆高興的不得了!尤其是大妹妹晶晶,她更高興,她從小就很喜歡這個經(jīng)常來她家串門的姐姐。
“晶晶你和我一起去胡同口抬東西,小妹,你把這兩只雞拿到廚房里去,把門關(guān)緊了啊,可千萬別讓雞跑了。關(guān)好門,你也過來這邊,聽見沒有?”唐唐命令著這兩個妹妹。
來到車邊,鄒師傅在上面卸,唐唐跟大妹妹在下面接。卸到最后,只剩那袋大米了。鄒師傅說:“這個太沉了,你倆扛不動,還是我?guī)湍銈冎苯影褨|西扛到里面去吧?!?p> “那就太謝謝你了,小妹快去帶路開門去,快,”唐唐說。
不到10歲的小妹在前面跑著,一拐彎就看不見她的身影了。其實,胡同離三叔家,總共才20米不到的路程。
車上的東西都卸完了,唐唐讓鄒師傅先去拉客。
地上卸了一堆東西,唐唐讓小妹在這里看著,她和大妹妹連提帶抬,最后終于把東西都搬回到家里了。
“看,我給你倆帶了什么好吃的來了?這是我親手做的麻糖。還有米糖塊,晶晶,你不是喜歡吃米子嗎?你看,米子和米糖是裝在一個袋子里的,還有爆米花呢。”
唐唐一樣一樣的,把袋子都打開,把東西從袋子里拿出來,給妹妹們吃??粗妹脗兂阅敲锤吲d,她也很開心。
“姐,你怎么一下給我們拿了這么多好吃的東西呀?”大妹妹吃著麻糖問。
“因為要過年了呀,好吃嗎?這些東西,”唐唐摸摸小妹的頭問。
“好吃,又香又甜,姐你也吃一塊吧,”大妹妹將一塊麻糖塞進唐唐的嘴里。
“姐姐吃過了,你們吃吧,我告訴你們啊。這里有一些東西,連你爸媽他們也不認識。你們?nèi)ソo我拿張紙和筆來,我把名字都寫在袋子上面。
這是葛根粉,這是糯米粉,糯米粉是給你們包湯圓吃的。跟爸媽說,這芝麻餡兒我都已經(jīng)炒熟了,只要直接包就可以,知道嗎?”唐唐一邊寫一邊說。
“哦,知道了,”妹妹們答應(yīng)著。
“這是小麥粉,讓你爸給你們做點麻花吃,你看,油我都給你拿來了。叫他們不要舍不得吃,吃完了我又給你們拿來,知道了吧?”唐唐看了一眼周圍又說,“這個叫蕎麥卷,你們今晚就可以用豬肝雞蛋糯米粑,煮蕎麥卷吃。
你們隔壁鄰居家有電話嗎?”她問大妹妹。
“我姨媽家有,”大妹妹提高嗓門說。
“是拐角的那家嗎?”唐唐問。
“是的姐,就是那家,”小妹妹回答。
“那好,你把她家的電話號碼給我,等我下次來,我就先給你們打電話,晶晶你去拿個瓢和簸箕過來。”唐唐叫大妹妹。
唐唐用瓢在提籃里挖了一大瓢豆腐渣,又撿了6個包心糯米粑和兩大塊豆腐一起放進簸箕里,讓大妹妹給她姨媽家送過去。她又用另一個瓢,裝了20個雞蛋,讓小妹妹給她姨媽家送去。
按道理說雞蛋容易碎,應(yīng)該讓大妹妹送才可以。但是,唐唐之所讓小妹妹送雞蛋,那是有原因的,小妹妹是個悶葫蘆,別人問一句,她答一句,而且她說話小心謹慎,從不亂說和多說一句話。又加上她姨媽是個極度喜歡刨根問底的人。所以為了兩個妹妹能多吃些雞蛋,唐唐不得不需要長點心眼兒。
如果讓大妹妹端雞蛋過去,結(jié)果會是另一樣的,因為大妹妹心直口快,從不知道說實話的壞處。要是她端雞蛋去,姨媽會問:“你拿這么多雞蛋給我,你姐到底給你家拿了多少雞蛋???”大妹妹會毫不猶豫的說拿了一筐。同樣的問題讓小妹妹來回答,小妹妹只會說,不知道。這才是唐唐要小妹妹端雞蛋去她姨媽家的原因。
“趁小妹還沒回來,我先給你50塊錢和我家的電話號碼,你和家里要有什么事,你就給我打電話,用這個錢。記??!這件事對誰都不要說,要保密?”唐唐對大妹妹說。
大妹妹點頭答應(yīng)。這時小妹妹端著瓢回來了。唐唐說:“我給你們倆,一人20塊錢壓歲錢。你們現(xiàn)在就關(guān)上門和我一起上街,我給你們買保暖鞋去?!?p> 給兩個妹妹買完鞋,唐唐又給她倆一人買了個漂亮的發(fā)夾。后來,她們?nèi)齻€又來到菜市場。唐唐來到賣魚的地方,她給三叔家買了一條9斤多重的大草魚。讓兩個妹妹用蛇皮袋子裝著拖回家。她自己在街上置辦了一些年貨,也回毛嶺去了。
天黑了,當(dāng)三叔,三嬸回到家??吹教稍谠鹤永锬莾蓚€鼓鼓囊囊的蛇皮袋,問:“這是誰拿來的呀?里面是什么東西啊?!?p> 大女兒飛快的跑出來說:“是柳姐拿來的,這些,還有這些,廚房里還有呢,”女兒用手指著那些東西對他們說,“全都是柳姐用車拉來的,她拿了好多,好吃的東西來呢。”
看著大女兒說的馬尾辮一個勁兒的甩的那個高興樣,三叔有些疑惑的跨進了客廳。讓他吃驚的是,桌子上堆的全都是,還有地上大包小包堆了一地。小妹妹悄悄將母親拉到房間,她把蓋在雞蛋籮筐上的袋子拿掉,露出那一籮筐的雞蛋。頓時!把個三嬸驚得大叫道:“唐老三!你快過來看哪,這么多雞蛋。”
當(dāng)三叔看了這一籮筐雞蛋時,他說了句:“這個傻孩子,她是把她整個家都搬過來了嗎?”
“是啊,我也是被這些東西給嚇著了,你說這孩子怎么會一下子給我們拿這么多東西來呢?這也太多了吧。我看今年咱們家的年貨她是都給你辦齊了。你看,這又是豬油,菜籽油,而且拿的又特別多。
還有這籃子里,豬頭肉,豬耳朵,都是你喜歡吃的。還有豬腸,還配上了酸菜,好貼心的孩子,這些全都給洗干凈了,而且還都制作好才拿過來的。多有心??!”
“她那是怕我們沒空洗,”三叔插一句道。
“是啊,她就是貼心,她知道你喜歡吃豆渣炒白菜葉。你看外面的袋子里,準是菜葉子。你相信不?這里還有煙酒,瓜果,糖,梨。真是一個有心的孩子啊。你說這么好的孩子,她父母咋就不喜歡呢?”三嬸問。
“他們是拿著鳳凰當(dāng)雞養(yǎng),沒看出來唄,”三叔回答。
“唉,你說柳兒給我們拿這么多好吃的,咱們要不要給大哥大嫂分一半去啊?”三嬸問三叔。
“就他倆一對糊涂蟲,我不給他們吃,孩子拿給我的,那我們就安心吃著吧,堅決不給,”三叔氣憤的說。
“這可是你說的???”三嬸笑容說道。
“爸媽,廚房里還有兩只雞和一條大魚呢,”小女兒用手比著魚的長度說。
“我來燒水殺雞,你先做飯吧,”三叔對三嬸說。
“水還要燒個半天,你先把魚弄一下吧,我先來做飯,等吃完飯再殺雞吧,”三嬸說著就進了廚房。
“水都燒好了,滿滿一大鍋開水,”大女兒說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要開水的?”爸爸問大女兒。
“是柳兒姐叫我準備的,她說你們回來要殺雞,說雞一天沒吃東西了,不早點殺掉,雞會餓瘦的。
對了媽,姐還說,讓您在煮菜的時候,多放點油,她說油吃完了她又給我們拿過來,”大女兒在媽媽說。
“你們的命真好,碰上了這么個好姐姐,那我現(xiàn)在就去給你們做飯,煮豬肝蕎麥卷。聽著都好吃,”三嬸高興的說著。
“姐說,往蕎麥卷里多加些雞蛋和包心糯米粑,會更美味。哦,對了媽!我差點忘了,姐說那些包心粑要先吃掉,否則等粑餡兒裂開了,就不好吃了,這個看上去有些發(fā)黑的,就是包了餡兒的糯米粑,”大女兒對媽媽說。
接著,她把腳抬起來,“你們看這是姐給我們買的新鞋。她還給我們倆一人20塊錢壓歲錢呢。”
妹妹看姐姐說完了,她又補充道:“柳兒姐還讓我給姨媽端去了20個雞蛋,還讓姐端去了一簸箕粑和豆腐,還有豆渣呢。”
“哦,是嗎?那我趁著你爸在殺雞,我先給你姥姥送點兒過去?!闭f著,三嬸拿著簸箕快速的往簸箕里面撿著東西。
三叔蹲在地上拔著雞毛。他仿佛都能聽見,老婆在娘家大肆的炫耀,自己侄女拿了多少東西來。